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吞金咕叽咕叽的声音响彻房间。
温见雪背脊绷紧,僵住了,他猛地推开谢琅,拽过被子,将自己与谢琅遮得严严实实。
“主人——”吞金恰在此时扇动翅膀,飞到半空,朝床边这边看来。
它能够夜视,虽然奇怪为什么温见雪躺到床上,盖上被子后,那么大的体型,但并未多想,张口就催。
“你在睡觉?起来!我都起来了,你不能偷懒,做一个勤奋……嗷!”一团金光砸了过来,准确无误地砸到吞金脑袋上。
吞金被砸得两眼冒金星,吧唧一下掉在地上,翘起长长的尾巴,一颤一颤。
“你想找死?”
房间内的灯亮了,谢琅坐了起来,锥形银耳坠摇晃,乌发凌乱,寝衣几乎全部敞开,前襟皱巴巴,袒露在外的胸膛、腹肌线条流畅,结实有力,极具爆发力。
他眉眼阴沉,浮着戾气,抬手又凝出一道金光,看也不看吞金,便砸向地上的吞金。
轻盈被下伸出一只手腕有着红色勒痕的手,那只手,抓住了他衣袖,阻止了他的动作。
阻止他的正是温见雪。
温见雪在谢琅凝出第一道金光,砸向吞金时,便想阻止谢琅,但谢琅速度太快,他没来得及。
谢琅手背青筋暴起,又生生压下了脾气,打了个响指。金光刹那间破碎,化为点点碎金,落到素洁淡蓝被面,消失不见。
吞金并未意识到自己逃过脑袋开花的局面,它缓了许久,总算缓过眩晕,艰难抬起头,仰视谢琅。
“你谁?为什么在主人床上?那头恶狼为什么不打你?”
经过谢琅一顿友好教育,吞金已经认为内间的一切,特别是床,都是那头恶狼的所有物,上去要挨打。
吞金环顾四周,惊讶道:“那头恶狼去哪里了?”
谢琅侧头看向吞金,左脖颈处有一个整齐的、深深的牙印,他眼睛变成暗红色,露出尖利的犬牙,声音沙哑得很,带着粗气。
“你骂谁是恶狼?”
“你是那头恶狼?你居然会化形,天道不公——”吞金意识这个看起来不好惹的苍白青年就是那头拍它的恶狼,不敢置信。
然而,它话还没说完,被灵力卷着,丢出房门。
与此同时,房门啪一下关上,还加上了一层防止靠近的阵法。
“碍事的东西。”谢琅在心中低骂。
温见雪从被子里探出头,眼眶发红,鬓角湿漉,柔软唇瓣被咬得红润,他声音因为哭过,又带着淡淡的鼻音,有些黏糊,说起话,像是在撒娇。
“它也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总是与它过不去。”
谢琅喜欢温见雪如今的声音,却对温见雪所说之话并不满意,他蹙起眉,低头,扣住温见雪拉住他衣袖的手,举到面前,舔了舔温见雪食指指尖。“它要是故意的,我刚才就宰了它。”
指尖传来湿热的触感,温见雪垂下眼睫,想要抽回手。谢琅灭了灯,躺了下来,侧身搂住温见雪腰,抓着他手往被子里去。
“反正不许抱它,听见没有。”
……
沉重的喘气声在耳边响起,落雪声慢慢模糊,温见雪听不太清。
一切都没入了汪洋大海。
温见雪挨着滚烫的身躯,背脊被粗燥手掌抚过,他摸到谢琅戴着的锥形银耳坠,冰冷精致,质感很好。
……
临近卯时时,谢琅清理了两人之间的狼狈。
卯时,谢琅起身了。
他遮掩住脖颈牙印,整理好衣服,亲温见雪眼角一下,神情餍足道:
“我去大长老处了。”
温见雪把头埋进了被间,闷声道:“滚”。
“遵命,这就滚。”谢琅拾起床榻上的发带,放入乾坤袋,换了条干净的发带,束起头发,掐灭房间内的灯,解开防靠近的阵法,打开房门。
天还未亮,下着雪,不过短短几个小时,到处覆盖着一层白。
吞金被谢琅丢出房后,在房外转了许久,见温见雪不开房门,气愤地回到谢琅的房间。
谢琅动作轻,并未惊醒吞金,看了一眼自己房间,关上房门,谢琅再度布下一个防靠近的阵法,撑开伞,前往大长老住所。
温见雪没有谢琅那般好的精力,闹到卯时还能生龙活虎跑去见大长老,学剑法。
他见谢琅离开,蜷成一团,轻轻揉捏酸痛的手臂。手臂稍稍好受些时,他摸黑坐了起来,掐诀点燃房间里的灯,凝出一道水镜。
水镜中倒影出一个乌发青年。
乌发青年头一次遭受凶狠的对待,眉梢眼角都是羞怯与可怜,脸颊泛红,眼尾微润,雪白肌肤布满斑驳痕迹,特别是脖侧,直接被咬出两道咬痕,被恶狼标记了自己所有权。
温见雪侧头看向脖侧,抬指轻轻碰了一下。
有些刺痛。
咬得这么高,怕是衣领遮不住,只能用术法遮掩了。
温见雪咬了咬唇,他微微掀开被子。腿上也全是斑驳痕迹,大腿处甚至被磨红了。色狼,说用手帮,若非如他说所,没有准备好,怕是进去了。
只一眼,温见雪挪开了视线。
温见雪也不清楚要准备什么,只是迷迷糊糊间听谢琅说,是什么减轻痛疼的东西。
温见雪越发觉得他私下补了课。若不是补了课,怎么自己都不知道,他会知道?之前他可是连自己解决都不会,生理知识严重缺乏,几乎是白板。
温见雪眨了一下眼睛,眼睛有些痛,应是哭痛的。揉了揉眼睛,温见雪穿上衣服,挥灭房间内的灯,侧身躺下。
明明累得很,翻来覆去却没有睡意。
身体上还残留着谢琅亲近的感觉。温见雪清晰记得谢琅结实的臂膀,还记得滚烫的怀抱漂亮的腹肌……
温见雪当时手被绑住了,没有摸上谢琅腹肌,此时,竟生出许多遗憾。
温见雪纠结要不要向谢琅提出摸腹肌的要求,提出,恐怕要像如今一样被闹一通;不提,他又不甘心没摸上。
“主人?你在想什么?!炼丹炼丹炼丹!”
吞金跳到横在地上细长的腐木,使劲拍树干,拍得腐木发出咚咚的响声,格外沉重。
温见雪站在腐木旁,闻言回神,他看向吞金。
“你是个只知道监督人干活的监管者?”
吞金:听不懂,但感觉不是什么好话。它机智地不回答这话,坐在腐木上,黑色尾巴顺势垂到半空,左右摇晃。
温见雪抬起手,弹了一下吞金的脑门。
“别催了,知道了,帮我盯着周围,有异常告诉我。”
“嗷。”吞金嗷了一嗓子,液体一样,挂在树干上,抬起爪子捂住脑袋。它手忙脚乱,差点把戴着的黑帽子掀翻,露出剃光毛,丑丑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