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第2/3页)

证据查到手,这身份自然就不必再隐藏了。

当盛博文在衙门里看到宋声的时候震惊的好一会儿都没说出话来。

半晌他终于调整好了状态,只是脸上的表情仍有几分僵硬,说道:“宋兄,你不是回京了吗?怎么在这里?”

宋声笑了笑,明明看着是十分温暖的笑容,却无端的让盛博文感到了无比的寒冷。

“怎么,盛兄不欢迎我?我以为盛兄和我感情深厚,必然会舍不得我,所以我打算再待上几天,过几日再走。”

盛博文哪会听不出来他说的这是假话,什么深厚的感情,他现在已经不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了。

只是他的出现让盛博文心里咯噔了一下,但嘴上仍旧客套着说道:“怎么会不欢迎呢?你是几时回来的?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让人去接你。”

“不必了,我另有事情要问盛兄,麻烦盛兄还是先解释一下吧,为何朝廷封禁的铁矿,在没有解除禁令的情况下,又重新开采了呢?”

一提到铁矿,盛博文脸上有几分慌张,他强行稳住情绪,心理则是十分慌乱,一来就说铁矿的事儿,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要是被传出去,不说他头上这副乌纱帽保不住,就连性命都难保。

“宋兄在说什么?什么开采铁矿?我不知道啊。难不成是有哪些宵小敢违背朝廷的军令偷偷开采?”

宋声就知道他不会承认,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非得把证据摆在他面前他才认罪吗?

“好,既然你不承认,那咱们就直接开堂审理吧,人证物证都有,你想先看哪个?”

本来就是在衙门,只是换了个地方,从后牙挪到了前厅审讯的大堂。

盛博文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就稀里糊涂的被架上了公堂,宋声这一次着实是打的他措手不及。

随着人证物证的逐渐出现,盛博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没想到自己一向谨慎,竟然会在宋声这里翻了船。他不是都已经离开陈阳了吗?怎么还会发现铁矿的事儿?

只可惜他现在在想这些也来不及了,他现在大脑高速运转,在努力想一个自保的法子。

“你身为一介通判,竟然知法犯法,利用那些重刑犯去开采铁矿,读书的时候咱们都学过律书,这其中量刑多大,不用我一一跟你叙述吧?盛博文。”

这是宋声时隔多年后第一次叫他的全名,从他们认识开始,就一直以兄弟相称,没想到竟然走到这一步。

盛博文辩无可辩,因为宋声这次出其不意,他都没来得及找替罪羊。宋声没有立刻给他判刑,而是先收压到了地牢里,他还有事情要问他,只是这些事情不方便在公堂上问,只能在牢里问了。

“你开采的铁矿都运到哪里了,我知道,你背后还有人在,只要你把事情都交代出来,皇上面前我一定保下你的命。”

用性命来当赌注,是对盛博文最大的诱惑了,毕竟人如果连性命都没了,何谈以后的人生?越是他这样的就越怕死,宋声以为这招会有效。

事实证明的确有效,盛博文松口了,只不过他只说了铁矿石的去处,从他这里运到了豫州,至于后面还会不会运到别的地方他就不知道了。

而他背后的那个人是谁他始终没说,在大牢的这几天,他提了一个要求,他要见南哥儿。

宋声没有立刻答应他,毕竟他也没办法替南哥儿做决定,只是说会帮他问一下南哥儿的想法。至于南哥儿愿不愿意见他,那就不知道了。

这天外面雾气蒙蒙的下着小雨,南哥儿提着一个食盒过来了。盛博文能落到如今这步田地,说起来南哥儿可是出了大力气的,要不是他在里面做内应,宋声也不可能那么顺利的拿到证据。所以盛博文提出要见他时,他同意了。

“这是我亲手做的饭菜,趁热吃吧。”南哥儿把碗筷给他摆好,在旁边凳子上坐下了。

盛博文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是不是你?”

南哥儿没说话。

盛博文忽然笑了,他这几天在牢里面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宋声这么轻易的就查到了证据,他思来想去总觉得自己身边出了问题,没想到还真是南哥儿。

“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因为怨恨我把茹娘迎进了门吗?”

南哥儿抬头死死的看着他,眼圈瞬间红了,他道:“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你变了,你不再是我所爱的那个博文哥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这些年来你的官位是怎么来的,你不清楚吗?至于茹娘,我承认,我心里的确有怨怼,但木已成舟,我又能怎样呢?如今我已经不爱你了,只想与你和离,天高任鸟飞,大路朝天你我各走一边,可你不放过我。”

“你怎么能离开我呢?我们说好的要一辈子在一起的,难道你忘了吗?”

“是你忘了!是你一步步变成了现在令人憎恶的模样,别再跟我提从前,从前的博文哥已经死了!”

“南哥儿,你这次帮着宋声害我,我不怪你。我知道这些年是我亏欠了你,我不同意和离,是因为我不想与你分开,我爱你啊!”

“呵,爱我?你这话听得让我恶心。这次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以后我会带着安哥儿好好生活,你依然是他的父亲,他会记得他有一个阳光开朗,勤奋好学,为民做主的父亲,那个人不是你。”

南哥儿不想再与他多说了,抬脚走到了门口,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盛博文,道:“有件事我想应该告诉你,茹娘生了,给你生了个儿子。可惜你的那些事没少让她沾手,她很快就能来陪你了。”

“南哥儿,南哥儿你别走,你听我说,听我说啊!”

可惜盛博文不论再怎么喊,南哥儿始终都没有回头,他努力忍住心里那股恶心,一步一步从大牢里走了出来。

外面的雨仍旧淅淅沥沥的下着,不知是不是在映衬他如今有些沉重的心情。

他问过宋声,盛博文这次应该是在劫难逃了,即便没有和离书,以后他也是自由身了。只是他这个自由建立在一条人命之上,内心总是免不了有几分沉重。

好在他还有安哥儿,安哥儿与他的感情一向很好,反倒十分厌恶他的父亲。因为茹娘的存在,安哥儿觉得自己的阿爹过得不幸福,他不知多少次看到他的阿爹在晚上悄悄抹眼泪,这一切都是拜他们两个所赐。

如果阿爹愿意与他爹和离,他一定会选择跟着阿爹走。等他长大了就能为阿爹遮风挡雨,不会再让他难过了。

盛博文的事宋声不敢自作主张直接判死刑,他背后还有人在,借着他这个线索说不定能往下挖出更大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