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新的浪潮已经来临
距离大皇子出征北戎已经过去了有一段时日, 沈兰棠过上了平静安宁的生活,而谢瑾依旧被革职在家,不过自从沈兰棠知道他的第二个隐藏身份后, 她就觉得这个“革职”就是谢瑾和皇帝的一个play,因为谢瑾经常突然消失好几日, 然后再突然出现。
他的失踪都是伴随成效的,这一个多月来, 兆京抓获了许多北戎奸细, 好几个被安插进兵部户部的都被拔了出来, 这些人或许原本是放下的诱饵,但因两国交战, 皇帝害怕诱饵没下成功,反倒真被窃去机密信息,还是决定先拔除隐患。
“走,走, 快跟上去别让人跑了!”
一队官兵匆匆从巷子里两头跑来, 一路严格把控各处入口,防止人偷偷跑了。
“就是这家!”
官兵踢开大门冲进院子,然而院子早已空空荡荡无一人身影。
“又被他们跑了!”
“大人!”一个官兵快步走向张玉林:“大人, 清水巷王秀才一家在我们到之前就已经逃跑了, 我们找不到他们的人!”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继续搜查下一家。”
“是!”
待属下离开, 张玉林才重新执起棋子:“如大人所言,那个王秀才果然已经事前得到消息跑了。”
谢瑾手执黑子, 封住了张玉林的去路。
“他秀才的身份是真的,既然在兆京潜伏多年, 又识文习字,北戎再是大方也不舍得丢掉这么好的棋子。”
“大人远见。”
张玉林却知道他眼前男子并没有他表现出来得这么镇定,外人只看到他们这段时日抓捕了许多北戎奸细,但其实有不少逃脱的,除去逃脱的,还有部分在牢里因为各种原因“自杀”的或者被杀的。
这些人,刑部都还没来得及审问却提前被灭了口,说明他们嘴里是有重要东西的,如今在兆京的北戎奸细各个犹如惊弓之鸟,逃都来不及,肯定不可能策划这么精确快速的灭口行动,唯一的可能就是朝中有人和北戎勾结,里应外合一个提供名单一个执行任务。
而这个人,或者说这个组织,就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
“张大人,时间不早了,在下先回去了。”
张玉林起身道:“大人慢走。”
谢瑾无奈地笑了笑,他跟张玉林说了好几回他现在是革职状态别叫他大人,不过既然张玉林坚持,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谢瑾回了府中,问:“夫人呢?”
“夫人出去了,还没回来呢。”
“好,夫人若是回来了,就说我在书房。”
“是。”
谢瑾到了书房,他铺开纸墨在图上书写大字,才写了几个,发现自己静不下心来,就扔下笔从书柜中抽出一本书,书中夹着一张牛皮纸,是外城司六月和七月的巡逻路线图,上面详述了外城司每个路线的巡逻时间和人数。
这是杨晋从北戎兵尸体里搜出来的,以后就交给了他。
谢瑾目光在沾了血的图纸上扫过,又将它放了回去,从柜子暗格里拿出几封信。
沈兰棠从外头回来,她才 踏进院子,下人就禀报道:“夫人,少爷回来了,站在在书房呢。”
“哦,知道了。”
沈兰棠让两个丫鬟先回去休息,自己踏入了书房。
八月的天,谢瑾身着一件鸦青色窄修长衫,腰间系着一条灰色宽带,一身从简,唯有头顶戴着镀金镶宝石玉冠,头发一丝不苟地梳了进去,可见也是个怕热的主。
他手中执笔正在纸上比划,沈兰棠走上前...看了两眼。
谢瑾写的是北戎文字,自从知道谢瑾身份后,沈兰棠就开始学习北戎文字和需要语言,她目前粗粗认识了几个,看出谢瑾写的是“有敌”,“速退”。
单单说这几个字的信息量加上北戎文字的既定事实,沈兰棠现在去举报谢瑾是北戎奸细,说不得都能拿到赏钱。
“你写这些字做什么?”
“这是我收缴到的北戎和藏在朝中的奸细的密信,我想试试看感受那个人写信时的心情,从而推测此人性格。”
谢瑾放下笔,谢瑾本身字迹与他的人相似,简洁而不失锋芒,从笔锋中无端感受几分杀气,但是他模仿北戎字的时候,或许是文字不同原因,总觉得甚是圆滑。
沈兰棠端详了许久,道:“那你感受出来什么了么?”
谢瑾摇摇头:“我只感受到,写这封信时,那人心中定然没有一丝一毫对故土的眷恋。”
若是有爱,缘何叛变?
沈兰棠:“我实在看不懂北戎文字,若是汉字,我或许还能从中看出点什么。”
这就像中国人看外国人的书,往往只能看懂故事,看不出更多情绪表达,而看中文书籍时,除了故事本身,还能从不同文字运用中看出作者的情感,或是怜悯或是冷酷或是事不关己……
谢瑾顿了顿,他的表情露出几分复杂。
“其实,的确有一封汉字书信。”
他从书柜中打开暗格,取出其中一封,沈兰棠一目十行看了两眼,也是一怔。
这么多的信息,足以证明那个人和北戎关系密切。想到靖朝有这么多机密流到北戎,沈兰棠心中也很是不适。
抛开里面的信息,沈兰棠单看这封信。
“此人性格应是十分严谨,或许生活中也是一丝不苟。”
书信用词严谨,笔迹工整,可用字对照人。
“我也是这么想的。”
“虽然北戎文字和汉字有所不同,但也共通之处,可以看出写这封信的人和我们之前拿到的密信不同,说明同姓人已经换了一个。”
“此人若是朝廷大官,那这信十有八九是他的心腹写的吧?”这样就可以避免被拿到证据,适当时候还能推卸责任。
谢瑾点头:“应该是,我对照过所有给皇上上过折子的官员笔迹,都找不出一样的,想来,该是府中幕僚。”
沈兰棠又低头看信,她胸口忽地闪过一道莫名其妙的东西,然而再追又找不到了。
这个字迹……
“瑾儿,兰棠。”
“父亲?”
谢瑾很快收拾好东西,和沈兰棠走出书房:“父亲。”
“嗯。”谢恒才从衙门回来,连官服都还没换下,他道:“四皇妃从行宫回来了,正值小皇孙满月酒,皇帝想要热闹办一办,虽说宫里嬷嬷会帮着操办,不过好歹也是头一回,兰棠你要是有空,也多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