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次日,木兮枝手酸腿疼,有种运动量过度的错觉,可她也没怎么运动,反正比不上祝玄知。
木兮枝顶着两个黑眼圈,精神不振地去院里吃早饭。涂山边叙吃饭很积极,最先到,见她这样子,调侃道:“昨晚做贼去了?”
她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脚:“你昨晚才做贼去了呢。”
涂山边叙调侃归调侃,还是惦记着木兮枝肩背上的伤,稍微正经了些,观察她的面色:“是不是伤口太疼,昨晚没睡好?”
他观察后得出的结果是,木兮枝虽顶着两个黑眼圈,但面色跟以前差不多,甚至还红润一点点,看不出箭擦伤对她有任何影响。
提到伤口,木兮枝不知如何跟他们解释伤口已经痊愈。
祝玄知离开前曾对她说过,那药不可让其他人知道,所以即使木兮枝的伤在一夜之间好了,也不能告诉大家,只能瞒着。
木兮枝掩饰般地咳嗽了下:“不是,扶风家主送来的药还挺管用,现在伤口不怎么疼。”
涂山边叙知道她最怕疼,又受不住委屈,说的应该是真的。
不久后,岁轻也也到了,看见她的第一反应是赶人回房:“你怎么出来了?受伤了应该在房间里好好休息,我会给你送饭的。”
木兮枝无奈:“师姐,我只是肩背被箭擦伤,又不是手脚残废了,用不着整天躺着休息。”
涂山边叙指着她道:“她说扶风家主的药管用,不疼了。”
岁轻也知道木兮枝性子跳脱,不喜欢被人拘着,也不坚持让她回房了:“那好,等吃完饭,我陪你回房间,再给你上一次药。”
这怎么行,伤口都没了,往哪儿上药?木兮枝赶紧拒绝道:“不用,我刚出来前就对着镜子上过药了,不用再上一次。”
既然上过药了,确实没必要再上一次,岁轻也说好吧。
其他人陆陆续续也来了。
祝玄知自然而然地在木兮枝身旁落座,她偷偷地瞥了他一眼,他却直接正大光明地看向她。
昨晚的事仿佛不曾存在过,起码祝玄知并未表现出异样。木兮枝心道,他都不觉得尴尬,我为什么要觉得尴尬,内耗滚蛋。
木兮枝坐直了腰,也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专心地吃饭。
今天饭菜全是喜欢吃的。
用完饭后不久,扶风家主派人来说,张钰的情况好很多了,早上便恢复了意识,如果他们想去看他,扶风弟子会带他们去。
祝玄知:“我去。”
陶长老等人跟着起身。
扶风弟子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鼓起勇气道:“家主说三姑爷……张钰他才刚刚恢复意识,探望的人暂时不宜太多,最好两人。”
木兮枝拉过祝玄知,自告奋勇道:“我。我和他一起去。”
木则青、陶长老都没反对,只能去两人,琴川一个木兮枝,云中一个“祝令舟”,这正好。
他们不反对,旁人就更加不可能反对了。只是木则青仍然有点担心木兮枝肩上的伤:“你身上还有伤,到处走也没问题?”
木兮枝斩钉截铁:“没问题,用过药后,我感觉都好了。”
一语双关。
木则青见木兮枝不像有事,也随她去了:“凡事小心点。”
因为昨天出现过意外,所以护送木兮枝和祝玄知去地牢的扶风弟子有六个之多,三个走在前面,三个走在后面,他们走在中间。
扶风弟子很有分寸,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让他们可以随意说话。祝玄知朝前走,似无心问:“你昨日为何会和他在一起。”
木兮枝反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祝玄知说的“他”是谁。
他每回提到他弟弟都是用“他”来代替,很少叫名字,也很少用弟弟来称呼,不过她没太在意,每个人的称呼习惯皆不同。
她说:“昨日我见你不在便想去找你,路上遇到你弟弟,他说他也在找你,我想着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就和他一起找你了。”
“仅此而已?”
木兮枝试着揣摩他:“我知道你不喜欢你弟弟,但是……”
祝玄知却问:“他有没有跟你说了什么?”问这个问题时,他放缓脚步,转头凝视着她。
她一头雾水:“他应该跟我说什么?你昨天一声不吭出去,我们找了你很久,他只问过我你可能会去什么地方,没谈过别的。”
他收回视线:“嗯。”
木兮枝半开玩笑道:“祝谢之,你给我从实招来,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你弟弟抓住了?怕他跟我说,然后毁坏你的名声。”
祝玄知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袖摆挡住了,她没能看到。
他还没开口,木兮枝又耸肩道:“怕什么,你如今在我这里压根就没名声,所以无论他说什么,都不存在毁坏你名声这件事。”
祝玄知:“是么。”
她用怀疑的眼神看他:“难不成你还在乎名声这玩意儿?”
他避而不答,忽问:“你说喜欢我,你是更喜欢以前那个传说中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送命题,这道题对男女来说都是送命题,木兮枝避重就轻:“不管是以前那个传说中的你,还是现在的你,都是你,有区别?”
“有区别。”
木兮枝:“……”
祝玄知没让她糊弄过去,还特地停下来:“你的答案呢。”
扶风弟子见他们要停下来谈话,识趣地各站前后一边守着,没靠近,也不催促他们去地牢。
木兮枝再一次试图蒙混过关道:“喜欢,我都喜欢。”
“更喜欢哪一个。”
祝玄知依然没让木兮枝蒙混过关,一定要她从中作出抉择。
她有点头疼,不明白他怎么了:“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只要你是祝令舟,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跟在你身边的。”
说到后面,她觉得有必要补一句听起来合理点的理由,免得惹人怀疑:“嗯……也就是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都喜欢你的意思。”
祝玄知忽地笑了,也不再追问下去:“好,我知道了。”
不知怎的,木兮枝无端忐忑了下,却不清楚这抹忐忑从何而来,眼神无意地扫到他衣领下一道隐蔽的红,那是她留下的。
刹那间,昨晚做的事如电影般在木兮枝脑海里重复播放一遍:那时她握住了祝玄知,只是简单地碰一碰,他呼吸就乱在她耳边。
木兮枝第一次做这种事,不太自在:“我这是在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