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夫君
“江辰?”
虞茉缓缓眨了眨眼,眸中似有一瞬清明。
他顿觉有双无形的手将心脏揪起,呼吸骤停,喉结无声咽动。
静了片刻,虞茉柳眉轻蹙,疑惑出声:“那是谁,小学同学吗?我不记得了。”
赵浔松一口气,劫后余生般的喜悦淹没了痛楚,竟隐隐交织出细密的快意。
他抬掌抚平她的眉心,面色稍霁:“无关紧要的人,不必记得。”
虞茉却朝后仰去,避开他的手。
虽说少年嗓音清越动听,容貌也俊美无比,可乌发金冠、绣着仙鹤的素白长袍,及窄腰间华贵的黑金蹀躞带……
古人?
她端详的时间颇长,目光全然陌生。赵浔虽知此乃醉酒后的寻常症状,仍是不喜,屈指勾起她光洁小巧的下巴,霸道地开口:“茉茉,不许忘记我,喝醉了也不许。”
听他语态熟稔,还知晓自己名讳,虞茉眼底少了些许戒备,也的确觉得他眼熟,遂问:“你我是旧相识?”
“不是。”赵浔面不改色道,“我是你未来的夫君。”
彼此靠得极近,几乎额头相抵。他的瞳仁漆黑而深邃,睫羽纤长,唇型亦是姣好。
虞茉的脸慢腾腾地红了起来。
见她一副呆呆愣愣的模样,赵浔轻哂,想着先去隔壁院落沐浴更衣,过后再来陪她醒酒,于是起身:“我一会儿来看你。”
“别走呀。”
虞茉攥住他的衣摆,环顾四周,从装潢到摆件俱是古色古色,再加之夜里灯火摇曳,瞧着极为瘆人。
她目露依赖,央求道:“你再陪陪我。”
赵浔登时心软得无以复加,复又回来,语含笑意:“好,我会一直陪着你。”
虞茉将信将疑,上下扫了扫,用残存的逻辑思维能力分析——她应当是在做梦。
否则,怎么会凭空变出如此符合她审美的少年,还极好说话。
也唯有梦中,才能要什么有什么。
她愈想愈笃定,目光落至赵浔喉结之下的层叠衣襟,里三层外三层,捂得严严实实。
沉吟片刻,抬眸道:“你穿太多了。”
闻言,赵浔神情裂了一瞬,不可置信地开口:“你说什么?”
虞茉懒怠搭腔,伸手去扒他的领口,柔软指腹滑过锁骨,令赵浔呼吸凝滞。
他额角几乎要渗出冷汗,忙捉住钻入中衣作乱的小手,眼尾泛起淡淡的红,哑声道:“胡闹。”
若说是斥责,语调低沉,几不可闻。虞茉便未当真,又端详起他的手。
指骨分明,白皙匀称,因常年执剑,掌心有一层薄茧。此时抵着她的腕骨,摩挲出细微的酥麻痒意。
虞茉反握住他,将脸轻轻埋了进去。
男子手掌原就宽厚,衬得她愈发小巧。赵浔顺势捏了捏,笑着哄道:“随我上京好不好?”
“有什么好处吗。”她懒声问。
“好处。”赵浔挑眉,“你想要什么,我都尽力满足你。”
虞茉瞥一眼形状漂亮的薄唇,羞答答地说:“你让我亲一下。”
他怔了怔,旋即失笑,垂首在她嫣红的唇上印了印。
大抵是没料到梦中情郎如此爽快,虞茉羞赧地捂住脸,从指缝中悄悄打量他。
赵浔被她的举措勾得心神荡漾,凑近,在葱白指尖落下一吻,继续哄道:“亲也亲过了,那便是答应我了?”
虞茉早已忘了在商谈什么,无所谓地点点头。
他自是不信,目光扫过博古架上的狼毫笔,干脆摊平了白纸,写下一份不具效力的契约书,落款为“阿浔”。
“茉茉乖。”赵浔将笔递与她。
她被美色冲昏了原就算不得清醒的头脑,生疏地握住笔,在赵浔飘逸的小字旁签上难以辨认的二字。
看着两团墨汁,赵浔:“……”
他不禁想,虞府请先生来开蒙时,某人会否在学堂打盹儿,以至于一手字连稚子也比不过去。
即便如此,她支着脸打瞌睡的模样,也当是顶顶可爱。
赵浔弯了弯唇,将契约书叠好,珍惜地放入她送的钱袋中。末了,低声威胁道:“不许嫁给江辰,知道吗?”
虞茉歪头,眸子清亮:“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
他面色当即变了变,后悔不该屡次重提,反倒令得她加深了印象。于是刻意放柔嗓音,“再亲一下,由你唤我一声‘阿浔’可好?”
桃花眼深邃迷人,笑时,星眸熠熠。
虞茉被迷得忘乎所以,点头如捣蒜,撅起饱满的唇。
“乖。”
赵浔勾着她的下颌,极轻地吻了吻,语调缱绻,“该唤我什么?”
她意犹未尽地舔过唇角,脆声道:“阿浔。”
赵浔赞许地摸摸她的头,垂首再度吻上。
“阿浔。”
“嗯。”他捧着她的脸加深亲吻,唇齿纠缠间,不忘提醒,“再唤一声。”
虞茉只觉舌尖被他含了一下,酥酥麻麻,快不能自如开口,模糊不清地道:“阿浔……”
赵浔眼眸幽暗,舔吃着她的唇,贪婪至极地索求:“再唤一声。”
待她唤了第八回,不留情面地推开赵浔,嘟嘟囔囔:“不要了,不要了。”
“……”
赵浔额角轻抽,心道,某人喜新厌旧的速度比想象中还快。他故意退开距离,佯装要走。
虞茉急忙环住他,软声挽留:“再聊五块钱,我还不想醒。”
“何为五块钱?”
她白一眼:“五块钱就是五块钱。”
赵浔也无意同醉鬼计较,用锦被将她拥住,指腹轻柔地按捏额角,随口道:“倘若我有事欺瞒与你,你待如何?”
虞茉舒适地窝在他怀中,懒声:“我生平最讨厌欺骗。”
他动作一顿,半晌无话。
岂料虞茉悠然睁眼,仰起小脸追问:“你骗我什么了?”
赵浔眉心微凛,不知如何作答,干脆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唇。
若说吐露的话语教人如置冰窖,那虞茉的双唇则如同烈火,焚烧了他的理智,心甘情愿与之沉沦。
他含着饱满的唇肉细细吸吮,一手摩挲她的耳珠,听虞茉发出小兽般的呜咽。
虞茉既想逃离,又渴求更多,呼吸急促,无措地环着他的肩,艰难承受。
赵浔顾念着她酒意未消,竭力稳住心神,退开寸许,欲问问她可还会头昏脑胀。虞茉却追了上来,吻过他的唇角,娇憨地道:“再亲亲嘛。”
否则,她醒后一切便会消散。
如此想着,虞茉跪坐起身,居高临下地捧着他的脸,学着赵浔方才的动作,先是碾磨唇珠,渐渐变为吸吮。
赵浔一手反撑着床榻,一手揽着纤腰,稳住彼此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