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平地摔
慢工出细活。
0.5倍速就是好使，宋若辰听懂了。
但这句有点长，听到后边的时候，他把前边给忘了。
于是他删繁就简，秉着不信不雅不达的宋氏翻译原则，给简昱珩翻译了后半部分——
“胡扯了三句天气，夸了五句公司很牛，然后图穷匕见……说有机会的话，想和贵公司合作一次。”他说。
简昱珩：“……”
这翻得多少是带点儿个人恩怨的。
受惯性影响，简昱珩放缓语速，以0.5倍速开始回应：“感谢——认可——，霄拾集团——下个季度——股价……”
“二少。”宋若辰看向简昱珩，亮了亮自己的拳头，“点个头或者摇个头。”
自觉点，别说词汇量超纲的话。
搞太复杂，翻回去不一定是人言。
“……”简昱珩沉默了两秒，深吸了一口气，张嘴吐了串流利的英语。
坐他俩对面的大胡子外国人眼前一亮，和简昱珩聊了起来。
“统统，我好厉害。”宋若辰说，“上司都被带成双语的了。”
【宋若辰，一款上司速成学习机。】
简昱珩开启了交流自动挡状态，宋若辰也乐得清闲，安稳坐在简昱珩身边练听力。
这外国来的老板想跟霄拾集团合作，又舍不得出资，简昱珩跟人周旋了半天，拟定了最初的方案。
“宋秘书。”简昱珩下意识地使唤人整理会议记录，“做一下……”
龚助理立马将文件夹递了过去：“哎，二少，都整理好了，您过目。”
简昱珩：“……”
“宋若辰人呢？”他冷声问。
“说突发手伤，翻译不动。”龚助理复述，“让我过来当替补。”
“二少，请看会议记录。”龚助理捧上文件，“我用了近3000字，补充描述了您谈判时的动作神情，肯定比宋秘书的记录更实在。”
简昱珩：“……”
“下次您别找宋秘书帮忙了。”龚火说，“这种清冷倔强的秘书，性子太烈，很难让他老实给您办事的。”
简昱珩不置可否，只轻轻地嗯了声。
盼星星盼月亮，他终于又把那种奇怪情况给盼来了，这次还多了点花样。
那段时间，简昱珩虽慢但认真地盯着宋若辰，但对方同回溯前一样，都在认真翻译，没露出什么马脚。
完美（存疑）小秘书这会儿不知道溜去了哪里，后续情况，还有待他观察。
临近傍晚，简昱珩收拾文件，准备离开公司。
“昱珩。”简枫在叫他，“今天上午的会议里，外宾提了不少有趣的想法，我们公司内再开一场会，讨论一下？”
简昱珩点了下头，表示同意。
他顺手拿起桌上没喝完的矿泉水，走进了隔壁的会议室。
“龚助理。”简昱珩说。
龚助理将会议记录本递了过来。
简昱珩翻开了第一页——
白纸上画了几个红蘑菇和几个倒地不起的小人。
“你开会的时候，给想象力插上了翅膀？”简昱珩说，“飞到了遥远的山里？”
“不是我。”龚助理擦汗，“二少，我画画没这么好看。”
简昱珩没追究，他的指尖在小人上点了点，翻开了第二页，龚助理做的会议记录整整齐齐。
“我们霄拾在传媒这一块，确实占了不少的资源。”简枫发话了，“但正如简昱珩提出的那样，我们的很多经营形式，都比较老套了。”
简枫：“今天过来参加会议的几位外宾也提出了类似的担忧，大家看看，霄拾手头的项目是不是要增加一些新内容。”
“时代在变。”简昱珩说，“手机不再是什么奢侈品，是个人都能上网，这些新用户也是资源，平台可以提供他们爱看的内容。”
“不同意！”公司元老一说，“霄拾产出的作品从不迎合任何人！”
“你激动什么。”简昱珩这边的新锐一说，“我看现在的作品就是在迎合你！”
“放肆，说什么大话呢！”元老二吹胡子瞪眼。
双方争执不下，愣是吵出了一场激烈的商业谈判，不比观点，开始比分贝。
简昱珩本身就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这会议听得他不耐烦，脏话在心里转了好几圈，准备发射——
叮当。
简昱珩：“。”
又来了，好像还是0.25倍速的。
“不——同——意——哈。”元老一说。
“你——想——公司——倒闭。”元老三说。
简枫：“够了——哈，不——要——吵。”
简昱珩：“。——”
一番骂战过后，所有人都紧张地看向了简昱珩。
二少的脸色变了，是不是该骂他们了。
几个骂爽了的元老瑟瑟发抖。
一片瞩目中，简昱珩心平气和甚至有点儿想笑，语速缓慢地开口了：“嗯，诸位的顾虑也很有道理。”
“保留公司的大部分项目，拿出20%的资金投资新项目，各位觉得如何呢？”他问。
元老一：“？”
元老二：“？你小子，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元老三：“都吵成那样了，你不生气？前途无量啊小子。”
简昱珩：“。”
0.25倍速，世界和平。
根本气不起来。
在众人钦佩和难以置信的目光里，他慢条斯理地拧开了桌上的矿泉水，仰头喝了一口。
淡淡的葡萄味在口腔里散开，像把他拉进了阳光下的葡萄园里。
这是？
简昱珩的目光停在手里的矿泉水瓶上愣了许久。
他拿错了，这是宋秘书没喝完的水。
-
霄拾集团附近，某公园。
宋若辰悠闲地坐在长凳上，欣赏天空中0.25倍速的烟花。
“统子，好使！”宋若辰说，“这样看烟花太爽了。”
【小——事—一——桩】
烟花在空中缓慢坠落，回档结束，时间流速恢复正常。
宋若辰扫了眼亮起的手机屏幕，是晏辞给他发了消息。
[晏辞]：0.0*
[宋若辰]：这个*，是脸红？
[晏辞]：宋秘书真是善解人意。
[宋若辰]：夫人找我有事？
[晏辞]：霄拾集团今年的年会好不一样，竟然邀请了传媒这块所有的签约主播和创作者。
[晏辞]：宋秘书明天可以陪我一起入场吗？
[晏辞]：因为这两周我们一共散发了2500张结婚证复印件，1000个结婚证吧唧，现在大家都知道我是简枫的配偶了。
[晏辞]：我怕哪里没表现好，给他丢脸。0.0。
[晏辞]：宋秘书比我稳重，有宋秘书陪我的话，我就放心了。
[晏辞]：年会有抽奖，还有自助，那个自助超级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