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秦晔辛辛苦苦改完卷子, 发现阿爹只考了五十分,刚好一半的卷面分,内心简直是崩溃的。她是个稳重的性子, 又凑到哥哥那里去看——若是阿爹考的哥哥卷子也不好, 她就拉上哥哥这个同盟,一起声讨泥塑父子的亲爹!
谁知道,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阿爹考哥哥那份,居然刚好拿了八十分。这就显得她这张五十分尤为难堪, 尤为丢人了!
阿爹怎么如此偏心啊!
失去同盟, 秦晔委屈的大哭。
秦曜赶紧抱住妹妹:“灼灼不哭哦。是阿爹坏。阿爹才没有偏心我呢,他只是单纯坏。”
要阿大来说, 他也委屈呀。他可不觉得自己是被亲爹偏心的那一方。只是他明知道阿爹不太在乎自己,故意把题目出得简单一些,省得太难看, 到时候爹爹也丢脸。谁知道, 妹妹出的题目可能太偏太难了, 这不就把爹爹的本性暴露出来了吗。
听见儿子在说什么的秦严:……
他也有些委屈了, 原来他做儿子那份果然是及格了呀,怎么他还这样编排自己啊!一点面子都不给阿爹留啊!
秦晔委屈得眼里包着泪, 可怜巴巴的看向秦严。
被女儿眼神暴击的秦严这下也觉得自己不对了。他可真冤枉啊,要是可以选的话, 他宁可是阿大那份没及格, 而不是灼灼这份啊。灼灼是个烈脾气,这一次肯定要闹翻天了。
“阿爹错了阿爹错了。”他只能先安抚乖女儿。
可惜, 现在不是平时状态·乖女儿,而是心态崩了·加强版女儿。
秦晔指责:“阿爹根本就不在乎我呜哇哇, 对哥哥好对我不好,阿爹不爱我呜哇哇哇哇。”
她根本听不进秦严的诸多解释,自己已经叽里呱啦哭诉了一通,而且核心都一样:你伤宝宝的心了,宝宝这次很不好哄。
长孙令素来喜欢这个女儿,见她抽抽搭搭的,哪怕明知道她有几分是故意作态好叫她阿爹补偿,也十分心疼她。
也怨不得后世史书都记载,周武帝晔,性果决,有智谋,善驭人,人心向背也。最擅长拿捏人心,知道根据什么场合说什么话才能达成自己的目的,可不就是秦晔的特点么。
“灼灼不哭。阿娘看看你阿爹写的什么破烂玩意儿。”长孙令如是说。也是转移一部分注意力了。
秦严好幽怨:……怎么就破烂玩意儿了。阿令你要哄闺女,有本事别拉踩啊。
阿娘没得罪自己,秦晔分得清好歹,将那五十分的卷子递给阿娘。
长孙令还是看得出个好歹的,灼灼这份卷子肯定算难的了,有些还考的有些偏,别说是秦严这个爹了,就是她这个娘,也不敢担保能拿到八十分以上。
她忍不住说:“灼灼啊,你这题是不是出得太难了一些?要是像阿大的那张卷子难度,爹爹肯定可以做得更好的。”
她不是在为夫君说话啊,而是实事求是地觉得,两张卷子的难度天差地别,也难为阿严连做两份都没有精神崩溃了。
秦严一听她这么说,也支棱起来了:“对啊,灼灼,阿爹绝对是最疼你的。”
被无意中扫射到的、“没那么疼”的秦曜:……阿爹,倒也不必哈。
这话可没有哄好秦晔。秦晔还是生气得很。“阿爹,哪题很难了,你倒是说说看。”
这时候可不是谦让的时候了,秦严可不想宝贝闺女生他的气,更不想看见她伤心流泪了,“比如这道题,你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
不提还好,一提更来劲的秦晔:“没想到阿爹居然连我最喜欢的颜色都说不出来。哼哼哼!”
秦曜也趁机落井下石:“阿爹太不像话了。连我都知道妹妹最喜欢红色和紫色。”
说的谁不知道似的。秦严目光灼灼地看向秦曜,“那你知道你妹妹喜欢的是胭脂红,朱红,石榴红,还是银红,酡红,桃红,嫣红?”
他能说么,一开始看到这道题的时候感觉自己脑袋嗡嗡嗡的,好像他是尚服局的人一样。好消息是,他跟在祖母身边多年,该有的贵族教育都有,该有的审美也都有。祖母是一个在外雄才大略,在内也节制欲望的人。不过她老人家还是很爱各种颜色的,在穿上面从来不亏待自己。所以秦严也挺有审美的。坏消息是,他的审美不足以让他选出正确答案。
秦曜:???这么难的么?
他凑上前一看,立刻有些同情地看向阿爹。怪可怜的。
得了儿子助拳,秦严仿佛都更有自信了,又看向长孙令。长孙令却道:“阿严,你太不像话了。”
父子俩:蛤?
秦晔也得了助拳,超级大声道:“看!阿娘都知道我最喜欢的是银红和豆蔻紫!”
长孙令赶紧道:“没错!”
秦严、秦曜:……
他们严肃地对视一眼,刚才她们母女俩是不是当着他们的面对了答案啊?这也行?
秦晔还道:“人家英国公都知道萤萤最喜欢什么颜色呢!就阿爹不行,阿爹坏!”
秦严没奈何,只能给女儿赔罪许久,又是许诺送马又是许诺旁的一些,才把女儿哄好。
秦晔被哄好之后,才笑着对秦曜道:“哥哥,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没端上来?”
秦严:?
说实在的,他已经被孩子们弄的这些惊喜给吓怕了。别再来了啊。
“噢对对对。”秦曜赶紧拿出准备好的奖状,一脸郑重地颁发给爹爹。
秦严有些受宠若惊了。原以为考一场试就是哄孩子们高兴,陪他们玩玩嘛,没想到收获颇丰,还有礼物呢。看着上面写的落款,秦曜,他不由有几分得意。
只是……他摩挲着这红彤彤的什么东西:“这是你的手印?”
秦曜捂脸:“嗯。”
秦严不解:“为什么要盖个手印?一般不都是印章么?”
“这不是没有印章嘛。”秦晔帮哥哥说了,“萤萤是第一个提出要盖章的人,她有一个小印章哟,可是我和哥哥没有,只好用胭脂来盖手印了。”
秦严和长孙令面面相觑:好家伙,原来是用胭脂盖的手印啊!天家公主和皇子何至于这么寒碜啊。
等一等。长孙令眼神危险起来:“你哪来的胭脂?”
灼灼才六岁,用不了那些女人家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