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谢琅快步走出住所,随意抓住一个人,问温见雪的下落。
那人想了想,道:“温师弟,好久没见他了,不过我听说他在……寒长老哪里?你是今年入宗的新生么?怎么没穿弟子服?”
“犯了事,才结束禁闭,还没来得及去领弟子服。”
谢琅得知温见雪的下落,舒展眉眼,道。
“犯了错?你莫不是闯禁地的那位?”那人恍然大悟,握紧右手,以右拳击打左手掌心,“谢师弟,谢琅是吧?我知道。”
刚进宗就闯禁地,大家是未见其人,便闻其人。
谢琅:“正是。”
谢琅不愿多言,辞别此人,前往寒长老住所。
他本就打算去寒长老住所见寒长老,只是记挂着温见雪,交了抄写,便赶去见温见雪。
寒长老的住处在凌云峰。
凌云峰与剑宗其他峰不同,绵连无尽的花草铺满凌云峰每一个角落,行走其间,春日烂漫绚丽的色彩欢快地扎入眼中,叫人寻不到一点其他峰的端正稳重。
寒长老拿着瓜瓢在浇庭院前的花,察觉到谢琅来到跟前,他拍去墨青长袍上沾着的花瓣,抬起头,道:“来了。”
谢琅双手抱拳,躬身行礼,道:“拜见师父,弟子让师父操心了。”
谢琅话刚落,寒长老一个瓜瓢就拍他头上。
“呵,你个臭小子还知道我操心了?每次遇到你,都在给你解决问题。”
谢琅不躲不闪,挨了一瓜瓢,他低着头,歉意道:“辛苦师父了。”
寒长老收起瓜瓢,轻哼一声,问:“宗主和大长老可有说什么时候开始教你?”
“宗主说,今天下午,他要看我基础如何。至于大长老,弟子未曾见到他。”
寒长老道:“大长老估计是现在忙,等不忙了,就会来找你。既然下午宗主要抽查你,那你便回住所吧,好好休息,刚禁闭结束。”
谢琅看向庭院,道:“师父,温见雪呢?”
“你是来见为师还是来见温见雪的?”
寒长老意味深长看他。
谢琅睫毛垂下,笑道:“当然是来见师父的,只是顺带问一下温见雪,听说温见雪在您这里。”
寒长老似笑非笑道:“他不在这里。”
谢琅神情微暗,他抬起眼帘,笑道:“既然不在,那就算了,弟子先行告退。”说罢,行了一礼,转身要走。
“滚回来,你道侣在为师私人藏书楼。”寒长老翻了个白眼,示意一旁服侍的青衣童子带谢琅去找温见雪。
“谢郎君,这边请。”青衣童子活泼道。
庭院深深,穿过长长的走廊,越过月洞门,谢琅跟着青衣童子来到寒长老的私人藏书楼。
寒长老这些年收罗了不少书,书的原版放在他自己的藏书楼内,复刻版纳入剑宗藏书阁。但他收罗的书多为丹修之用,几乎没有弟子翻阅。
“谢郎君,我先走了,温郎君在二楼。”青衣童子把谢琅带到藏书楼,一溜烟跑了。
他看到藏书楼就发怵,以前寒长老没收到徒时,闲着无聊,就把他提溜到藏书楼,来一场气势恢宏的讲道,他本就不是修炼的料,听着讲道就昏昏欲睡,偏生寒长老对此感兴趣,管他能不能听进去,都要讲完。
一次这样也就罢了,可寒长老得空就要来一次。
幸而现在收到徒了,要不然他还有的受!
藏书楼高两层,上层不设隔墙,以折叠式书橱间隔,为宽阔的统间。
谢琅正要上二楼,看到自己衣袖有点皱,停下脚步,用灵力仔细熨平褶皱。
满意得收起灵力,谢琅凝出一面水镜,查看还有哪里不妥。
头发好像有点凌乱。
谢琅解开发带,拿出木梳,整理好头发,从乾坤袋内挑出一根尾端绣着金银花的发带,高高扎起头发。
好像低马尾会更好看一点。
谢琅对着水镜照了照,又解开发带,绑了个低马尾。
整理好头发,谢琅对着水镜转了一圈,确定没有哪里不妥后,掐灭水镜,沿着楼道,来到二楼。
二楼大门未关,光线明亮,视线越过大门,能看到二楼内整齐有序的摆放着书橱。
书橱门是透明的琉璃,透过琉璃,能看到书橱内放满了书籍,书籍被主人保管得很好,即便陈旧也没有丝毫凌乱。
谢琅目光在书橱上停留一瞬,绕过书架,来到二楼左侧。
二楼左侧没有摆放书橱,是一片空地。
空地右侧是休闲空间,左侧用来看书,摆有盆景,圈椅、桌案。温见雪正坐在桌案背药材书,桌案上放着一摞背完的药材书。
几缕明媚的阳光从大开的窗户落在温见雪身后的墙上,墙上挂着好几张字画,字画被阳光照得微微泛光,衬得处于阴凉之地的温见雪不似凡间人,肌肤胜雪。
谢琅站定脚步,视线落在温见雪身上。
温见雪在他进门时就注意到他,但他还未背完预定的内容,便没有理会谢琅。
背完预定的内容,温见雪放下书,抬起眼帘,看向谢琅。
“你禁闭完了?”
谢琅对上温见雪那双颜色偏浅的眼睛抄起双臂,慢条斯理道:“要不然呢?我若是没禁闭完,你怎么见得到我?”
温见雪闻言,久久盯着谢琅。
谢琅道:“盯着我做什么?”
莫不是发现自己喜欢他了?
谢琅心想,不该整理衣服和头发。他有些懊悔,移开盯着温见雪的视线,缓缓抿直唇线。
“你变黑了诶。”
谢琅:?
谢琅看向温见雪:“你说什么?”
温见雪认真道:“你变黑了。”
谢琅:“……”
“皮肤也变粗糙了。”温见雪继续说。
谢琅:“……”
谢琅压着嘴角:“你就看出这些?”
温见雪打量谢琅,谢琅还穿着入宗时的貔貅图腾白衣,绑了个低马尾,与之前没有什么变化。
温见雪实在看不出他还有哪里不对劲,想了想,慎重道:“经剑崖一个月的洗礼,你变成熟了。对了,你来藏书楼做什么,师父要你背什么书吗?”
谢琅:“……”
谢琅转身就走,右耳戴着的锥形银耳坠在他转身时,划出一个锋利的弧度。
温见雪不太明白谢琅为什么转身就走,难道是因为自己说他黑了,粗糙了?
温见雪也是背书背蒙了,见谢琅与一月前不同,便直接说出口了。
早知道不说了。
温见雪趴书案上,有些后悔刚才多嘴,他一向不愿意伤害别人,思来想去,决定补救一下。
……
谢琅拆掉了精心扎好的低马尾,换了个高马尾,去后山见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