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木兮枝捡起扔到了一边的裙子,穿好后思绪还是乱糟糟的。
房间里安静至极,仅有炭火滋滋的燃烧声音和木兮枝变得稍急促的呼吸声,她看了一眼还在地上的祝玄知,感觉脑瓜疼。
之所以会同意成亲,主要是因为怕男主祝令舟体弱多病,承受不住被拒绝的打击,从而翘辫子,驾鹤西去,她也要跟着一块去。
当时她是这样觉得的。
木兮枝认为自己怀着不纯目的接近祝令舟,确实该付出些代价。成亲而已,他想要,她就给他,以后还能和离,就是麻烦亿点。
但也不是不能和离。
又因为木兮枝知道“祝令舟”的性格,明白他们在大婚之日,必定会行夫妻之事,她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也能接受。
现代人在性这方面放得比较开,以不排斥,不反感,享受为主。木兮枝还在国外读过两年书,也受到有关这方面文化的影响。
可万万没想到,与她成亲,与她圆房之人压根不是祝令舟。
而是祝玄知。
那个原著里,性格病态恶劣,没同理心的疯子弟弟……木兮枝瞠目结舌。慢着,一直以来跟她相处,被她用命护的人是祝玄知?
就算是她先认错人,那祝玄知当初在寒霜城为什么不否认?他本来就是要假扮祝令舟的?
祝令舟为什么不拆穿他?
如果说祝令舟对此不知情,那不可能,他们在扶风相遇时,祝令舟分明是自称祝玄知的,对祝玄知假扮自己一事也没反应。
不过云中家主显然是不知情的,不然他不会让祝玄知跟她成亲,至于祝忘卿知不知情,木兮枝不太能确定。天呢,她认错人了!
木兮枝努力稳住心情,看向祝玄知:“你为什么要骗我?”
他反问:“你说呢。”
哪怕她想到了某个理由也抓狂,恨不得走过去跟他大打一架:“你究竟为什么要骗我。”木兮枝不想乱猜,就要他亲口说。
祝玄知抚过脸上泪痕,那点慌乱似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一开始不是你先认错了人,将我认成祝令舟?我只是顺势而为罢了。”
木兮枝:“……”
颠倒黑白,她反驳道:“众所周知,云中大公子天生白发,眼角有泪痣,腰间佩戴玉令牌,你扮成他的样子,还怪我先认错?”
祝玄知没再跟她争论此事:“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问倒木兮枝了,她就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木兮枝非常想知道一件事,她如今到底算祝令舟的妻子,还是算祝玄知的妻子?
旁人都以为她跟祝令舟成亲,但无论是以前的相处,还是成亲,圆房,都是祝玄知来的。
木兮枝喃喃道:“你问我现在打算怎么办?我怎么知道。”
祝玄知神色平静,看似毫无波澜,却无声捏紧地上的毯子:“你和我成亲了,又和我圆房了,还喜欢着祝令舟,还想嫁给他?”
木兮枝:“…………”她拿起他散落在榻边的衣衫,扔给他:“你还是先把衣服穿好吧。”
不然她看着他这样子,总会想起刚做过的事,说话不利索。
祝玄知掀起眼帘,依然不动:“我穿好衣服,你便要赶我走了?木兮枝你别忘了,跟你拜堂的人是我,我们才是真正的夫妻。”
木兮枝头都大了。
她气到回怼道:“你这是骗婚,懂什么叫骗婚么?不懂,我今天就跟你解释一下,就你这样的。”骗婚在现代还犯法呢。
“可我既与你圆了房,你就要对我负责。”祝玄知垂眸道。
他竟说出这番幼稚的话。
木兮枝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什么歪理,我不找你算账算好的了,你还要让我对你负责。”其实她现在还没捋清楚这些事。
脑子乱死了。
他还是淡淡的,喉间却微哽,但不宜察觉:“你不对我负责也行,但你也别想去找祝令舟。”
“滚。”木兮枝脱口而出,生气他骗了自己那么长时间。
她都没怎么骗过祝玄知,除了被他误会她屡次舍命去救祝令舟,是“喜欢”祝令舟,而她为减少不必要麻烦,顺水推舟承认外。
好吧,他们半斤八两。都跟对方撒过谎,谁也不占理。话虽如此,人还是习惯站在自己这一边思考事情的,这就是人性。
木兮枝抱头沉思。
祝玄知已经穿上衣服了。
不过他长发还是乱的,绯衣也是随手套上去的,衣领微松,锁骨若隐若现,腰间系带也是松垮垮的,仿佛一动就会散开。
因为木兮枝,祝玄知今夜勉强从少年跻身进男子行列,可脸是没什么变化的,也只有他们二人知道他是如何从少年变成男子的。
木兮枝静默无言。
祝玄知就这么看着她,也不说话,他们如此僵持下来。
长夜漫漫,总不能僵持一晚上,木兮枝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待着,于是下了榻,弯腰穿鞋。
他视线就没离开过她,怎么会没看到木兮枝做了什么:“你要出去?出去告诉所有人,说我是祝玄知,你嫁错人了么?”
她还在气头上,不理他。
祝玄知的平静被打破:“还是你要出去找祝令舟?在他眼里,你如今就是他的弟媳,就算你喜欢他,他也不可能再接受你的。”
木兮枝很想说,不好意思,她从来就没喜欢过祝令舟。
若不是木兮枝不能对这里的人说任何有关系统和任务的事,她当初才不会硬着头皮承认自己“喜欢”祝令舟,怕被人怀疑。
“我不喜欢祝令舟。”想了想,木兮枝还是道。
祝玄知看了她一眼。
木兮枝感觉他那眼神有说不出的质疑,她不想说话,反正他现在应该是不相信她说的话。
还是先分开一下,她要将认错人这件事从头到尾再捋一遍:“我记得这里有偏殿,我去偏殿睡,你今晚就留在这里吧。”
祝玄知握紧手:“你是去偏殿待着,还是去找旁人?”
她懵:“我骗你作甚?”
“你说你骗我作甚?”
木兮枝服了他,举手投降:“行了行了,我说不过你,也不想跟你吵,等会把其他人招来。”
祝玄知指甲缝掐出血:“是我要跟你吵?不是你为了他要跟我吵?一提到祝令舟,你整个人都是不一样,还骗我说不喜欢他。”
她无话可说,往外走。还有什么好说的,他现在听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