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代行者偶尔也会凑在一起。
由于始祖最近没有发布任何的指令, 几个做了几百年同僚的血族凑在一起。
粉发的代行者看向祁越:“你不是要给那个人类做特训,怎么还在这里?”
祁越望天。
今天早上时年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全程都处于低气压的状态, 他本身就佩戴着面具之类的遮掩物, 这样显得好像阴沉男鬼。
不过血族本来就是一种鬼, 他这样也挺符合身份设定的。
当时祁越在想着怎么给时岁做接下来的特训呢,结果时年就找上门了。
他要祁越帮自己约时岁。
祁越耸耸肩:“手机被拿走了……唉, 人类的设备怎么总是更新, 用起来好不舒服。”
科里亚调整着自己设定的位置,咽下不受控溢出的血液,慢悠悠吐槽一句:“老古董。”
代行者脾气还不错, 被同僚这么说一句都没什么反应。他们磨合了这么久, 彼此之间的默契度挺高, 时年的加入其实打破了某种平衡。
祁越想到始祖。
放任夜莺和时年打破平衡, 那位原初的血族,他在想什么呢?
“总而言之,我先过去看看吧。”
这对曾经的双生子要是打起来, 时年要是死了就不好了。
祁越来的时候,就看见年轻的同僚被五花大绑捆在了椅子上。
时岁明显心情不佳, 她靠在桌边,手上拿着银制的匕首——这个行为在吸血鬼大本营之一的伊莱学院, 算得上勇敢。
时岁扭头看向祁越,身形高大的代行者咧开唇角朝她笑:“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时岁阴森森地回给他一个视线:“你来和不来都没什么意义。”
祁越:“别这么说, 我可是很在意你的学习进度的。”
代行者的目光落在了时年的身上, 凉凉的, 强大的、总是笑眯眯的血族难得透露出了些许压迫感。
时岁说:“我只是和他聊聊。”
每一次都这样话藏着一半,前段时间没什么关系, 但现在出现了变故,而时年明显知道什么。
许多血族都喜欢这样藏着掖着。
……大概是夜行生物的习性?
祁越推着时岁的后背将她往外推:“哈哈,虽然在教你,但我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
没人去帮忙解开时年身上捆绑的严严实实的绳索——时岁不知道从哪里学到的技巧,那些绳索缠的很紧。
祁越关上了后方的门。
“别心急……那位大人能够预知未来,他说未来会告诉你,那就是没到时候。”
由于下雨,他训练时岁的场地从外面的树林变成了教学楼内,祁越并不在意损坏建筑物——反正也没人能管得到他。
他能够改变一些建筑物的形态,操纵每一扇门窗,他能轻松锁定时岁的前进方向。
时岁第一天还不习惯,被揍了几次,第三天就开始反击……实战果然是最好的老师。
祁越越看她越满意,几次都想引诱时岁接受他的初拥。
时岁:“不要,不喜欢你这一款。”
祁越眯起那双狐狸眼:“好过分的说法啊。”
他掀起眼帘看向站在建筑物楼下的黑发少年,姿态闲散放松:“你喜欢西奥多那样的?还是那个混血种那样的?……总不会是德米拉那样的吧。”
时岁:“我喜欢帅的。”
她擦干净脸上沾染的灰尘,很坦然道。
在长达十几天的特训结束之后,时岁已经能够娴熟应对祁越的攻击。
祁越被她伤了脸侧,他手撑在洗手间的台子上,侧脸对着镜子,看着上面那条正在缓慢愈合的伤疤发呆。
时岁抱着胸靠墙:“反正都会愈合,别看了。”
祁越慢吞吞道:“已经好久没人能伤到我了,感慨一下也不行?你真是个残忍的家伙。”
“对了,和你说点你祖宗的事情。”
传说中的吸血鬼猎人是大多数血族又恨又解决不掉的对象。但对于猎人来说,有她在,一切都能够解决。
祁越最开始是以她和她的伙伴们为目标在奋进。
只是人类的寿命太有限了。
传说中的那一位猎人失踪,她的伙伴们有的死于与血族的战斗,有的自然老死。
祁越见证了很多猎人的死去,他们曾经意气风发,在战场上受了伤也依旧笑着,像是军旗指引着每一个猎人向前,战胜自己的恐惧。
人类死去了,那些军旗倒下了。
但是身为仇敌的血族却还活着。
时岁打断了他:“我知道你是胆小鬼,不用向我重复这些。”
祁越眯起眼:“真是……除了你没人敢和我这么说。”
他凑在时岁的耳边,轻轻向她传递了一些信息。
时岁:“……我明白了。”
雨水从天上来,浸入大地。
这场雨下了三天,到了今天的活动日还没停下,学校本身就是夜校,明亮的灯光熄灭、整个校园显得阴森森的。
时岁穿过教学楼,脚步声在走廊上回荡,那些暗处的红色眼睛在看见她手中的匕首的时候静悄悄的消失了。
这是个试胆大会。
学生可以自行报名参加,普通班里有很多学生都会加入,毕竟这个活动是伊莱学院每年都有的惯例。
时岁让西奥多在暗中跟着自己,所有的眷族都处于戒备状态。
……今晚的气氛不对,有大事要发生。但时岁要参加,是为了赴一场和时年的约定。
教学楼内有风雨的声音,偶尔掺杂着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学生的尖叫,不知道是被吓到,还是被抓走吸血。
时岁找到时年的时候,他正坐在窗户边上。
少年的侧脸偶尔被闪电照亮,他穿着学生的制服,短发凌乱但乖顺地垂着,一眼看上去,就是一个年轻的高中生。
时岁拉上了身后的门。
时年正看着手臂上的一道伤痕,像是过往的旧梦缠绕着他。
时岁首先开口问:“会很痛吧。”
否则也不会在那些没人知道的角落里,写下那样字里行间都透露出崩溃的话语。
时年说:“一开始会,后来就不会了。”
骗人的,其实时年都不记得了,他只记得时岁,除了血族基因里,要服从始祖的安排之外,对他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姐姐”。
只是成为血族之后,暴躁的情绪需要有一个缓冲点,于是曾经猎人协会的那些人成为了极佳的活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