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废材的最大感受
王羡想要挣扎起身，可惜内力早已耗尽。
最后一丝意识，停留在杨佗伸过的手。
无尽黑暗中。
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
“爷爷快看，那里有一个死人在动。”
“死人怎么会动呢？”
“可他明明在动。”
老人道：“那是条件反射，就像已经杀掉的鱼，入锅时也会扑腾几下。”
女孩有些疑惑：“那他入锅时还会动吗？”
“傻丫头，他又不好吃。”
王羡想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魂魄似乎与身体脱节。
任凭驱使，也无丝毫反应。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竟然是胖村长杨佗。
“范老八，此子就托付给你。”
老人笑道：“杨村长，我老八赶了一辈子马车，一定会将他安然送到鱼城郡。”
杨伟乐补充道：“记住，一定要送到我大姨夫那里，只有他才有办法医治。”
范老八拍了拍心口：“杨公子，尽管放心，我这就去备车。”
王羡有些懵。
托付？医治？
杨家父子转性了吗？
待范老八领着孙女出去，杨佗轻叹一声。
“当初真是瞎了我的狗眼，竟然没看出老板娘是个金丹强者。”
杨伟乐忙问：“阿爹，为何我们不趁机……”
“愚蠢！咱们城主也不过初期金丹强者，那老板娘与蓑衣人远在城主之上。”
“那又如何？”
“杀了他，顶多就能拿回你二姨夫那一百块灵石。救活他，却相当于结识两名金丹强者。孰轻孰重，这都不明白吗？”
杨伟乐总算想通了。
王羡松了一口气。
这特么才正常人的思维。
王羡的为人，他们再清楚不过。
表面奇怪，内心缺爱。
如今他们出手相助，即便目的不纯，至少也算恩怨抵消。
王羡一直想不通，很多故事的主角，明明就天赋异禀，偏偏那些老家伙要赶尽杀绝。
搞个特招班不香吗？
但凡是学习天才，哪个学校不抢着要？
一番折腾，半死不活的王羡被抬进马车。
伴随一声“驾”，王羡躺着踏上前往鱼城郡的旅途。
也不知摇晃了多久。
王羡的意识逐渐沉重，缓缓融入身体。
“咯！”
车轮碾过一块石头，厢内一阵抖动。
王羡的额头，不由自主地撞向木梁角。
乾坤小算盘瞬间被激活，化出一道无形气息，灌注丹田，迅速滋养全身。
王羡猛然苏醒。
火辣辣的额头，已经肿起一个大包。
估计正常人使劲往墙角撞，也撞不出这么圆润的大包。
马车十分陈旧，车厢散发着一股酸腐味，帘子也打满补丁。
透过缝隙，隐约可以看到一老一少，头戴草帽，坐在前面赶车。
范老八听到车厢有响声，忍不住心疼起来。
“哎呦，可别把我的车厢给撞坏了。”
女孩咯咯笑起来。
“爷爷，你说是我们的车厢硬，还是那个死人的脑袋硬？”
范老八解释道：“若梨，他可不是死人。”
“那是什么？”
王羡轻咳一声：“活人。”
范老八与孙女都被吓一跳。
赶忙停住马车，回首张望。
王羡盘坐着，尝试用意念控制武道丹田，将内力运转一个大周天。
说白了，全凭感觉想象。
脏腑却很快受到暖流滋养，疼痛感瞬间消失。
女孩露出两颗虎牙。
“你怎么活过来了？”
王羡吐出一口浊气，指了指额头上的大包。
“撞的。”
“你就是那个没有灵根的王羡？”
“如假包换。”
“难怪我在你身看不到灵根气息，听说你是个废柴，这是真的吗？”
“好像是。”
“身为废柴，你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王羡忍不住白了她一眼：“这问题问得，你是摸鱼有约的鲁大头吗？”
女孩笑道：“我叫范若梨，今年十五岁，来自范家村炼气学堂，木灵根初级炼气士。”
王羡刚要开口，马车突然来了一个急刹。
摇摆间，才发现有人拦路。
来者也是豆蔻年华，穿着黑衣白袍，手里捧着一个碗口大的罗盘。
马车刚停稳，白袍女孩就朝车上三人鞠躬。
“你们都要死了。”
范老八问：“姑娘能救我们？”
白袍女孩摇摇头：“听说过万星宗吗？”
“没有。”
“他们已经杀到了。”
白袍女孩说得莫名其妙，范老八正要追问，却见她唤出一朵小白云，飘然而去。
灵气化云，至少是个顶尖筑基修士。
范若梨很好奇：“她是谁啊？”
王羡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估计是脑袋被门挤了吧。”
范老八笑道：“我赶了一辈子马车，这种怪人见多了。要么走火入魔，要么为情所困。”
刚要启程，天空飘来五个人。
驭马嘶叫一声，察觉到强大的气息后，主动匍匐在地。
任凭范老八怎么驱使，驭马始终岿然不动。
五人降落到马车前。
黑袍黑帽黑面纱，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一名矮子朝车厢看了看。
目光落到王羡身上，顿时发出一阵怪笑。
“桀桀！你就是王羡？”
王羡揉着额头：“桀桀，我说我不是你信吗？”
矮子愣道：“我信。”
一旁的大饼脸瞪了矮子一眼：“他就是。”
矮子不服气：“他不是。”
“除了他，你还见过谁没有灵根？”
“我家隔壁王大爷养的那条狗，就没有灵根。每次见到我，都会摇尾巴。”
“那是狗，不是他。”
“他跟狗有什么区别？”
“总之他就是。”
大饼脸懒得理会矮子，朝王羡看过去。
王羡走出马车：“我就王羡。”
大饼脸忙问：“老板娘呢？”
“她被一名蓑衣人带走了，对方的法器是一柄乌黑小刀。”
“不可能，她的气息明明就在附近。”
“我真不知道，你们神仙打架，关我这个没有灵根的废材什么事？”
大饼脸点点头：“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这时，矮子突然动了。
只见他食指轻轻一划，两道黑气随之飞出。
范老八与范若梨还没明白发生什么事，黑气已经迎面飞来。
王羡想要伸手拉扯，可惜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黑气一绞，杀机已成。
王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范老八与范若梨魂飞魄散，就像两只被人随手碾死小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