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其实木兮枝跟云中有婚约这件事是涂山边叙和陶长老无聊时闲聊,陶长老不小心说出口的。
涂山边叙听到那一刻都感觉自己在做梦,琴川同云中以前也没太多的往来,关系寻常,怎么就为木兮枝订下一桩婚约了呢?
出乎意料。
就连木兮枝的大哥木则青也不曾听说过此事,他看了一眼同为云中公子的祝玄知与祝令舟,对涂山边叙道:“切勿胡言乱语。”
涂山边叙才不背这个锅,利落地将旁边的陶长老推出去:“陶长老说的,可不是我说的。”
此事不是儿戏,木则青希望能得到一个说法:“陶长老?”
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陶长老想他们以后反正都会知道的,便说:“确有此事,木姑娘和我云中有桩婚约。”
院中人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到祝玄知身上,他如今的身份是云中家主疼爱的大公子,若是有婚约,也应当是他和木兮枝有。
祝令舟亦是不明所以。
他身体孱弱,很早便下定决心不娶妻生子,连累旁人,今日听他们说起婚约一事,恍惚片刻。
涂山边叙问了在场所有人都想知道的事:“可云中有两位公子,我师妹是和谁有婚约?”
陶长老信心十足地看着祝玄知,却道:“这得问木姑娘。”
木兮枝:“问我?”
她还没从得知自己有婚约一事里回过神来,听陶长老这么说,更加纳闷了:“为什么问我?”婚约是上一辈定下的,又不是她。
陶长老娓娓道来。
原来琴川是和云中有婚约,但并未明确是哪位公子,计划是让木兮枝长大后自己从中挑,是大公子祝令舟,还是二公子祝玄知。
听到这里,木兮枝有种她是皇帝,而他们二人是待选秀女的错觉,谁想出这个办法来的?
忽然之间被牵扯进同一桩婚约的三人表情皆各有异。
木兮枝是诧异,实在想不到父亲木千澈那等思想开明、性情温柔之人会做出在她幼时就为她定下婚约的事,挑的还是云中公子。
祝令舟是为难,他知道木兮枝跟祝玄知是情投意合,可祝玄知如今用的是他的身份,若她选履行婚约之人是“祝令舟”呢?
祝玄知是敛了笑,从未想过婚约这词会落到自己身上。
但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倘若要木兮枝在祝令舟和祝玄知之间选一个人来成婚,她无疑会选祝令舟,想来也是她的心愿。
而他……
虽说他现在的身份是祝令舟,可终究不是,他是祝玄知。
如果木兮枝跟真正的祝令舟成婚,那他还没尝够的喜欢就要拱手让回去了,祝玄知怎么可能会让这种事发生,绝无可能。
祝玄知看着发愣的木兮枝,不知她是不是因为能选择跟祝令舟成婚,开心傻了,没个声响。见此,他不知为何,又无声地笑了。
老天爷也要跟他们开路似的,可祝玄知偏偏就想逆天而行。
他没尝够的东西,便是老天爷来取,同样不还。祝玄知垂了垂眼又抬起,眼角那颗泪痣被直照下来的阳光映着,分外红。
陶长老觑着他们的脸色,误会成两人都激动到说不出话了。
在陶长老看来,“祝令舟”整天跟木兮枝待在一起,二人偶尔会有一些较亲密的举动,她还曾舍命救他,铁定是两情相悦。
让木兮枝自己选成婚对象,她怎么会抛下跟自己共患过生死斗“祝令舟”,去选那个“祝玄知”?陶长老不用猜都知道答案了。
他们既两情相悦,日后成婚结成道侣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陶长老自我开解道,让他们早点知道彼此之间有婚约,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在婚约这件事上主动剔除了没可能的“祝玄知”。
不停被陶长老用眼神警告别痴心妄想这桩婚约的祝令舟略感无言,也没将对方的态度放心上。
他苦恼着如何解决身份互换此事,他们总不能互换一辈子。
昨天祝令舟会去找祝玄知,正是想他考虑得怎么样,最好是如实告知木兮枝,然后他们再悄悄换回各自身份,不惊动父亲。
祝令舟见证过木兮枝几次舍命救祝玄知,得知真相可能会闹一下被人欺骗了的情绪,但若真心喜欢,那份感情始终还是会在的。
思及此,祝令舟抿直唇。
祝玄知到底在顾忌什么,从前倒不知他会是瞻前顾后之人。
祝令舟轻叹。
而被众人注视着的木兮枝找了个借口溜回房间,他们以为她是破天荒害羞起来,其实她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认真捋一下思路。
木兮枝本是想守在男主身边,直到结局到来就抽身离去的。但跟他成婚后,就不能轻易抽身离去了,到时牵一发而动全身。
头疼。木兮枝感觉头有点疼,涂山边叙还在外面敲门。
“小师妹。”
她躺床:“干嘛?”
涂山边叙:“开门让我进去呗,我想跟你说说今天的事,你是会选祝令舟祝道友的是吧,毕竟你跟那个二公子才刚认识不久。”
木兮枝从床边捡了只鞋子往房门扔:“师兄,你再不走,我就告诉师姐,你来吵我休息。”
拿岁轻也来压涂山边叙是很管用的,他立刻不拿她八卦了。
“我现在就走。”
涂山边叙飞快扔下这句话,溜之大吉,木兮枝继续陷入婚约风暴中,绞尽脑汁想解决办法。
却不知今日在院中发生的一切已传到住在别院的祝忘卿耳中。
祝忘卿低头望着飞到掌心上的金虫,消息就是它带来的。她笑了几声,哼着小曲儿,连午觉都不睡了,弄得侍童莫名其妙。
侍童也听到金虫带回来的消息了,只是不知祝忘卿为何会这样的反应,好像热衷于看戏。
她看了看金虫,又看了看祝忘卿:“圣女,您不休息?”
祝忘卿放走金虫,若有所思:“你待会去找绾绾,说我此番出蓬莱出得急,没带什么,下午想约她出去掌掌眼,买几套衣裳。”
“您不是前不久才跟木姑娘去街上逛过?”当时为何不买?侍童跟了祝忘卿的时间不长,也不短,但很少能猜中她的心思。
“我喜欢绾绾,找机会跟她多接触,不行?”祝忘卿挑眉。
自然可以,侍童应好,过了须臾,还是禁不住内心的好奇问:“您是大公子和二公子的母亲,应当一早便知道婚约一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