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这话题好像揭不过去。
陆宜自动忽视掉前一句,回答他什么时候搬的问题,她最近工作忙,可能要到下周末才有时间。
林晋慎点头,说:“我过两天出差,你先搬进来,有什么需要,找江询,他是我生活助理。”
他将名片推送给陆宜。
“好。”
“家里东西不多,家具日用品之类的你看着添加。”林晋慎递过黑金副卡,“阿姨已经找到,等你搬来会见面,先用着,如果你不喜欢再换。”
“好。”
陆宜接过,林晋慎将其他事都安排妥当,她好像只有说好的余地。
快走时,林晋慎叫住她,从大衣口袋里掏出盒子,是对戒,“婚礼上用的戒指设计图纸还没出来,现在暂时用这个代替一下。”
“你知道我的指围?”陆宜问。
别出现戒指戴不上去的尴尬场面。
林晋慎目光落在她手上,道:“你的手我看过,大概估测。”
手指细长,助理问他尺寸时,他选的七号。
“很小。”
陆宜给他的感觉就是如此,因为过瘦,导致冷白皮肤下可以看见血管。
“我给你戴?”
“我自己来。”
林晋慎递过戒指的手筋骨分明,薄白皮肤下,蛰伏着蓬勃力量感,她抬起手,手指不可避免地碰触他的指尖。
像是被微弱电流刺了下。
陆宜拿过后套上想了下,戴在左手的无名指上。
尺寸刚刚好,素戒款式简单,是她喜欢的低调风格,她抬起头时林晋慎已经戴完:“谢谢,我很喜欢。”
结婚证领了。
婚戒也戴了。
陆宜还是没有两人已经结婚成为夫妻的实感,不真实感像是在演剧本,等有人叫停,他们一个眼风都不必给,就迅速从身份中抽离,继续作为陆宜林晋慎生活。
“林总什么时候出差?”她从其他想法中抽离出来。
“这周五。”林晋慎答。
陆宜略笑下,礼貌地道:“那就祝林总一路顺风。”
“……”
她还穿着下午领证的衬衣,领证拍结婚照时,下摆规整地塞进裤子里,现在下摆弄出来,展平,上面两颗扣子没系,修长脖颈上戴着条银质锁骨链。
简约也不失风情。
她的关心是出于素养跟礼貌。
而不是一位太太对丈夫。
林晋慎问:“你要叫林总到什么时候?”
陆宜也不清楚,但见到他这张脸,再加上他周身的气质,她就忍不住摆出敬重的态度。
“叫名字。”
林晋慎没给她时间思考,直接替她决定:“还有,也不要再用您。”
看来是真的很介意您,是感觉被叫老了吗?
无论如何,陆宜点头。
林晋慎。
她在心里预演一遍,下次,也许就能叫出来。
—
周末一早,陆宜还没醒,徐女士进房间,问她打算什么时候搬。
她惺忪地睁眼,翻个身,对上徐女士的目光:“几点?”
“七点了。”
“……还早。”刚醒的声音含含糊糊:“明天才搬呢,来得及。”
林晋慎出差,周末回不来,她也就拖到最后一天搬。
这几天她往澄西园跑几趟,她买些东西送过去,还有一次是因为他助理江询送他的东西过去。
江询看着年轻,像刚毕业的大学生,性格不错,做事细心。
“你们林总什么时候回来有说吗?”陆宜问。
“周末应该结束不了,具体时间还不知道,需要我替您问一下吗?”江询神情认真。
“……不用,随口一问,工作比较重要。”
江询:“我会向林总转达您的关心。”
“……”倒也不必。
林晋慎的东西整理差不多,快结束时,江询过来说:“太太,剩下的可以麻烦您帮忙放一下吗?因为是林总贴身的东西,我不太方便。”
贴身的,男士内裤,陆宜认出这些清一色全是瑞士品牌Zimmerli的,海岛棉,布料细腻舒适。
他真的很喜欢一个品牌用到底,领带是,就连内裤也是。
性格保守的男人是否都如此?
陆宜对上江询恳切的目光,脸上淡笑,内心想,给她她也不方便,可还是接过来,说好。
她硬着头皮将几十条男士内裤,迭放进衣帽间抽屉内。
尽管内心再无杂念,目光难免瞥到中间突出的位置,耳根被烫一下,动作忍不住加快,放完后迅速关上。
好像还挺大的。
能穿吗?
这会儿又想起,她在床上缩成团,懊恼叹息一声。
“搬家不是小事,你东西不少,要什么其他人又不清楚,早些打包,让人送去。”徐女士走至她床边,本要坐下来,再看到泡芙在床上时皱眉。
“跟你说过好多次,猫不能睡床上。”
泡芙听到声音,知道被嫌弃,迈着灵巧步子,从床上跳回自己的小窝。
陆宜揉过眼睛,手臂没劲地瘫在头顶,说:“怎么还有赶自己女儿走的狠心妈妈,我要走,您不伤心?”
“伤心。”徐女士笑下,说:“但是既然都已经结婚,再留你在家里别人就该说我们不懂事了。”
“早知道结婚这样麻烦,就不结了。”陆宜心情复杂,对以后的茫然,离家的愁绪,掺杂其中,开心不起来。
“净胡说。”
“……”
陆宜被叫起,简单吃过早饭后收拾自己的东西。
徐女士跟阿姨帮忙,什么东西要带,什么不带都提前问过她。
徐女士看着陆宜在收猫粮玩具,瞥过窗台将自己蜷成一团如毛球的泡芙:“你这猫也要带过去?”
“是的。”
泡芙从捡回来就一直跟着她,她去哪也会带着她的。
新的地方,不知道它能不能适应。
她已经将它一部分的玩具送过去,提前沾染它的气息,这样等它过去,不至于是全然陌生的环境。
徐女士道:“要不然你把猫留下,我给你照顾。”
她是见过陆宜对泡芙的重视,到时候搬去,一颗心都在猫身上,不利于夫妻间培养感情。
“不用,您又不喜欢猫,再说,我舍不得的,泡芙也舍不得妈妈是不是?”陆宜揉把泡芙的小脑袋。
泡芙懒洋洋蹭她手心,喵喵叫。
“戆头戆脑。”
徐女士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嫁给陆康成后定居京市,二十几年,口音变了些,但骂人的时候还是会讲两句本地方言。
被骂傻得很的陆宜笑,皱皱鼻尖,眷恋地道:“我搬走,就没人这么骂我了。”
“戆徒,又不是不回来。”
徐女士正色问:“晋慎知道你带泡芙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