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郑公子x霍小狗

【01】

**03年,八月末,初秋,燕城进入秋天后的天气不够宜人,白天大太阳烤着,夜里也不够凉爽,十足潮闷,出去遛个弯儿都要挂一身汗。

天气预报说这样的高温天气还会持续一阵,今年的夏天,就是比往年热。

郑秋白不抗热,一连几天,那圈狐朋狗友打进来求约会的电话都被郑公子挂断了,他避暑的行程格外单调,除了上班,就是下班回家,活生生的乖孩子。

叶长流夸了许多次,郑秋白比远在港湾、动不动就失联的叶聿风叫人省心多了。

可偏偏舒澜知道,她一年到头,只有天最热和天最冷时,能在正常下班点见到出现在家里的亲儿子,换个天气松快些的时候,不一定又要奔哪去野。

就是整日在外面野,二十五六了,身边也没个傍家儿。

这儿子的婚姻大事,舒澜想不关心都不行,家里老人开始催了,郑秋白的姥姥姥爷退休后,就好做媒牵线。

餐桌上,貌美的贵妇人提起了相亲的话题,“这不是我为你安排的,是你姥爷,为你选的还是从前相熟的玩伴,你们俩小时候见过面的,秋白,其实你不妨去见一见——”

郑秋白长得是招女人喜欢那一挂,风度翩翩,腰细腿长,样貌一等一的好,真去相亲,不会有姑娘瞧不上他。

“妈,我这辈子,就算要找对象,那应该找的也是男人。”郑秋白并不是对男性有多大的偏好,准确的说,他到目前为止,还没对任何一个同性或异性产生欲望。

他只是对自己的身体上的问题有自知之明,和女人结婚,他未必能履行一个丈夫的义务,谁叫除却身体上的缺陷,他还是个性冷淡。

年少时,郑秋白对自己的身体曾有过些许好奇又蓄意的探索,最终得出的结果是‘怪怪的’‘有点痛’,遂敬而远之。

因为没有快感,性在他眼里就是传宗接代的必要行为,不过他这辈子不会给人生孩子,也不会叫人生下他的孩子,所以,这档子事没有也没关系,于是他一直以来连晨勃和自慰都稀少。

至于想要和男人在一起,这不过是郑公子随口胡诌出的借口,一个有效制止舒澜催他相亲的借口。

郑秋白礼貌抽出餐巾擦拭嘴角,起身告别僵硬的母亲和继父,轻轻勾唇,“妈,叔叔,我吃好了,先上楼了。”

这话题,放在一般家庭,恐怕父母早就要炸锅了。

但郑秋白这个家实在是特殊,是拼起来的。

早年间郑公子出生在京市,舒家是京市的高门贵府。

只可惜舒澜这个小女儿的婚事是被‘包办’的,听父母的话相亲选了勉强门当户对、两家均是从政的郑家小子,将虽是大学情人但只有俩臭钱的富小伙叶长流拒之门外。

不过不合适的人硬凑在一起也是不合适,结婚一年,郑秋白的出生,也无法挽回父母之间濒危的感情,他是个天生的残疾,在郑家受长辈排挤;

他爹也算不上个有担当好男人,见娶回家的舒澜并不似外表那般温良柔顺,对他小意温柔,就从外面找归属去了,险些闹出私生子。

这出轨的事情一落实,舒澜爆发了,直接带着儿子回了娘家,哭天抢地,她哭的比怀里一岁大的儿子还响亮,总算撼动了父母的心。

两家彻底决裂,官场上也是撕破脸了,那场离婚官司一连打了好几年,舒澜这才完完全全将郑秋白的抚养权拿到手。

恰好这时,富小子叶长流又卷土重来了。

对于舒澜的再婚,郑秋白没有意见,他举双手赞成母亲得到幸福,哪怕他和那个姓叶的小子关系其实不太好。

因为是继父,叶长流对郑秋白总是和蔼温柔的。

加上郑秋白从小到大都是个极优秀的孩子,根本不像叶聿风一样是只泼猴,郑公子身上,压根没什么需要长辈指教的坏毛病。

舒澜对儿子心有愧疚,她总觉得孩子身上的残缺,是她怀孕期间缺失了一些固定产检导致的。

因而在大事小事上,舒澜也极少逆着郑秋白的意愿和想法。

但这孩子的感情问题,实在叫人操心。

她忧心郑秋白是因为身体上的缺陷,才对感情上的事情有抵触情绪。

叶长流安慰妻子,“我瞧着不像,这有阴影的,不会像咱们秋白这样光明磊落,坦然大方。”

找个男人这种话,实在是惊世骇俗,郑秋白心里要是真有芥蒂,哪能说的这样轻松?

周末一场秋雨,气温总算是被打下了二十五度。

难约的郑公子总算是被朋友唤到了会所,这种声色犬马的场合约定俗成是不带伴儿的,带伴儿就放不开了,还要难为弟兄们一起打掩护。

这群公子哥,白天里个个衣冠楚楚,职业说出去都是增光添彩的,几杯黄汤下肚,那也都不是人样了,嘴里荤的素的齐刷刷往外冒。

郑秋白只听着,不掺和,他也没什么经验心得好分享,尤其是和小鸡小鸭子一起玩这种事。

要说这个话题实在是猎奇,保守些的少爷到现在还觉得,会所里的鸭子都是给富婆准备的。

“你这就目光短浅了,出来卖的鸭,只要你钱给的够多,他总归会服务你,可不管你公的母的。”

“再说了,和鸭子睡的确是刺激。”

弥勒佛一样的梁明成听不下去,嫌恶道:“看你这新鲜劲儿,可甭显摆了,那鸭子身上有的你啥没有,这也值得你夸上天去,好像哥几个都没见过男人似的。”

那位阔少环视一周,“就咱们这一波,还真比不过人家,那哪是男人,那是妖精,小蛮腰大长腿,又白又嫩,换你这个吨位的,白送我反倒还像我被piao了似的!”

梁明成眼一瞪,“可不,你梁哥上去,一屁股给你腰坐折了,还得倒贴笔医药费!”

这话一说,满座哄堂大笑。

郑秋白也当个笑话看过去了,他端着杯子专心品酒。

今天人到的齐,红酒开了瓶93年的DRC,Richebourg,味道很不错,一开瓶就有种独特的香气,醒好后入口更是丝滑醇厚。

郑公子越喝眼睛越亮,上头的微醺叫他深感今天还是来对了,好喝。

阔少持续分享心得,“就这家会所,所有的男侍应生,都可以带出去,只要你付的钱足够。”

“我说怎么今天过来看,这边的服务生都换了一波,问个话还掐着嗓子答,跟小鸭子似的,合着真都是鸭子。”

包间里吵闹的哄笑声与点燃的香烟味混淆一处,熏人,叫郑秋白的大脑隐隐作痛,他喜欢喝酒,却不爱香烟。

今天喝的有点多了。

包间里的空调开的很低,郑秋白有点冷,手脚冰凉,浑身跟要失温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