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生活是上升的彩色气球

11 月,时应担任孙会长的无偿翻译兼职免费助理,与商会团队前往沪城参加进博会。

作为由政府组织的十万家国内对口企业之一,时应在这次交流合作中,凭借出色的推介能力,为赤霞酒庄拉到了 1.3 亿,来自西班牙里奥哈,一个具有超 350 年的酿酒历史的老牌酒庄的注资。

赤霞酒庄的债务得到全面解决,未来两年内,赵富贵将为国外投资人的品牌在贺兰山下打造上千亩的葡萄种植园。

通过共享销售渠道,互通酿酒技术,老赵在时应的帮助下,将换个方向,再度将自己毕生得意之作推向国外。

同期,更多资本嗅到隐藏在半山市的商机,LVMH 集团在贺兰山下收购了一家私人酒庄,作为亚洲唯一的 LV 酒庄,其产出的,具有高奢品牌溢价的起泡酒,或将成为赤霞酒庄自然起泡酒的最大竞品。

12 月,程思敏的捏捏工作室以减免租金的优惠政策,在半山市残联下属的残疾人之家正式开业,不仅为残疾人提供了数个稳定的工作岗位,程思敏还利用休息时间积极配合残联,定期开设培训班,对自己的创业案例进行线上教学。

除了程思敏的“创意手工”门店外,残疾人之家大楼下的商铺陆续入住了盲人按摩,筑梦烘焙,无声发艺与暖心茶铺,成为西城残疾人典型帮扶性就业基地。

冬去春来,三月初,周燕公租屋的租约到期,她没有选择续约,而是住进了赵富贵全款在市中心为二人添置的婚房中,尽管她多次拒绝,房产证还是被老赵以加上了她的名字。

但关于老赵希望她和自己一起经营酒庄的想法,周燕还是没有同意,她仍然在大街小巷上开着自己的小货车接活,不过现在她不再像拼命三娘似的一周工作七天,她每周都给自己放两天假期,因为周末她要去酒庄和赵富贵约会。

四月中旬,黄河苑又一次停电检修,祁奶奶傍晚着急到小区西门看人跳广场舞,硬是要从安全门的楼梯上往下走,她毕竟年纪大了,才走了一半,累的抬不动脚,不幸从楼梯上跌落摔断了左腿。

考虑到老人家带着一个残疾的孙子住 12 层的高楼确实不方便,时应为老人家填写了公租房换租申请材料,打着石膏的祁奶奶由 6 号楼的 12 层搬到对楼的 1 层。

至此,12 楼的邻居中只剩下经常出差奔波的时应,和总是带着贝贝留宿在陈晓芬家的程思敏。

夏至前一天傍晚,程思敏和时应倦鸟归巢,双双回到住处。

前半夜,他们在时应家里喝酒吃外卖看电影,谈话,温情脉脉。

后半夜,他俩身上大汗淋漓,嘴里污言秽语,堪称野蛮,轮番扑在对方身上施展能让对方变硬又变热,变软又变湿的法术。

凌晨五点,距离去酒庄参与接亲还有三个小时,窗外的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应抱着程思敏躺在穿上,两人谁也没睡着,消耗的体力太多,饿得大眼瞪小眼,只能穿上衣服,一前一后地回到程思敏的家里,翻箱倒柜地找吃的。

幸好即将过期的泡面还有几袋,他俩不至于因为热衷男女之事而饿死。

时应头发还湿着,戴着围裙站在厨房煮面,程思敏家里还是没装空调,他被热气蒸的鼻尖冒汗,程思敏坐在沙发上,吹着过堂风还挺惬意,抱着膝盖朝男友的背影连打三个哈欠。

泡面上桌,两人端着碗呼噜,吃饱喝足,程思敏用纸巾擦了一把嘴唇上的油脂,半闭着眼睛跟时应分享自己的新发现。

“哎,1204 好像住人了,前天我回来拿换洗衣服,看见有人往里头搬家具。旧书旧报纸特别多,捆了好几摞堆在楼道。好像是个爱看书的独身的老人?”

“嗯,祁奶奶和金刚的屋子也签约了,上周我和新住户在电梯碰见了,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孩儿。好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正在找工作。”

时应吃东西没那么快,听到身后电热水壶滚开了,搁下筷子走过去,在彩色的玻璃杯搅拌月月舒的冲剂。

等他将苦了吧唧的药汤儿拿过来,程思敏立刻将五官挤成包子,飞速摇着头说:“啊我不喝我不喝,巨难喝!要喝你自己喝。”

时应眉眼凝着,但唇角是带笑,他单指将玻璃杯往她的方向推了一下,接着坐下来吃泡面,“我要是喝了能管你的事儿,那我每天少说来十包。”

去年冬天,残疾人之家的大楼内没有通暖气,程思敏是用电油汀取暖。白天倒好,有日照,但晚上员工们下班了,程思敏经常留在店里处理售后订单,新楼盘里阴气重,她本是不信宫寒那套中医的说法,但事实胜于雄辩,她今年的痛经确实加重了,连带着膝盖也不得劲儿。

所以每个月她来月经前,时应都盯着她喝药,热敷,不许吃冰。

“喝吧,提前喝两天顶一顶,省得再嗑止痛片。”

“中午吃完席找个艾灸馆?趁着夏天调理调理。”

痛经和喝药,两害取其轻,最终程思敏还是选择了喝药。

她喝,时应也不走,怕她在杯子里养鱼,就在旁边瞧着。程思敏觉得他俩这模样特别像水浒传里头,潘金莲喂武大郎吃毒药,她越想越逗,最后一口,差点对着时应的脸喷出来。

时应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吗?总归是些没正行的事情。

眼疾手快,趁着她张嘴,时应往她软舌上压了一块甜丝丝的橘子糖。

他俩谈恋爱,都标榜自己更爱对方,洗碗之事自然也是要抢的,但程思敏这回没抢过他,就拖了个椅子坐在厨房外头看时应洗碗。

自来水哗啦啦地流,程思敏眼皮逐渐加重,她用手背蹭了一下飘到鼻尖引起痒意的碎发,又捡起新邻居的事儿继续说:“时应,你说咱俩继续住在这儿是不是有点太不要脸了。”

半山市里,眼见着回乡的年轻人越来越多,公租屋的房源日益紧俏,他俩虽然在客观上还是符合那个在本市没有房产的先决条件,但是一个人如今手里握有价值千万的酒庄股份,另一个人则做着年流水百万的捏捏生意,似乎是不好再赖在公租屋里了。

他们都已经度过了那个最艰难的,最渴求他人帮助的时刻,应该把这种福利房让给更需要的人。

时应也知道他俩迟早是要结婚买房从这里搬走的,但就像是毕业季的学生,他和程思敏对这里都有些恋恋不舍的情愫。

这里更像是他们两个人成年后的恋爱宿舍,拥有特殊的意义。

“是有点,要不这个月咱俩也去看看房吧。结婚我不催你,但订婚这事儿你就别拖到明年了。老说没时间,你实在不愿意搞那些虚的,领个证也行。不然我这心里总七上八下的,跟贝贝出门没签绳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