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结束后,他们都出了一身汗,木兮枝想等祝玄知从自己身上起来,她再用湿帕子擦擦裙摆,然后回自己房间换一条新裙子。
虽说他们今晚没做到最后一步,但木兮枝看着祝玄知那张潮红的脸,还是有几分不自在,真的像自己将他怎么了,明明是他……
祝玄知埋首在木兮枝颈窝里缓了片刻,才慢慢地起身。
他目光落到她裙摆上,又回落到她因闷热而发红的脸:“改天,我会给你买一条新裙子。”
裙子有点难以入目。
木兮枝捡起掉到一边的荷包:“这一袋银子都是你放在我这里的,我也用过不少。裙子脏了而已,又不是破了,洗洗还能穿。”
祝玄知的呼吸还乱着,触碰过她和被她触碰过的兴奋尚未完全消退:“那我帮你洗裙子?”
若不是他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又划破掌心,恐怕晕过去了。
木兮枝:“!”
难以想象他替她洗裙子的样子,万一被人撞见了怎么办,他又不可能穿裙子,最重要的是院子里的人应该能认出这是谁的裙子。
她尴尬到升天,掏出帕子沾水用力擦裙摆污渍;“不用。”
祝玄知接过木兮枝手里湿帕,擦她的裙摆,长睫垂下时看着纯良,依然没点烛火的房间暗影将他立体的五官分割成两部分。
木兮枝望着祝玄知的侧脸,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面对着她的那半张脸是有泪痣的。
眼角这颗泪痣为他明艳张扬的出挑皮囊柔和了三分攻击性。
美可以形容女子,也可以形容男子,他有种专属于少年的美,青涩却又绮丽,极容易叫人产生无害的错觉。
就如同有毒的苹果,表面看着光鲜亮丽,里面却含着剧毒。
木兮枝不再多看,见他坚持要为自己擦干净裙摆,也随着他去,尽量忽略那一点不自在。
但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有多少人知道你体内有朱雀?”
祝玄知拭擦的动作稍停,将脏了的帕子放进水里,又拿起来拧干,继续擦裙摆上斑斑点点的东西:“除你我外,没人了。”
“你父母也不知道?”
“不知。”
她认为有必要跟他说说今天听到的事:“可我听见祝姨和云中家主提到过你体内的朱雀。”
祝玄知抬眸看她,情绪自始至终都很稳定,木兮枝发现他只有在碰上她时,或被她碰时会有明显的情绪波动,除此外,很少有。
他问:“何时?”
木兮枝没隐瞒:“就今天,我今天不是出去?在街上遇到祝姨,我就跟上去看了看,然后便听到这些话,不过他们没发现我。”
祝玄知却莫名挑了下眉,他眉眼阴柔,挑眉会有说不出的感觉,仿佛于无形间勾人魂魄,木兮枝有时真的怀疑他是只妖。
他笑着,意味不明道:“我知道你今天一大早便出去了。”
木兮枝:“不过他们是你父母,知道你体内有朱雀也不奇怪,我就是奇怪他们为何要瞒着你,不跟你说他们知道朱雀的存在。”
朱雀这件事可不小。
祝玄知指腹抚过她的裙摆,在有水渍的地方顿了顿:“这还用说,他们当然是……是关心我,不想让我过于忧愁此事。”
虽然木兮枝还是觉得理由不太够,却也不反驳:“我还听到云中家主要去鬼市给你找血莲,到时就可以抑制你的朱雀情热了。”
他微愣:“朱雀情热?”
木兮枝也猜到他不知道:“你以为的朱雀有异,其实就是朱雀情热,上次和这次都是。”
“只要解决了你的朱雀情热,你就不会有事。”
祝玄知接受了木兮枝这个说法,手微微一用力,将她裙摆沾到的白全部擦去:“他们有没有说我为什么会有朱雀情热?”
情动。他情动了才会产生朱雀情热,意思是朱雀情热因她而生,也只有她能解。木兮枝不太能说出口,撒谎道:“他们没说。”
“好,我知道了。”
木兮枝见裙摆只剩下拭擦过后的湿痕,没了其他东西,站起来,佯装不在意,故作轻松道:“可以了,我先回去换一套裙子。”
祝玄知扔掉手中帕子,转过头看她:“所以,你今晚主动亲我,主动帮我,是因为我的朱雀情热,而不是想和我亲近?”
“这有区别?”
他反问:“你说呢?”
木兮枝能言善辩:“我认为没区别,我若不喜欢你,你是死是活与我何干,如果是旁人有朱雀情热,我是不会帮他的。”
祝玄知笑了几声,细看眼中却无半分笑意:“巧舌如簧。”
她不跟祝玄知争辩此事,他惯会阴阳怪气,只重复刚才所言:“我先回去换一套裙子了。”
擦裙子只是为了方便木兮枝出这个门,换肯定是要换过的。
祝玄知将手放进另一个水盆里,不顾此前曾割破过掌心,用冷水洗,疼痛令他更清醒些,不至于被残存的快意冲击到不省人事。
他看着水中的自己,随着涟漪起来,画面分崩离析,似随口问:“你换完裙子可还回来?”
“不了。”
木兮枝的本意是将玉令牌拿来给他祝玄知就走的,见他突发朱雀情热才留下相助,如今结束了,没必要再留下,还是回去好点。
之前在他这过夜是担心水寒玉会暗暗害他,不放心他一个待着,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心。
但今时不同往日。
祝玄知不留木兮枝,也不看她,眼尾的潮红像胭脂般落在皮肤上:“那我就不留门了。”
木兮枝的命跟他还连在一起,她实在放心不下,又一次嘱咐道:“你晚上要是不舒服或者遇到什么,一定要记得叫我。”
他“嗯”了声。
得到祝玄知的承诺,木兮枝才回去,接着洗了个澡,又换了套衣服,再舒舒服服地躺床上,就是腿那里还有点被摩擦过的感觉。
快睡着时,她听见隔壁房传来一道东西碰撞的声音,连鞋都顾不上穿,冲去隔壁房,其他房间离得远,听到的可能性不大。
一跑进去,木兮枝就直奔床榻处,急问:“怎么了?”
祝玄知倒是淡定,欣赏完木兮枝为他而生的担忧,露出被割伤,还渗着血的掌心:“有人闯进来,想杀我,被我用手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