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定天宗提携之恩,我宗没齿难忘,若是对方碰到难处,定当鼎力相助。”

温见雪站起身,直视汪禹。

他的目光很是清亮,话语温和,条理清晰,像一股春风,有着抚平烦躁的力量。

“然,如今定天宗行径,令人心生寒意,我宗同在座宗派世家一般,不能与之苟同。”

“汪宗主大可放心。”

他看向上座的岫玉宗宗主岫烟、鹤衣宗宗主李秀,微微一笑。

“岫宗主与秀宗主也请放心。”

谢琅笑道:“嫂子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

现场一片寂静,随后,在场人交头接耳,纷纷点头赞许。

汪禹嘴角微微一掀,道:“有你们这番话,大家自然安心了。”

岫烟两人也附和道:“是了,放心了。”

……

“汪禹这老狐狸,挑拨离间不成,三言两语,差点把剑宗主宗按到各个宗派世家的对立面。”

庆功宴结束,已然是深夜。

暮色沉沉,蛙鸣不断。

花倾城端坐在回宗的火麟战车内,把玩他从不离手的百花铁骨扇,皮笑肉不笑道。

“岫烟两人虽没有出言为难,瞧着也不像安生的主。”

“所以我之前同你说,要时刻提防他们。”

谢琅满身酒气,他既是前往虚无海的修士之一,又是剑宗主宗宗主,宴会上,自然少不了应酬。

闻言,他盘坐于一旁,回了这样一句,随后,伸手拽住温见雪衣袖。

“我头疼得很。”

“知道了。”温见雪拨开他手,“回宗了,我给你们煮醒酒汤。”

话音未落,谢琅又拽住他衣袖。

“我想睡会。”

“你去。”

“你陪我睡。”谢琅居然抱住他腰。

温见雪一僵,看向旁边两人。

花倾城在宴会上也没少喝,他眯起眼睛,没有什么反应,似乎是喝醉了,脑子转不太过来。

秦月与温见雪一般,没有喝酒,此刻十分清明,见此情景,迟疑道:“谢霜好像醉得不轻?你要不先送他去睡觉?”

温见雪顺坡下驴,把谢琅扶到内间床榻上。他替青年脱下外衣,又脱了银靴,掐诀净手,正想出去,青年手臂一撑,坐起,拉住他腰带,把他勾了过来。

“陪我睡觉。”

温见雪抬起眼,仔细看谢琅。

对方眼睛清亮,哪有一点醉意?

“你哄我。”

谢琅握住温见雪的手,甩出一张符,拽掉他穿着的白靴,揽着他腰,一卷,将其按在床榻上,拢在怀里。

“不如此,怎么叫你光明正大陪我睡觉?”谢琅理直气壮,他将下巴搁在温见雪头顶。

“你没有醉,不头疼?睡什么?”温见雪问。

谢琅闭上眼睛,道:“方才逗你玩儿,我真醉了,方才只是用术法使了个清亮障眼法。”

“你此刻才是逗我玩吧?”温见雪去扳谢琅的手,原以为会很难扳开,不料,轻而易举便扳开了。

温见雪爬起,俯身去探青年鼻息,鼻息平稳,竟睡着了。

看来真醉了。

温见雪收回手,朝紧闭房门看了一眼,脱掉外衣,拉过叠在一旁的被子,挨着谢琅躺下。

罢了,陪他睡一会吧。

若是秦月等人问起,他便说,谢琅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发酒疯,非要自己陪着睡。

小叔子喝醉了,非要嫂子陪着睡,传出去大概很难听。

基于此,温见雪应该担心自己名声,可他此刻却升起背德的刺激感。

他吹了吹谢琅眼睛,靠近了几分。

秦月见温见雪这么久还没从内间走出,担忧他一时心软,真的陪睡,站起身,想去看看情况。

“两个男人,睡一起有什么关系?”

花倾城这时出声了。

“他们是叔嫂……”

花倾城意味不明地笑了声,他点了点桌面,漫不经心道:“那也是两个男人。”

他说罢,接着道,“再则说了,这里就我们,我们不说,谁知道?喝醉了,闹一闹,多正常的事,别一惊一乍。”

此话确实。

秦月纠结一下,坐回原位。

花倾城此时闭上了眼睛养神。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秦月看向花倾城,“你是不是受了重伤?”

花倾城睁开眼,“何出此言。”

秦月指出他气势没有从前盛了。

自然没有从前盛了。

元婴离体,化为分身,他的修为等,也被一分为二了。

为免亲戚朋友担心,他请大家为他保守这个秘密。他与谢琅不同,大家自然愿意卖他这个人情,纷纷应下。

但他不曾想到秦月如此细致,竟能看出异样。

但凡她用灵力探查一番,便能得出正常的答案。

花倾城心中惊讶,表面却不漏出一丝破绽,笑着道:“我没有受重伤,这事你问谢宗主,或者问其他人,都知道。”

“我没有错,你气势绝对变弱了。”秦月道。

“你……”花倾城凑到秦月面前,“说这话是不是看上我了,为了引起我的注意?”

秦月愣了一下,抓过果盘里的毵金果按花倾城嘴里。

“你个醉鬼,也不拿镜子照照?我怎么会喜欢你?我喜欢隔壁阿福都不会喜欢你。”

花倾城眼睛灰暗了一瞬,很快恢复正常。

他取下毵金果,挑剔地扫秦月一圈。

“你以为我看得上你吗?要胸没胸,要脸没脸,花楼姑娘比你强百倍。”

“你说什么?”

秦月一口气没喘过来,抽出长鞭。

“贱人,你给我死!”

……

火麟战车入了剑宗主宗。

温见雪察觉回了宗,叫醒谢琅。谢琅懒懒散散地往他身上靠,“头还是有些疼。”

“到宗了,我给你煮醒酒汤。”温见雪催促谢琅起身。

谢琅按住他后脑勺,笑着亲他。

“辛苦嫂子。”

温见雪故作恼火,边推搡边道:“你便是这样感谢嫂子的?”

“我就是这样感谢嫂子。”

谢琅将他压在身下,密密麻麻的吻顺着嘴唇落到脖颈,道:“实不相瞒,我觊觎嫂子已久。兄长早逝,嫂子不如从了我?”

就在此时,房门被一道巨力撞碎。

几双眼睛看了过来。

四周安静了。

静得有点可怕。

“你……你……”

秦月持着长鞭,表情错愕。

花倾城倒在碎木间,向后仰起脑袋,盯着他们。他轻咳了一声,正想爬起。

简容示意身旁的两个师弟把挡路的他拉开,面色铁青,几步走到床榻边,抽出本命剑,架在谢琅脖子上。

“畜生,我今日便送你去地府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