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时岁刚起床就对上坐在床边沉思的舍友的脸。
舍友神色严肃:“我觉得我失忆了。”
时岁:“……?”
米迦的能力能够让人失去一部分记忆, 难道舍友也能够免疫那种力量?
舍友抱头尖叫:“否则我怎么不太记得最后是怎么结束的?难道是太梦幻了?这可是戏剧团的表演啊啊啊啊啊……”
时岁沉默两秒。
时岁问:“你还记得什么?”
舍友喃喃:“最后邪神接受了祭品,那个公主殿下成功逃离,奔赴自己的自由……和做梦一样!”
时岁:“差不多就是这样。”
不论是不是能对血族的能力免疫, 舍友这样的性格还是别知道真的发生了什么吧。
否则时岁这几天…或者整个月都要睡不好觉了!
舍友很快就把这件事情抛在脑后。
她们两个收拾好自己, 结伴去上课。
今夜没有云, 能见度不错。
时岁今天起的不算早,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校园里有许多人在活动。
大家讨论着昨天戏剧团的表演, 无一例外,没有一个人记得最后发生的意外。
——米迦的能力竟然能这么大范围地使用么?
正这么想着,时岁的心跳忽然快了一拍, 她猛地抓住了舍友的手, 将她从拐角处拉回来。
就在下一秒, 一队人从眼前经过。
黑红色的制服贴合身形, 黑发的暴君走在最前方,他的腰侧配着那柄曾经伤过时岁的剑。
看到时,时岁还觉得腰侧隐隐作痛。
要是时岁没有拉住舍友, 她一定会一头撞到德米拉身上……那个场面真不敢想。
错身而过之际,德米拉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明明只是随意一瞥,却如有实质, 压得时岁心跳加快。
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危险!危险!
舍友一句话不敢说,时岁攥着的手臂小幅度颤抖着。
时岁屏住气息。
德米拉是十字剑家系的亲王, 只要和夜莺的交易还没达成, 她必然会和德米拉有交集。
……但她想不到明确对立的那一刻, 德米拉不杀自己的理由。
身后那对外貌相似的双子原本各自游神,看见时岁后, 动作出奇一致地抬了抬眉。
不过或许是因为德米拉在这里,他们有别的要做的事情,这对疯疯的双胞胎没有掉队做想做的事情。
等到这群血族走过,时岁抬眸看去,只能看见他们脑后随着脚步轻轻摇晃的细长金色辫子。
剑术社的危险人物们很快走远了。
等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中,舍友才开始大喘气。
舍友:“吓死…好恐怖啊!”
时岁:“确实,看人的表情像是看蚂蚁。”
舍友擦了把汗:“帅是很帅……就是真的,光是从身边路过压力就好大。”
时岁感同身受地点点头。
不过舍友很快缓和过来,她用手肘捅了捅时岁,语气八卦地和她说:“不过我听说……上次假面舞会结束之后剑术社在找一个女生诶。”
时岁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找谁啊?”
“一个和德米拉学长跳舞的女生!据说当时场面特别唯美,天呐这是什么灰姑娘的情节……!”
时岁吃瓜吃着吃着沉默了。
……如果踩了他十几脚也算唯美的话。
舍友绝对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类型,她抓着时岁的手臂摇晃:“你不觉得好浪漫吗!冷血暴君为爱低头什么的,啊啊啊啊!”
时岁抽回自己的手。
无语!不想和恋爱脑说话!
在血族宴会开始之前,时岁向血猎协会和应洵请了假——她说自己需要休息半个月。
应洵答应了,协会本来还想撺掇时岁接一些简单的任务,但被时岁拒绝。
这段时间,她都忙着和米迦还有萨维恶补血族重要人物的知识。
她去的时候会戴上仿真人皮,这场宴会也会有许多血包存在,由于血族对血液比较敏感,时岁尽量不要有伤口。
……就因为这个,卡缪被米迦凝视且暗中穿小鞋了好几天。
两周时间极快地过去。
米迦为时岁准备了与自己配套的浅色礼裙,他不知道怎么测量出了时岁的身体数据。
萨维则是批评了米迦的审美。
他慢吞吞地勾着时岁背后的拉链,凑近时呼吸洒落在她光洁的后颈处。
“下次换我来准备衣服,怎么样?”
时岁回头上下扫了他一眼。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群血族暗搓搓准备的都是情侣款。
权杖家系亲王所在的庄园坐落于城市另一边的郊区。
修剪得当的不知名树木排列在道路两侧,清澈的喷泉水倒映出月光,主楼在溅起的水汽中显得有些虚幻感。
这还是从车上下来后一眼能看见的布景。
据说权杖家系的这座庄园涵盖三百余亩地,九栋主楼以外,图书馆、葡萄园、酒窖等应有尽有。
下车后,时岁没说话,米迦弯下腰很贴心地为她整理了有些褶皱的裙摆。
“……不用太紧张,”他的声音很轻,但时岁能听清楚,“暴风雨前都是平静的,我会保障你的安全。”
时岁看见另一边和夜莺一起的卡缪。
她和夜莺短暂对视,旋即收回目光。
银发血族很绅士地伸出手,让时岁将手搭在他的小臂上,他带着她走进了喷泉后方的那栋主楼。
天花板的花纹带着繁复的美感,数不清的画作挂在墙上,这座庄园从大门起就充斥着复古感——这种风格在本国国内很少能见到。
时岁震撼的同时有点疑惑。
他们为什么要来这座城市?
……这些吸血鬼,到底是多有钱?
米迦注意到时岁的愣神,他弯下腰,声音凑在时岁的耳边:“喜欢吗?”
时岁还没回答,他温和地补充道:“野蔷薇家系在各地都有这样的庄园,在我名下的有八套左右,如果你喜欢,我可以给你。”
时岁瞳孔地震。
“……谢谢,但暂时不用。”
萨维有多少呢?
反正都是眷族了,他们有的等于时岁有,以后退休了她就做包租婆,每个月租金收入都有几十万。
米迦不知道时岁在想什么。
他注视着她露在外面的小臂肌肤,喉结上下反复滚动,想到今夜或许会发生的事,喉咙中的干渴感愈发浓烈。
时岁和他一起走进了会客厅。
宴会尚未开场,陆陆续续的有血族到来,场面乍一看有些混乱。时岁站在角落边边的位置,卡缪在不知不觉中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