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七个委托人|盛大的乱子

言氏祠堂内。

爆炸的轰鸣一路逼近, 连同整座祠堂都被带得剧烈震动,仿佛要垮塌了一般。

从天井望出去,烟尘漫天。

外面惊惶的呼喊声传进来,祠堂里顿时也乱成一片。

言长老端着瓷碗的手一撒, 抬头厉声:

“怎么回事?”

很快有族人慌张地跑进来, “长老!外面的祭坛炸了!一路炸向祠堂了!”

“什么!?”

言长老神色大变。

言观月微一愣, 不动声色地掩眸。轰鸣声堪堪停在祠堂前, 上方落来一句气息不稳的:

“走!出去看看。”

言长老说着要把碗一放。

旁边的言老二突然开口, “长老,先给言观月灌下去再说, 别因此误事了。”

言长老反应过来,“也对。”

言观月眼睫一颤, 腥臭的味道刚靠近。他突然趁势而起!一下撞开上方的手,瓷碗“哐”一声摔在地上,黑汤汁洒了一地。

“言观月!你——”

周围族人立马将他按倒。

他额头贴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唔。”上方传来言长老怒气冲冲的责问, “还敢反抗, 你果然是个不老实的!”

外面混乱的声响还在不断扩大, 言长老来不及责罚,只能一挥袖吩咐:

“先把他关起来, 等我回来发落。”

说完领着一行人赶出去了。

前村已经是一片狼藉。

高处的水塘边, 林宿欣然观赏着下方的“灾难大片”。

确定了各自的立场后,果然就能放开干了。

他刚揣回手, 一阵眩晕蓦然袭来。

风动衣衫,他像是被带得退了半步。与此同时, 一只大手扶在他腰后:“怎么了?”

林宿娴熟地一个转身, 滚进人怀里。

他埋了埋, “…你说呢?”

“……”

身旁,柏江正心潮澎湃地望向已成废墟的祭坛,兴奋到颤栗。他兴高采烈地转头,“老师,这实在是太厉害^▽^……啊▼皿▼!”

贺振翎唇角弯了下,抬手勾着人的腰,低眼问,“还晕吗?再靠会儿。”

林宿攥着他的衣料,拱了拱。

柏江挂着荷包蛋眼凑过来,“老师…你还好吗,透支了吗?”

林宿还没开口,就听上方说:

“嗯,他一直这样。”

“……”

他靠在贺振翎的胸前,一只手悄然攀上去,感受着心口下方急促有力的心跳,带过一簇酥麻的电流。

林宿眯眼:泥马,我感觉晕晕的,是他在给我灌迷魂汤吗?

雪泥马冷酷:【是你念力消耗过度。】

林宿叹惋:你怎么没有浪漫血小板?

【……】

缓了会儿,又听柏江问,“接下来怎么办?”

他拱起来了点,望向下方乱成一团的前村。祭坛炸了,他们应该顾不上言观月,只能暂时将人关起来。

“接下来,找个收尾的。”

林宿说着起身,拿出手机给鬼王发了条喂信:来村里一趟,让他们把观月放回去。

【▼_▼】:?嗯。

旁边飘来一声:“什么时候加的。”

林宿收回手机,“我现在还晕着,别挤。”

“……”贺振翎哼笑,“呵。”

柏江没看消息,但也猜到了,“鬼王吗?”

林宿点头,“没错,村里还有赖于这场冥婚,让鬼王去恐吓,再合适不过。”他拍拍衣摆,“走吧,回去。”

“回听云家?”

“没错,趁菜还是温的。”

-

回到言观月家的老屋。

他们一进门,言听云便提心吊胆地迎来,“前村好大的动静,你们没事吧!”

林宿晃晃手,“没事。”

“那我哥……”

“一会儿让你准哥夫去收尾,他应该很快就能被放回去了。”

言听云松了口气,“还好,饺子没白吃。”

几人:“……”

林宿安然坐下,继续吃早饭。

隔了没一会儿,娟婶果然又来敲门了:“听云,听云!”

言听云开门出去。

十来秒后,她激动地回来,“我哥被放回去了!”她补充,“完整的!”

林宿咬着花卷一顿,雪泥马小声:【难怪是兄妹。】

他认可:基因是强大的。

他起身问,“家里还有饺子吗,打包一盒。”

前村,族人在收拾着一地狼藉。

一间宽敞的屋里。

躺在床上的老者搭着被子,“哐哐”咳嗽了两声,旁边立马有人递了水。

言长老坐在跟前,叫了声:“族长。”

言黍拿开杯子,顺了下气,“…继续说。”

“是,族长。”言长老紧皱着眉头,“祭坛彻底炸毁了,村里损失也不少,纸活折了大半。那药也没给言观月灌下——”

一只干枯的手抬了下。

“祭坛毁了,灌药的事也不急了。借运可以延后,现在最重要的,是确保阴亲能顺利结下。”

言黍沉凝两秒,“你刚才说,那只大鬼来警告族人了?”

言长老回想起那场景,面色白了点。他们虽然敢办冥婚,但毕竟只需要言观月去应对。没想到那只“大鬼”会骤然现身——

阴气渗入骨头缝的感觉,想起来还不寒而栗。

“它不让我们动言观月。”

“那就先不动吧。”

言黍闭上眼,“按计划准备仪式,明晚零点一过,就要把人送过去。今明两天之内,必须把道具重新备好。”

他枯瘦的手在被上搭了搭,“卦象有示,我族大运就在今年……”

“待阴亲一成,镇了大鬼,报上去也是功绩一件。”

言长老总算顺了点气,“也是。”

-

村里都忙成了一团。

林宿轻车熟路,没花多大功夫便翻窗而入,“噗通”落在言观月屋里。

他起身拍拍衣服,“早。”

言观月额角还有点红,头发遮了一半。他推了下眼镜,略带吃惊地看来,“林先生。”

林宿将一盒饺子放在他桌上,“趁热吃点。”

言观月打开盒子,“谢谢。”他又顺便问了句,“柏会长呢?”

林宿慈爱,“在你家洗碗。”

“?”言观月嘴张了张,明智地没有多问。挑起一个大胖饺子蘸了点调料,端正斯文地小口吃起来。

林宿看了他会儿,忽然问,“你不吃辣吗?”

“一般不吃。”言观月筷子一顿,又像是认真想了想,“但也可以吃。”

林宿,“这样。”

屋里安静下来,没再说话。

林宿正靠在桌前缓缓出神,就听跟前“咔”一声轻响,盒盖扣上。言观月吃完了,把空盒递给他,“谢谢,还有……”

他接过,看去,“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