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反正倒霉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相比起要把手机盯出一个窟窿的应洵, 时岁只是关上手机抬起头,正好对上盯着自己的朝暮的目光。
时岁小声问:“二席怎么样?”
应洵垂眸:“他不太行。”
时岁心里咯噔一下:“实力比你差很多吗?”
要是二席也有水分,那差不多收拾一下给始祖滑跪算了, 说不定还能混一个超高阶的纯血种来当当。
不过时岁也就脑内风暴的时候这么一想。
应洵顿了顿, 很认真地评定片刻, 给出了还算公正的回答:“实力上没有太多……但作为搭档会很糟糕,他的情绪不是很稳定。”
虽然还没开始搭, 但时岁蛮认可地点了点头。
时岁和应洵的话说到这个份上,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两个关系不是那么清白。
朝暮在另一边有些不满地“喂”了一声,他抬步朝着时岁的方向走过来。
朝暮自来熟地和时岁靠得近了些:“你想和应洵组队?……你加入协会也没多久吧?关系怎么会这么好?”
时岁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不然呢?你猜猜为什么他是一席而你是二席。”
四席在旁边冒出头:“因为应洵是时岁的老师?她之前没经过专业训练,名师出高徒嘛。”
“老师”应洵蹙眉, 不太高兴。
知道时岁只训练了不到半年的朝暮也不高兴。
他在时岁身上看见了某个影子, 又是在这个留有着许多回忆的训练场上……这种感觉让朝暮非常不舒服。
时岁没在意两位男性的表情, 她点了点头:“差不多的意思。”
那边训练营的高层们进行了一通规划:“今天麻烦两个小组驻守一个晚上, 我们派人加紧修复外墙。”
原本为了抵御血族,外墙上都有涂抹一定量的圣水。现在有这么多个缺口,就算代行者不回来, 其余血族也能对训练营造成创伤。
很不幸,时岁正好是留下来的那一组, 还有一组是五和九席。
有编制有好有坏,好处就是铁饭碗, 福利好——虽然做猎人的代价是可能会付出生命。
坏处就在这里。不仅需要随叫随到,就算是加班也没有加班费的。
应洵想留下, 但冬日血族的活动实在太过频繁, 现在血族的扩张还在加快。
……他作为首席, 任务接踵而至。
“注意安全,”应洵说, “如果需要帮助,随时呼唤我。”
时岁的巡逻区域在另一边。
这个训练营涵盖了很多部门,时岁最开始看到的那个专门负责训练对抗血族的猎人,算是正面部队。
另一侧则是主要负责培养卧底,送入四大家族。
时岁还不了解朝暮,虽然对方和时年有过接触,但听他语气里的各种情绪,又不像是和时年关系很好的样子。
所以她和朝暮保持了一定距离,按照给出的路线前往受到损害的另一处据点。
走了一段,结果是朝暮先憋不住说话。
他从时岁的左边绕到了右边,嘴上一刻都没有停下:“怎么你看起来挺能说,结果那么沉默?”
时岁猜自己主动问的话,朝暮一定会笑眯眯地说“不告诉你”。
所以她决定和他反着来。
时岁加快脚步:“我们很熟吗?”
朝暮偏了偏头:“不熟,但陌生人就不能聊天了?”
时岁没有接话,他蹙了蹙眉:“你难道不想问问我,时年在这个地方的生活吗?”
训练营不会情报留档。
特别是训练卧底的区域,朝暮的过去能被翻出来说,无非是因为他卧底后活着回来了。
大多数人都死了。
时岁憋了憋:“我只想知道他是死是活,现在在哪里。”
朝暮拖长了尾音:“……原来你们的感情不太对等啊。”
时岁脚步微顿,但猫眼的猎人加快了脚步,轻快地朝着目的地走去。
不出时岁所料,这人就是喜欢反着来。
你越是不搭理他,他就越是来劲。
一旦表现出任何兴趣,对方就会狡黠地离开,徒留对面的人自己跳脚。
……性格真够恶劣的,还好时年不是这样。
他们一路来到了卧底训练营的片区。
这里的损毁程度没有另一侧高,只有两个教练受伤。
与另一侧相同的是,也有一道高处可以向下观察的玻璃通道,穿过这条长廊可以下楼,近距离接触那些受训的小孩。
时岁问:“既然是培养卧底,被外人知道那些孩子的样貌没关系么。”
朝暮打了个哈欠,手抬起来搭在脑后,悠闲道:“我是不要紧……你就不一定了。”
时岁垂眸,边走边看向下方。
那里正在进行实战训练。
一个混血种被银器捆住,身上多道伤痕,他的血统大概不是很纯粹,再加上没有食物补充,受到严重伤害后无助地哀嚎着——倒是显得有些可怜。
血族毕竟是以人类的形态出现。
对面的四五个小孩子估计都没到十岁,看着面庞都很稚嫩。
……除了血族最后自己会化成灰外,杀死血族对于新手来说,和直接杀人大概没什么区别。
旁边有一个面色冷酷的教练站着监督。
下一秒,束缚着血族的银质链子忽然松开了,混血种咆哮着向着最近的人扑过去,一旁的教练巍然不动。
时岁:“……”
朝暮:“就是这样的训练……他们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每一分每一秒,神经都该是紧绷着的。
做血包要经历比这更痛苦的事情,要是连这么简单的血族都应付不过来,他们未来只会死的更惨。
时岁看着那几个孩子刚开始没反应过来,被狂暴的血族抓伤,但很快有人组织反攻。
大约五分钟后,原本就受伤的血族死在了某个小孩的刀下。
但也有一个孩子胳膊被咬的鲜血淋漓,但他没流眼泪,冷酷地掏出绷带缠绕在自己的伤口上。
收尾的那个孩子仰起头。
她的脸上还有血族的血,大约是没什么经验,拿着匕首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时岁垂在身侧的手指小幅度地抽搐了一下。
她问:“如果死了呢?”
“那就死了,反正死在这里和死在血族的家族里没太大的差别,不是吗?”
时岁沉默。
朝暮语气轻快:“是不是很残酷?这个混血种只有C级,当年我们面对的最少也是A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