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腐烂的永生花

傍晚。

诸伏景光回到家, 发现家里空无一人,打开手机还没问,就看到赤井秀一十分钟前给他发了一条消息:我跟小银去听音乐会, 可能要晚点回来。

[只是个普通的厨师]:好好好, 莱伊,趁我不在你和黑泽出去玩是吧?晚饭怎么办?我和Zero专门绕路买了和牛肉回来, 准备今晚做烤肉的。

[只是个路过的枕头]:是他邀请我去的, 而且小银的钢琴老师会参加这场音乐会,他很想去,我总不能拒绝。

[只是个普通的厨师]:黑泽他只是想睡觉吧。

[只是个路过的枕头]:小银睡觉怎么了?小银当然可以睡觉啊!而且这几天他都没睡好,你不是注意到他不对劲了吗?

[只是个普通的厨师]:那只是从野生回归家养的不适应而已。

[只是个路过的枕头]:我上次那是随便说的。

苏格兰, 苏格兰你清醒一点, 你上次不是很敏锐的吗, 琴酒他现在真的有事, LINE聊不太方便我不能直说, 但是你要坚持你自己的想法啊苏格兰——

赤井秀一想,他上次就不应该打消诸伏景光的念头, 这下好了,苏格兰不会真当自己察觉到的问题不存在……不会, 苏格兰那么谨慎的人, 肯定有别的想法, 现在只是在附和他演而已。赤井秀一一直是相信苏格兰的。

[只是个普通的厨师]:那我和Zero等会儿再做晚饭, 等你们回来。对了,伏特加要回来了。

[只是个路过的枕头]:好。

赤井秀一想, 他得回去跟诸伏景光谈谈了。

顺便一提, 伏特加的LINE账号叫做[只是个稳健的司机],雪莉叫做[只是个天才科学家], 明美叫做[只是个看电视剧的],世良真纯叫做[只是个毕业的侦探],而降谷零的账号现在叫做[我跟你们格格不入]。

音乐会已经开始,柔和的乐声顺着温暖的空气传进耳朵,赤井秀一还没来得及欣赏,坐在他旁边的人就已经靠着他睡着了。

睡得很沉的那种。

看得出来,琴酒真的是来睡觉的——赤井秀一侧头看从音乐会刚开始的时候就睡着的黑泽阵,他很怀疑琴酒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古典音乐,或者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琴酒喜欢听古典音乐从头到尾就是因为它们助眠。

他抬手,动作很轻地把黑泽阵快要落到地上的银发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没上次看到的那么长,末端还有点参差不齐,赤井秀一想起黑泽阵刚回来的时候诸伏景光不高兴的表情……是的,琴酒这头发,应该是在雪原里随便截断的,而且用的怕不是锋利的石刀而不是剪刀。

总不能是用牙咬的吧?

手机震动。

幸好赤井秀一提前把手机拿出来了,不然诸伏景光发消息时候的震动就能把黑泽阵吵醒。这会儿他又拿起手机,看到给他发短信的竟然是自己的父亲。

From Aurora(备注:小银的爹)

-你回日本了?

-你妈呢,家里不会没人了吧?

From Rye(备注:我那心大的儿子)

-你儿子回日本住了两个星期了,你才发现吗?玛丽在加班,暂时没空管我们,真纯上学的地点跟她很近,有空就会回家。

-但我在日本的家里有小银,你要来吗?[小银在音乐会上睡着的照片.jpg]

From Aurora(备注:小银的爹)

-不了,我还有工作,你们好好玩。

-等等,现在日本是什么时间?别惯着他睡觉,他又不需要长身体。你记得提醒他吃药。

From Rye(备注:我那心大的儿子)

-小银最近睡不好,我才带他出来的,你有什么头绪吗?

From Aurora(备注:小银的爹)

-有,被你惯的。

From Rye(备注:我那心大的儿子)

-……

赤井秀一认真地觉得他爹完全没有听懂自己的暗示,叹气,就把手机放了回去。

而就在他们两个后排不远处,有个戴了帽子、几乎完全挡住脸的黑发男人正在观察他们,也刚刚放下了手机。

到目前为止,除了睡着的黑泽阵本人能算到,还没人知道赤井务武回国了。

音乐会接近结束。

到最后黑泽阵还是没醒,赤井秀一试探着把人抱起来,银发的少年依旧在睡,完全没有要睁开眼睛的意思。

赤井秀一看看已经开始散场的人群,又看看没睡醒的黑泽阵,最终还是决定顶着事后打架的危险把琴酒抱出去,就这么回家。

小银肯定不会介意的,起码跟他打一架后不会介意的。

赤井秀一这么想着,用衣服盖住了他怀里的银发少年,在观众几乎散尽的时候离开了音乐会的观众席,然后迎面遇到了正在跟人交谈的约纳斯——小银的钢琴老师。

约纳斯老师看到赤井秀一,又看到他怀里的银发少年,虽然看不到脸,但他见过这位手风琴手,这位手风琴手还拜访过Silber的家,再联系到一起,很难不想到被抱着的人是谁。

“下午好。”

他跟赤井秀一打招呼。

赤井秀一低头看黑泽阵,那是真的还没醒,于是他也只能跟约纳斯老师打招呼,并为无法跟他握手表示歉意。

“你跟他……”

靠近后,约纳斯老师也不可能说服自己刚才是认错了,毕竟被抱着的人就是他的学生;于是他有点迟疑地看向赤井秀一,开始重新评估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赤井秀一镇定地说:“抱歉,约纳斯先生,上次没有告诉你,其实我是小银的哥哥。”

约纳斯老师:“……?”

赤井秀一已经把那套话说得滚瓜烂熟,现在随随便便就能跟约纳斯老师讲述一个感动人心的故事:“真的,我当时就是去找他的,他很小(七岁)的时候就跟我们家分别(就见了一面),直到很久之后我才得知他的下落(并准备去杀他),幸好找到的时候还不算晚(一起卧底中),直到前段时间我们才终于相认(打了好几架)。”

约纳斯老师张了张嘴,直觉告诉他哪里不对,但整个人说得太真诚了,他一时半会没挑出毛病来,半晌才说可是他的学生是维兰德先生的儿子……

赤井秀一:“对,维兰德先生把他带回家之前,他就被暂时寄养在我们家,时间不长(只有几天),但我真的是小银的哥哥。”

约纳斯老师:“……”

他恍惚地走了,临走前还记得对赤井秀一说你跟Silber都很有音乐天赋,上次你那个金发的双胞胎弟弟也是,我听说你们要组建一个乐队?希望你们能完成你们的梦想——(看了一眼他在做秘密警察工作的学生)对,你们的梦想。

约纳斯老师诚恳地对赤井秀一说:“我记得你想成为一名手风琴诗人,用音乐谱写流浪世界的赞歌,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你的眼神里流动着音乐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