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坦白
凤清韵听到此话后面色当即就变了, 睁圆了眼睛道:“等等——”
龙隐几乎是刚好威胁到了他的痛点上,凤清韵头皮发麻间下意识开始给自己找补:“师尊曾告诉我,青龙之心可能在人间,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不如去的路上再详细跟你解释——”
龙隐一句话就戳穿了他的心思:“现在编不出来, 所以去的路上再详细跟本座编是吗?”
凤清韵:“……”
龙隐冷笑一声,拽着他的手腕,冷着脸就要往外走。
凤清韵当即变了脸色, 却见周围玉城彻底消散, 露出了镜都的底色,龙隐那架势俨然是要把他往镜宫拉。
以明镜台那种恨不得把心魔养得取代自己的精神状态,谁知道他那镜宫里到底有什么?!
说不定还真有龙隐所谓的全用镜子装潢的寝殿!
凤清韵只要一想起那画面就头皮发麻,当即不由分说地把手往怀里拽, 恨不得把本体变出来绑到临近的树上。
只能说养儿防老不防老不知道, 但防贼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熟悉的女声骤然响起:“师兄!前辈!我找你们好久了,整个遗迹都没你们的影子, 师尊她——”
两人闻声间动作俱是一顿。
白若琳话说到一半,看到他们俩拉拉扯扯的一幕后, 一下子就睁大了眼睛, 话音也跟着戛然而止。
半晌她才眨了眨眼道:“您二位这是……?”
其实她找不到这两人完全正常, 毕竟他俩有一半的时间都在最终钟御兰用麒麟角创造出的那个空间中。
不过白若琳不知道此事, 还在惊疑不定地打量着两人。
好在龙隐再怎么发疯,也不好在小辈面前落凤清韵面子。
凤清韵暗暗用力一抽, 终于把手从龙隐手中抽了回来。
龙隐本就不快, 见状当即眯了眯眼,凤清韵被他看得头皮发麻, 只能硬着头皮不看他,扭头同白若琳道:“我们在遗迹中因机缘巧合进到了一个空间内,见到了师尊……你刚刚说师尊怎么了?”
他眼下端的是一副正直的模样,好似方才被人拽着手,害怕得恨不得把叶子都给蜷缩起来的人不是他一样。
“你们见到了师尊?”白若琳当即惊喜道,“她老人家还好吗?!”
这姑娘也是心大,也不知道是仗着凤清韵在这有恃无恐,还是当真全然不知,竟对龙隐周围低沉的气压熟视无睹。
“她……”凤清韵竟不知道该说好是不好,最终只得如实相告道,“她去投胎了。”
“啊……”白若琳闻言一愣,一时间倒也没有那么悲伤,只是有股理所当然的茫然,半晌才道,“倒也是该投胎了……就是不知这次能不能投到富贵人家当个大小姐……”
凤清韵闻言一下子笑了:“她老人家说不定就喜欢杀猪呢。”
龙隐在一旁沉着脸,眼见他们俩一个是在这铁了心的拖时间,一个则是什么也不懂就陪着他聊。
龙隐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沉声打断道:“赶紧言归正传,剑尊怎么了?”
白若琳被他呛得一愣,随即看向凤清韵,那眼底的意思大概是:他这又发什么癫?又吃醋了?
龙隐就在身后虎视眈眈地看着,凤清韵完全不敢接她的茬,只能老老实实道:“说的对……你刚刚说师尊怎么了?”
白若琳闻言看了看凤清韵又看了看龙隐,一副痛心疾首,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的模样。
但最终她还是从怀里拿出了那个褪色的储物袋:“这是师尊……在你们拜完堂之后给我的,我想着师兄可能有用,所以特意在此处等你们。”
凤清韵一愣,垂眸盯着那袋子,心头一下子泛起了万千波澜,但半晌后,他却摇了摇头把储物袋还给了白若琳:“既然是师尊给你的,还是由你来保管吧。”
白若琳攥着储物袋,也没推辞,不过神色间还有些犹豫。
凤清韵正愁没天可聊,连忙道:“怎么,还有什么事?”
然而很快他便后悔了。
因为白若琳闻言犹犹豫豫道:“确实还有一件事……我出来时看到慕寒阳和他那个朋友了,再过不久就是天门大典……师兄为何不直接杀了他?是还有什么考量吗?”
凤清韵:“……”
这姑娘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典范,凤清韵只感觉后背好似瞬间起了一层火,被人看得如芒在背,整个人好似要烧起来一样,连忙清了清嗓子道:“现在不是杀他的时候……”
说完,凤清韵又把方才编出来哄龙隐的话重复了一遍,然而这话他自己都不信,说话时几乎不敢去看龙隐的眼神。
好在白若琳不是龙隐,听着听着便睁圆了眼:“……当真?”
这姑娘好骗得很,连凤清韵两三句都能哄住她。
“自是当真。”凤清韵借由跟龙隐待了这么长时间学来的资本,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点头道,“不过师尊同他所言的话,恐怕未必和跟我所说的一样。”
“那肯定啊!”白若琳心直口快道,“说什么合于大道……这不就是让人去送死吗?”
她不知道真正要去送死的实际上是凤清韵,也并未察觉到,凤清韵因为她一句话,面色间产生的微妙变化。
龙隐见状当即蹙了蹙眉,凤清韵连忙移过脸,勉强压下神色没敢去看他。
白若琳完全没看出来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继续就着先前的话语道:“不过这种事情师尊居然能劝动慕寒阳?他不是向来慨他人之慷惯了,这种为天下人去死的事他当真答应?师尊到底是怎么劝的?”
凤清韵等的就是这句话了,正所谓最完美的假话就是九成假话掺一成真话。
他于是当即清了清嗓子道:“师尊对此早有预料,她因此告诉慕寒阳——他便是天道化身。”
这话是凤清韵方才不曾跟龙隐说过的,但确实是真话,配上他刚刚精心编的那个故事,听起来好像确实足够蒙混过关。
然而此话一出,龙隐闻言不知为何蓦然一顿。
凤清韵只当他是心头惊讶,但这人当惯了上位者,一时间不愿意在小辈面前表露出来也是理所当然的。
白若琳闻言则是愕然地睁大了眼睛,和凤清韵第一次听到这话时一样震惊:“啊?!这么离谱的事,慕寒阳会信?他多大的脸啊?”
凤清韵道:“他已经信了。”
白若琳:“……”
凤清韵又补充道:“他让我拿着其余四象之心,在天门大典时去找他。”
白若琳面色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她似乎对她曾经那个大师兄的愚蠢与自大还不够了解,回神后面色间一时有些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