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开幕

关于二十多年前黑泽阳潜入某个研究所、将“奥丁计划”的核心资料和原始样本全部销毁, 又从那里脱身的故事已经无人知晓。

黑泽阵了解的是他改名换姓、以黑泽阳的身份成为他的临时搭档,扮演父子的那段经历,而诸伏高明了解的是他离开东京前往长野, 度过生命的最后阶段的那段时光。

“……他以为你被抓跟他有关, 就主动请辞、离开东京,那之后才写下了这份他能回忆出来的全部资料。”

“你现在也可以把这份资料销毁。”黑泽阵完全没有要接过笔记本的意思, 就坐在沙发上看着诸伏高明, 好像这件事与他无关。

诸伏高明也没动,两个成年人僵持了一会儿,还是黑泽阵打破了沉默。

“诸伏先生,麻烦你先搞清楚一件事……你是以什么身份来给我这样东西的?”

“黑泽阳算我的半个老师, 如此说来, 我们也是同门。”

黑泽阵低笑。

不愧是最跟他合不来的那一个, 选了最让他不喜欢的一个关系。他就要说你还是走吧, 诸伏高明却喟叹一声。

保守了二十年秘密的人终于说了一句真话:“但我来找你无关大义, 也并非因为黑泽阳,完全出于我的私心。”

“哪怕你的私心可能导致世界的混乱?”黑泽阵从诸伏高明手里捏过那个笔记本, 晃了晃,说你知道这个东西如果被公布会出现什么情况。

诸伏高明却笑了:“你比我更不想看到那样的后果发生。”

所以黑泽阵才会觉得这个人跟他合不来。

他说可以, 我收下了, 你可以走了, 以后不要再来, 也不要指望我会向你道谢。

诸伏高明说我给你送东西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语气坦然到让黑泽阵皱眉;临出门的时候他停下脚步, 转身问:“你准备让谁打开潘多拉的魔盒?”

你打算让谁来解读这份核心资料, 又或者根本不打算使用它?

倚在沙发上的银发男人只穿着浅色的高领毛衣,也扔下那本笔记, 点了根烟,懒洋洋地说:“不用担心,我手里有人。”

反正乌丸的人现在也就是他的人。

诸伏高明离开了。

他特地去“卧底咖啡厅”喝了一杯咖啡,但伏特加和赤井秀一都不在,于是他给自己取消了假期,坐飞机回国。

知道他来这里的人不少,但没人想到过他真的见到了黑泽阵——这半年来已经无数次把所有人拒之门外、其他人也不想使其情绪不稳定所以不敢强行拜访的黑泽阵。

诸伏高明回到长野,又去祭拜了一次黑泽阳的坟墓。他对已经死去的灵魂说,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黑泽先生。

……

二月。

宫野志保来到挪威,在城堡前踹门,没踹动,气呼呼地拉着姐姐走了。

三月。

贝尔摩德寄了几部电影的录像带给他,黑泽阵本想拒收邮件,但邮递员被送到医院抢救了。于是他把录像带放在了书架上,没看,这里也没有能播放它们的设备。

四月。

羽田秀吉摘取了他的七冠,一家人去探望依旧昏迷的父亲。赤井务武依旧没醒。

降谷零给自己批假条来挪威,发现伏特加把两只猫养肥了。他在咖啡厅等到了桐野,花了两个小时说服桐野把猫带回去,毕竟这是黑泽的猫,而且它们绝不能再变胖,再胖就抱不起来了。黑泽阵没把猫扔出去。

临走的时候桐野对他说你等等,现在有极光,然后带他去了墓地。他们在墓地里站了很久,降谷零问桐野这里埋葬的是谁,桐野很认真地说是BOSS的家人,也是你的家人。

五月。

工藤新一、黑羽快斗、服部平次、世良真纯来挑战黑泽阵的城堡,白马探表示他只是被拉来的,最终怪盗基德的鸽子成功突入,发现黑泽阵正在书房睡觉,膝盖上睡着一只鹰。

他们留下了黑泽侦探俱乐部聚会做的手工点心,并悄悄离开了森林,还在冰川上合影。

六月。

伏特加依旧在开他的卧底咖啡厅,赤井秀一回了英国,所以咖啡厅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要关店的时候,忽然看到柜台上放着一样东西,是一本书。

他把书拿起来,发现那是一本出版日期是上星期、推荐语为“苏联卧底二十年波澜壮阔的回忆录”的书,作者名是帕维尔。帕维尔是他自己的名字——是了,去年他打电话让朋友出版这本书,后来忙忘了,原来是已经发售了啊。伏特加疑惑地翻开扉页,发现上面有琴酒的签名。

伏特加:……

他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惊恐。

他关店跑到城堡大门前,发现城堡的门还是关着的,询问住在森林边缘的老人,说是最近在森林附近出入的还是只有桐野。

大哥、呃……大哥应该只是偶然看到了那本书,应该没事的吧?他就是在回忆录里抒发了自己对大哥的敬仰之情,也没写别的啊。伏特加给自己吃了颗定心丸,缓缓踱步回去了。

日本。北海道。

开满最后一批樱花的长椅上,有个银发的小孩正在翻看一本回忆录。读者们对它的评价是《我和我那被我气到吐血的卧底大哥的一生》,足以见得伏特加在里面写了什么东西。

不过银发的小孩看得还算高兴,时不时扬起嘴角,大概是被里面的内容逗乐了。

看伏特加犯蠢也是一种乐趣。

他这么想着,合上伏特加的回忆录,下一刻就翻身到了长椅后,轻巧地落在地上,然后看向忽然对他动手的人。

“玛丽。”

他叫出了对方的名字,然后打量着玛丽——赤井玛丽。她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模样,一年不见,她也从jc变回了成熟的女性。

“Juniper……”玛丽盯着他看了半晌,才敢确定他的身份,“你这是怎么回事?”

黑泽阵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属于六七岁小孩子的手,无所谓地回答:“如你所见,出来散步。”

想变回去的话他随时可以,只是最近半年里反复试验药物不得不将身体回档的次数太多,才变成了这个形态,这样也方便他出门,毕竟挪威那边盯着他的人太多了。

“你知道我要问的不是这个。你跟他们的协定是不能离开城堡,不然他们就会采取一切手段杀你,这已经是那两个人为你争取来的最好结果。”赤井玛丽说。

“嗯,所以我以这个姿态出门了,除了你没人见过我小时候的模样。”银发的小孩坐回到长椅上,晃晃腿,显然对自己的新形态很满意。

哪种意义上的满意?伪装性很强,容易让人丧失警惕,方便一击致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