第250章 最后修罗场
赤无伤发现, 自己的底线真是一降再降!
换做平日,他早就受不得这种屈辱,暴怒与郑阴萝翻脸走鸟, 可想着, 他千辛万苦, 跋山涉水,跨越万重光阴也要见到的家伙,她还能在他面前活蹦乱跳跟他嬉皮笑脸的, 他还敢求什么?
赤无伤自动给阴萝找补, 不就,就是修个合欢吗, 郑阴萝还不足万岁呢, 她,她还小,还爱贪玩新鲜的, 以后不让她修就是了!
对了!还得处理那一群不要脸的情敌!
明知道她年纪小, 受不得勾引,还偏要勾引她!都怪他们诡计多端!
而阴萝转头, 踏着神国冷风,硬撼她的天道长兄。
“兄长,方才您也听到了吧?在那最终的战场, 神女献祭脱逃, 万神从此死去, 苍生血染诸天, 我等世代辉煌不再!要是众生都学献祭补天这一套, 还要我们锻体锻心登鼎至尊做什么?”
小阴帝步步紧逼,气势也在节节攀升。
凛烈至极的传世骄阳还未落下, 但她的血红满月祭礼已然升起!
“修真世代强者为尊,这万道法则修到极致就是为了自强,面临浩瀚灭世大劫,众生不为自己杀出一条生路,反而要靠神女献祭逃出生天?”
“兄长,您——”
阴萝舌绽惊雷,磅礴气海如长虹绽天!
“到底在侮辱谁呢?!”
极阳对极阴!
司昼对司夜!
男帝对女帝!
原道大母魔碑有些心惊胆战,“郑阴萝这是……?”
她竟不再谨慎蛰伏,也不再等夕阳败落的亡国时刻,而是在天道气势最盛的这一刻发起冲锋?
当阴萝的颈段重新飘起那一轮望舒鲜红月弦,她的掌心之下,亦是悄无声息多了一抹冰冷悍鸷的惨白尖骸!
……嗯?
阴萝轻眨眼睫,是她的阿修罗情骨?
自从掌持了情天禁之后,阴萝就很少用这一把与她心意相通的男骨情剑,不曾想它今日竟然主动现身。
这一把细长的、锋锐的骨锋钻入她的指缝里,与她紧紧交扣着,男人苍白的尖骸骨色与粉嫩的肉桂指甲竟意外相称。或许是被她冷落许久,它有些用劲儿扣着她,骨刺抵着阴萝的掌心都浮现了浅浅的红痕,又像是某种暧昧的抓痕。
阴萝想也不想,转头用甜嘴哄它,“好啦,好啦,是我的错,知道咪咪你爱我啦,那我就今天就好好跟你顽啦,你可要好好出力,我要赢的喔。”
她还恐吓,“输了我就不理你了!”
钧天台上,众君只见她上一刻还在同她那情剑玩耍,心想着,这郑小神主不管多蛮戾霸道,都是变幻莫测的小孩心性,做什么都有一种玩过家家的散漫感,她能夺得下这场倾天之战吗?
他们的站队是正确的吗?
四界众道微微动摇着。
下一刻那白骨参连的情剑就暴烈无比横过广袤无垠的烈阳圣境!
诸君:???
姑奶奶你不是在谈情说爱吗你说打就打的啊?!
轰嗤!
兄长天的烈阳圣境被她两端劈斩,如同一道庞然天堑从海天尽头坠落,昼阳与夜国刹那泾渭分明!
“御!四方无极!”
兄长天朗目疏眉,姿容如玉,双手转出一座四方炎黄守御天鼎,又在上方悬起一座九天灵曜高塔,震碎她的阿修罗情天煞气!
而钧天台涌来狂浪飓风,纵然有着九方星辰庇佑,躲闪不及的诸天众尊仍被碎裂的双层云海掀出万丈,法身都碎了小半!
阴萝瞟了眼,朝下嗤笑着,“天道争锋前还敢分神,当真是不知死活,你们当这里是过家家呢?”
她与情剑战斗前调和,煽起它的炙热情性,不止是让它更好顺从她,为她掌控,更是为了激发它的战斗欲望,将极致本能宣泄,他们倒是当她玩儿呢?
她装乖卖俏,可不是真的缺心眼子!
阴萝又厉喝了一声,“争锋之道都好好体悟!本帝今日爱鸟回归,不介意送你们一程登天机缘!”
我若执天柄,众生当受益!
赤无伤:?
爱鸟?谁?
而四界众君接连负伤,不由得微微脸红,虽说是双天道的决战时刻,可这小祖宗又玩又笑的,弄得他们也少了一些紧张感。而容雪诗仰着脸,喉咙那种异样灼烧的疼痛感又一次涌出,让他莫名窒息。
她照拂万众,似乎越来越契合那种淡漠疏离的、对众生一视同仁的天道神性,人欲更浅,离他也仿佛更远了一些。
不只是他,其余情敌也想到一处,脸色略微难看。
阴萝可不管他们怎么想,她的心腹大患还没解决呢。
她手腕翻转,细筋充血,脖颈套戴的那一根银翡翠猫睛儿绸缎带亮亮闪闪,烈烈飞扬。
再祭,阿修罗圣恶三道剑典!
人道,鬼道,神道,圣道,妖道,情道,甚至是魔道,阴萝都曾入过,她唯一没进的就是佛道,如今她循环四次,万法通天,万道通流剑典自然也是如臂使指!
末狩小阴帝长着乖艳水俏的眉目,吐出来的话儿却是字字诛心!
“兄长哪,不如这样好啦,大家都别修神修魔修万法,割一割肉,放一放血,把骨气都拆开来,比一比谁献祭得更凄美,还打什么费心费力的诸天战争!敞开城门让敌人玩儿便是!说不定敌人玩累了就会走了,然后放过我们,我们就能活了,兄长,你说我说得对吗?”
“登真王朝那回,您不就是很赞许吗?”阴萝又捂唇,无辜道,“啊呀,这是妹妹能说的吗?”
原道大母魔碑闻言,小声跟魔种说,“乖乖别听!是你的恶评!”
练星含:“……”
练星含被它恶心得不轻,“少给我学那些异界潮话!我听不懂!”
原道大母魔碑顿时收起同情。
“都说让你不要栽到那小煞星的身上,你偏不听,她那颗心冷得很,根本捂不热,她出自神天,对咱们妖魔还歧视得很,你之前灭了元幼平那母国,她耿耿于怀得很,你这个污点万世都洗不掉了!”
练星含垂眸,长睫微颤着凄美血墨,“洗不掉就洗不掉,反正,我生来就是这样的,她爱不爱的,我不在乎。”
若他不是魔种,又岂会跟元幼平产生交集?可见各家情途都是不同。
魔碑冷哼一声,揭穿他,“你就嘴硬好了,也不知道是谁要死要活,怕她太过轻狂,战死诸天,非要给她留种,哼,她都不在乎传宗接代,偏你还执念上了!等等,她老针对我们,你该不会是告诉她你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