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礼轻情意重,书签虽小,但是释放的友好信号却很强烈,景辛一下子就捕捉到了钟泽愿意和他亲近的意图了,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见面。
而钟泽因为性命攸关,也不像以前那样抗拒和他接触,自然的相处时间就多了起来。
要不是因为提前见过纪荔,钟泽说不定真被舒适安逸的环境腐化了。
在这里生活,几乎可以不用大脑。因为不需要考虑生存物资,也不用勾心斗角,景辛的所思所想都写在脸上,就像翡翠湖的湖水一样清澈。
和他相处也简单,玩游戏,看电影,一起运动,总之就是玩。
如此过了差不多过了大半个月,钟泽开始考虑要不要给景辛点甜头,比如让他亲个脸颊什么的,钓鱼也得舍得下饵。
但又害怕万一景辛收不住,得寸进尺,这就很麻烦,毕竟他目前还不打算完全牺牲。
不过,时间不等人,按照景辛所说,罗霄一般离岛两个月回来一趟,但考虑到他希望他们培养感情,可能会拖延一段时间再归岛。
但这都是理论上的。万一罗霄不按照常规出牌,明天就回来了,带他们去岛外进行名义上的结婚,实质上的祭祀,他哭都找不着调儿。
因为失忆的关系,钟泽的大脑里关于过往感情经验的记忆,无一丝残留,所以技术是谈不上的,全靠本能。
好在景辛也是个低段位的,他不至于太心虚。
“我记得你说过,好像在森林里有个树屋?好玩吗?”
培养感情还是避人比较好。毕竟纪荔的黏菌,能够感知所有发生在别墅里的事。
钟泽并不想她知道他的操作。就好像在舞台上表演谈恋爱,哪怕只有一个观众,对他来说也尴尬至极,此时,室外就是比较理想的场所了。
“你要去那里吗?我觉得好玩,隐蔽,风景也好。”景辛一下子来了精神。
“好,咱们这就去吧!”钟泽当即把棋盘一推,站了起来。
景辛控诉道:“你太狡猾了,你明明都快输了。”
“我没输,我只是暂时处于非优势地位罢了。好了,别纠结这个了,要比就比谁先到一楼。”说完,撒腿就跑,一口气跑到楼梯口,驾轻就熟的坐到楼梯扶手上,直接往下滑。
正常下楼是不可能的,二十来岁,正处于人体机能巅峰时期,哪能安分。
景辛有样学样的,紧随其后。
在钟泽来之前,景辛都是正常的走楼梯下楼的,像这样滑扶手,属于钟泽带来的恶习。
钟泽先呼吸到了室外的空气,潮湿又闷热。
景辛望着天边,担心的说:“有云彩来了,看起来要下雨。”
“没事,我看这乌云还远着呢,一时半会下不起来。再说下就下呗。”
反正两人也不用上班,天气条件根本不是问题,甚至能为出游增加一丝意外的乐趣。
两人走了一会,“乐趣”就从天而降,瓢泼大雨哗啦啦的就浇了下来。
“啊哈哈,下雨了。”钟泽仰头对着天空,张开胳膊,大声笑着:“还挺大的,这种级别属不属于瓢泼大雨?”等被劈头盖脸浇了通透,他才抹了把脸,大声问景辛:“我们回别墅,还是继续去树屋?”
“你说了算。”
很好,让我拿主意,你小子悟性不错。“去树屋。”
“那就去树屋。”景辛朝钟泽招手,“跟我来。”说着,快跑了两步,但钟泽不动,疑惑的问:“你怎么不跑?”
“我发现大雨有的时候,真他妈的像一些该死的命运,突如其来把你淋湿,剥夺你所有的安全感。”他有的时候挺佩服自己的,在得知悲惨的命运后,唯一的不理智行为竟然是淋雨这种小儿科行为。
景辛不能理解钟泽的话语,只是说:“可是雨这么大,睁不开眼睛,彼此说话也听不清,很难受。”景辛大声说,抓起了钟泽的手,“快跑吧。”
“跑……没错,快跑!”钟泽说完,全力奔跑起来。
可就在他们到达树屋下的时候,雨瞬间停了,只有棕榈叶上滑落的吧嗒吧嗒的滴水声。
钟泽连头带脸的抹了一把,看着眼前的树屋,这树屋由几棵巨大的棕榈树支撑,高高的悬挂在空中,外表刷着温暖的奶黄色油漆,还有一个开放的小阳台,朝向大海。
从木屋入口垂下的软梯是唯一的进入方式。
景辛提议:“你先攀,如果你掉下来,我在下面能接住你。”
“有道理,要是看到我掉下来,赶紧躺在地上给我当肉垫。”钟泽拍了拍景辛的肩膀,“那我去了。”拽了拽绳梯,“这玩意结实吗?算了,结不结实,用用就知道了。”
测试结果是软梯很结实,钟泽对自己的体能很有自信,结果也证明如此,他轻松而迅速的登上了树屋。
一爬进来,他就发现这地方相当不错,不同于想象中的原生态树屋,内部是有简单的装修的。
光滑的墙壁和地板,两个坐垫,墙角还躺着几本书。
等景辛爬上来的时候,钟泽正站在木屋的窗口拧衣服,“全浇透了。”
没想到景辛一愣,手一滑,人就从门口消失了,钟泽忙过去,看到他一只手抓着绳梯的横梁,悬挂在半空中。
“你怎么了?突然缺钙了吗?”要不然怎么连横梁都抓不住。
“我没料到你脱了T恤,正在拧干……”景辛不好意思的摸了下鼻尖。
“……”钟泽不知该说些什么,默然的把半湿不干的T恤重新套上了。反正天气炎热,一会就干了。
景辛爬上了树屋,表情不自然的说:“我也得把衣服拧干。我去阳台,你别看。”
“谁会看啊。”钟泽咧嘴。
“你对我没兴趣?”
真是个严峻的问题,这个时候回答没有,对未来不利,回答有,眼下则很危险。
钟泽决定把问题踢回给景辛,反问:“你感受不到吗?”
“没感受到。”景辛如实回答,十分真诚。
钟泽眼瞧对方又把球踢回来了,不回答不行了。
“唉……”他叹气,将头瞥到了一旁。臭小子,真难应付。
意识到钟泽的情绪不佳,景辛的情绪也不由得低落,小声说:“我又惹你不开心了?”
钟泽席地而坐,然后朝景辛招手,“你坐到这儿来,我们得谈一谈。”等景辛挨着他坐下,钟泽看着他的眼睛,声音柔和轻缓的说:“你应该知道,我们之间对事物,有认知上的差异吧?”
景辛点头。
“你呢,在一个无忧无虑的环境下长大,所以你喜欢直来直去,有话直说。因为在你的认知里,不管你问什么问题,或者做什么事都不会有惩罚。但是我不一样,我是从外面的世界来,我是受到过规训的,我的一言一行已经习惯了小心翼翼。这种谨小慎微伴随我二十年,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