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钟泽盯着这个人脸看,脑海里立即就浮现出来若干种可能性。

第一感觉,他认为这件事和景辛逃不了干系。

景辛应该是觉得他和他的关系不亲密,于是趁他不在房间的时候,使了手段,让墙上出现恐怖的鬼脸吓唬他,这样的话,他或许就会因为害怕向他求助了。甚至担心他看不见,特意涂抹在了他视线的正上方。

他冷笑了一声,这就想吓到他,真是打错算盘了。钟泽随手关了灯,被子一拽,就睡了过去。

早晨,感受到清晨的第一缕光线后,他就迫不及待的睁开眼睛观察情况,这才发现菌斑不仅没消失,并且还有扩大的趋势,甚至长出了脖子脖子和一截肩膀。

“没完了,是吧?!”

钟泽腾地坐起来,气冲冲的出了门,直奔餐厅,但是并没有看到景辛,倒是在隔壁厨房,做早餐的孙妈笑眯眯的探出头,“还没到做饭时间,你先等等,你找辛少爷吗?他应该在画室。”

钟泽就旋风似的直奔画室,门也不敲,推开就进。

由于他的闯入太突然,导致坐在飘窗边正在速写薄上画画的景辛,惊慌之下直接将速写薄扣在了自己怀里,紧张又景辛的问:“怎么了?”

钟泽越发认定是他搞的鬼,眯着眼睛问,“你在画什么?不会是女鬼吧?”

景辛听不懂他的话,微微摇头否定,“不是。”

“别废话,给我看一下速写薄。”钟泽走上前,伸手就抢,同时心想,要是被我发现上面的画和我房间顶棚的一样,一定打得你满地找牙。

景辛也没抵抗,就将速写薄交给对方。

钟泽哼了一声,拿过速写薄一样,发现上面画的是他的素描头像,惟妙惟肖,要说和现实的他有什么区别,那就是画里的他是笑着的。

“……”钟泽不甘心,又往前翻了翻,发现前几页也都是他的画像,再往前都是岛上的景物了。

难道不是景辛干的?钟泽合上速写薄,一抬头就看到景辛眼神无辜又疑惑的在看他。

“以后不许再画我。”钟泽还回速写本并威胁道。

“这也不行吗?”景辛嘟囔。

“对,我就管得这么宽。”钟泽不死心的问:“你没去过我的房间吗?”

景辛蹙眉,“我怎么敢。”

“孙妈呢?”

“她也不会去的。”

钟泽感觉景辛没有撒谎,想了想,转身就走,就听景辛在身后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这么个屁大的岛能发生什么事。”钟泽甩下这句话就走。

他回到自己房间,发现他就出去这么一会功夫,墙上的菌斑又发生了变化,躯干竟也出现了,只不过诡异的是,躯干没有胳膊,只有两个光秃秃的肩膀,看着颇为诡异。

他决定今天不出门了,看着这个菌斑生长。

很快,他就发现这菌斑的图案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双手在刺绣,缓慢,却有持续的进展。

很快躯干也完全浮现了,轮到下肢了,可惜却只有两截腿根,等了许久,也不见变化。钟泽意识到这个菌斑的图案可能结束了,这可能展现的是一个受到了人彘酷刑的女人。

的确很恐怖,但不足以在精神上对钟泽造成实质的伤害。

钟泽搬来了椅子放在床上,站在上面去够图案,因为房屋的举架很高,还差了一截,他便去又拿了一个衣服架来用,刮下来一抹黄色的痕迹。

“……还是黏菌。”和之前掉在自己额头上的一样。

忽然,他听到了敲门声,没好气的问:“谁呀?”转身跺着脚去开门,其实他知道外面的是谁,毕竟除了景辛还能是谁。

果不其然,将门开一道缝隙,就看到端着托盘的景辛站在门外,微笑,“我给你送早餐。”

钟泽瞅见托盘上牛奶面包培根和煎蛋的套餐,这才想起自己专注于墙壁上的霉菌,忘记了早餐。

他单手接过早餐托盘,另一手就关门,“这次谢谢你,下次我不吃,你不用管我,再见。”

“等一下。我还有礼物送给你。”景辛弯腰从地上拿起一个礼盒打开,露出里面的一个金灿灿的球体。

晨曦里,这足有拳头大的金球闪闪发光,钟泽略显吃惊,“别告诉我这玩意是金的?”

“是金的。其实它是个小地球仪,上面雕刻出了大陆板块,很精致的,不信你看。”大概是看钟泽感兴趣了,景辛的情绪也水涨船高。

钟泽定睛一看,上面的确有凹凸不平的、表示着各大洲板块的图案。他凝视满眼期待的景辛,心想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接受鲜花是嫌弃它寒酸,所以开始送值钱的礼物了?

钟泽作为一个正常人,哪有不心动的道理,但是转念一想,自己或者这辈子都离不开这个岛,金子也不能换成其他物质,那这玩意和铁也没区别,一下子兴趣就降了下来。

“又不能卖了换钱,我要它做什么?”

“外面的世界现在不认纸钞,只认金子。”

“你也说了那是外面的世界,现在,你我脚下这片土地就是个小岛而已。”钟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有机会表现不为金钱所动的高贵品格,“我对它没兴趣,拿走。”他将门在景辛略带受伤的眼神前关闭。

等他转过身的时候,他发现棚顶有了新的变化,那就是出现了一个点,他歪着头看,然后下面出现了一个像是个拖着尾巴的3,接着右边出现了一个兆。

“哦,懂了,是逃字。”他自言自语。

这个逃字就是他内心的写照,但问题来了,他倒是想逃,可逃得出去吗?

在逃字旁边,很快又出现了图形,是一个X。

“什么意思?叉?错误?”

不过,十五分钟,他就有了答案,是个“杀”字。

毫无疑问,这些图案是有意义的,如果不是人为操纵的,那就是只能解释为来自上天的神谕了。

到现在,是景辛在搞鬼的想法彻底被推翻了,毕竟那家伙是不会支持他逃走的。钟泽盯着这些黏菌,陷入了沉思。

他需要更多的信息,希望黏菌能再展示一下身手,可惜直到夜晚降临,墙上的图案也再没变化了。

带着对第二天的期待,他睡下了,可翌日清晨,钟泽一睁眼,发现黏菌图案竟然消失了,一点不剩,墙壁洁白如雪,似乎一切都没发生过。

他顿了顿,使劲薅了下头发,“这是在搞什么?”

仰头使劲盯着墙壁,没发现任何痕迹。

“……”他挑眉,“很好,很好,是幻觉吗?所以,有可能得精神病了?说不定是变异的前兆,指不定能整出特异功能。”他自我安慰着,叨叨咕咕的进去了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