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民国恶毒婆婆(五)

“执行人,你真的要告状?”

祸水还是处于一种懵逼的状态。

“对啊!当然要告!我不能背负偷人、被休弃的骂名。我的儿子,也不能是野种。”

顾倾城理直气壮的说道。

一个人的名声太重要了,尤其是对女人。

顾倾城深知这个道理,所以,她传来的第一步,就是要“洗白”。

“可、可你,哦不是,是顾三娘确实是被人抓奸在床啊。”

祸水快要疯了,它从来都不知道,一个人可以这么的“厚颜无耻”。

“那我问你,顾三娘真的偷人了吗?她所生的李耀宗真的是个野种吗?”

顾倾城扶着李耀宗的手,身形还是有些摇晃,步履却慢慢变得稳健起来。

她的态度式分解坚定,被打肿的眼睛里,泛着执着而坚定的光芒。

“不是!”

祸水下意识的吐出这两个字,但很快,它又说道,“可大家都看到了呀,顾三娘真的跟一个陌生男子滚了床单。”

虽然最后一步没有做,但在这个年代,跟除了丈夫之外的其他男人纠缠在一起,那就是红杏出墙。

“谁看到了?”

顾倾城冷冷的问了一句。

祸水愣了一下,“大家伙啊。李老爷、寒秋雨以及李家的下人们,他们都看到了。”

这可是原主顾三娘给寒秋雨挖的坑,寒秋雨将计就计,顺势把李家上上下下的人都叫了来。

众目睽睽之下,这就是事实!

“呵呵!”

顾倾城冷笑两声,“你也说了是李家的人!”

祸水的Cpu里,那股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了,“执行人,你真的要恶人先告状?”

顾倾城没有继续跟祸水耍嘴皮子,她扶着李耀宗,娘儿俩已经歪歪斜斜的来到了县衙门外。

“冤枉啊!民妇冤枉!”

顾倾城站在衙门口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在这个所谓的民国,虽然一切都革新了,但衙门依然是“传统”的模样。

衙门口摆放着鸣冤鼓,鼓槌放在鼓架上。

顾倾城二话没说,直接拿起了鼓槌,用力照着大鼓就哐哐哐的敲了起来。

县衙里,有个身穿军装的中年汉子,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

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留着一字胡的文弱男子,则点头哈腰的站在他身边。

两人正说着什么,忽然听到了沉重的鼓声。

军装男子眼睛一亮,“嘿,这年头还有人击鼓鸣冤?”

这可是戏文里才有的段子啊。

一字胡则蹙了蹙眉头,他在这个县当了十几年的父母官。

他是前清的进士,也做过前清的官儿。

只是他刚来到这个县,前清就亡了。

这人也算机灵,拿着竹竿敲掉了县衙的两块破瓦,就说自己革了前清的命。

县城太小了,也不是什么重要关卡,所以这里的事儿,上头的人并不关注。

也就任由这个知县摇身一变,成了县长。

不过,这人骨子里还是老派的思想。

在他的管理下,县衙也是老旧的模样——衙门大门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

知县他贪啊,即便做不到敲骨吸髓,可一旦让他找到借口,他就能大肆敛财。

去衙门告状的苦主,一个弄不好,都会被知县弄得人财两失。

若是换做平常,听到有人来敲鼓,知县定会高兴。

嘿,又有敛财的机会了。

但今天——

知县偷偷的看了眼那个军装男子,这是他们县城新来的什么将军,据说跟省城的大帅是把兄弟。

说是将军,其实就是泥腿子,手上有几把力气,胆子又大,被抓了壮丁后,居然就脱颖而出了。

听说还在乱军之中把大帅背了出来,是大帅的铁杆心腹。

被大帅一路提拔,手底下已经有了上千条枪。

这人虽然大字不识一个,却特别尊敬文化人。

知县这个前清的遗老,能够继续坐稳自己的官椅,就是因为他有文化,还能装模作样的扮演清官。

只是,这假扮什么的,到底不是真的。

这位将军来到县城这几个月,知县在他的监管下,都没能怎么好好的发财。

“马司令,既然有人鸣冤,那本官就去看看?”

陪着小心,知县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去!赶紧去升堂!”

这位马司令大手一挥,连声催促着。

他嘴里滴滴咕咕,“等了好几个月,总算能看到升堂了。”

“嘿嘿,也不知道这个知县,是清官啊,还是个狗官。”

“不行,我也要去公堂看看,嘿,如果这酸文假醋的老学究贪赃枉法——”

知县:……你他娘的想“自言自语”就小声些。

就你这大嗓门,说你不是故意把话说给我听,我都不信!

不过,有了这位马司令,向来贪婪且无法无天的知县,到底收敛了许多。

他拼命在心底提醒自己:别太贪!好好审桉子!

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兵油子,可都不是什么讲理的人。

省城就有个督军,动不动就喜欢跑去衙门断桉子。

那位大爷才是个奇葩呢,断桉不问因果,不看证据,全凭自己的心意。

他觉得原告尖嘴猴腮,不像个好人,那就认定原告有罪。

他看被告可怜,就会噼里啪啦的打原告一通板子,只把原告打得“当场认罪”。

唉,自己遇到的这位马司令,粗鄙霸道,看着没啥毛病,可谁又能保证,他会不会翻脸?

这些军阀啊,做事的时候都太糙,连个章法都没有。

偏偏人家手里有枪,就能在他的公堂上耀武扬威。

知县心里默默叹息着,对于审桉子,竟也没有太多了热情。

反观那位马司令,大步流星的跟了上来,越过知县,直接坐到了公堂上。

知县:……他娘的,老子才是县太爷!马大胆你个莽夫,你把本县尊的位子坐了,你让老子坐哪儿?

知县暗地里疯狂咒骂,脸上却还是一派讨好,“对!对对!马司令,您上座!”

他让差役拖了个凳子,坐在了马司令的下首。

马司令左右摇晃了一下,似乎在感受知县的这把椅子好不好坐。

知县用力抿着嘴,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看到这么一个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粗鄙武夫。

哼,椅子上又没有针,你他娘的东摇西晃个什么?

马司令晃了好一会儿,才仿佛适应了这张硬邦邦的交椅。

他的目光又开始在桉几上转来转去。

装着官印的盒子,放衙签的竹筒,还有笔墨纸砚等物品。

当然,最让马司令好奇的还是那块惊堂木。

他拿在手里,左看右看,然后,在知县嫌弃的目光中,马司令啪的一下,将惊堂木拍在了桌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