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天门大典

凤清韵得知此事的时候正在侯府同龙隐和月锦书讨论仙门大典一事。

“邀请?”月锦书愣了一下道, “魔宫确实收到了邀请啊,不过我以为您二位肯定不会答应,所以还没来得及说。”

她说着给凤清韵剥了几颗荔枝:“不过去与不去, 去多少人,不还是殿下说了算嘛。”

凤清韵没说去也没说不去, 只是将荔枝推给了她,月锦书有些诧异:“殿下原来不是最喜欢吃甜的吗?这是怎么了?”

凤清韵:“……”

他舔了舔上颚,顶着某人似笑非笑的视线面无表情道:“……现在不想吃甜的。”

月锦书见状眨了眨眼, 心知肚明后了然道:“那去还是不去?”

天门大典势必会被无数仙人虎视眈眈地盯着, 去了就是风口浪尖。

凤清韵不语,只是扭头看向龙隐。

然而龙隐却一哂:“去,怎么不去?若是不去,岂不是显得我们露怯, 白费了姓慕的急于找死的心思。”

凤清韵闻言没有反对也没有接话, 只是神色凝重地垂下眸子。

龙隐甚至都不需要窥探他的心声,便猜到了他在想什么。

他刚握住凤清韵的右手打算安慰两句,白若琳的信便在此刻送了进来。

凤清韵展开信纸垂眸看完, 面色当即骤变。

月锦书吓了一跳,还以为白若琳出事了, 连忙道:“怎么了?”

凤清韵抿了抿唇, 脸色阴郁道:“……若琳说, 几个长老都劝不住慕寒阳, 他硬是要将天门大典提前。”

天门大典一旦提前,也就意味着龙隐回归本位的时间, 也要跟着提前。

凤清韵的心情能好才是有鬼了。

龙隐垂眸一看信纸上的内容, 当即嗤笑道:“既然姓慕的急着送死,那就成全他便是了。”

凤清韵攥着信纸一言不发, 面色有些微微发白。

月锦书还有些不明所以道:“等等,他这么急着开天门大典干什么?难道慕寒阳是天道化身的传言是真的?”

凤清韵蓦然闭了闭眼道:“……是真的。”

“啊?”月锦书一愣,似是被慕寒阳这种人都能当天道的事实给震惊到了,回神后连忙安慰道,“那他合于大道不是相当于送死吗?这样一来还不耽误您和陛下飞升,两全其美啊。”

她一无所知之余,好心说出来的话却像是一把利刃,蓦然插在了凤清韵心头。

凤清韵的面色一下子白成了雪纸,龙隐见状轻轻将他拥到怀中安慰道:“没事的……早晚都要来。”

“你说得对,早晚都要来……长痛不如短痛。”凤清韵缓缓睁开了眸子,“若当真要提前,我得回去一趟。”

他垂下眸子,在极端的痛苦之下,却展现出了极端的冷静与理智:“一切都要在我的掌控之下。”

三日之后,仙宫之内,凤清韵在时向来清静无比的正殿眼下却乱成了一锅粥。

慕寒阳执意要将天门大典的时间提前,可先前几次天门大典要么是剑尊主持,要么是凤清韵主持,眼下一个仙逝,一个跟魔尊私奔,整个仙宫上下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给他拿出一套章程来。

“师尊……”花盈苦口婆心地劝道,“四象之心未齐,提前大典于事无益啊!”

慕寒阳高坐在正位之上,宛如人间的帝王一样,对下面的声音充耳不闻。

几个长老劝得口干舌燥,恨不得拿出帕子来擦汗:“仙宫先前从未有过大典提前的先例,此事恐怕不妥,还请宫主三思啊。”

立刻有人七嘴八舌地赞同道:“是啊。”

可慕寒阳还是不听,众人见状实在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将目光放在了刚刚回宫的白若琳身上:“白宫主也劝两句啊。”

白若琳闻言嗤笑道:“我?我懂什么?先前都是师兄主持,要真想提前大典,不如谁去磕头把师兄请回来。”

她说的师兄显然不是慕寒阳,众人闻言一哑,蓦然陷入了沉默。

“……确实。”花盈小心翼翼道,“先前天门大典,皆是在凤宫主主持下召开的,如今——”

可他话还没说完,慕寒阳二弟子卫昉闻言便蹙眉打断道:“师妹,你这是在质疑师尊吗?你不过去了一次魔界,怎么胳膊肘便往外拐起来了?”

全程一言不发的柳无闻言当即冷了脸道:“卫昉!”

卫昉当即撇了撇嘴,然而柳无的及时开口并未能制止即将到来的争吵。

花盈自小娇惯,闻言一怔,一恼之下当即拍案而起道:“我说的不过是实话罢了,师兄这话是什么意思?在场还有谁知道天门大典的相关事宜?你吗?”

她先前的不客气都是对外,眼下突然对内起来,长老们都不敢触她的霉头,纷纷低下头不语。

卫昉被她怼得瞠目结舌,回神后当即怒道:“这就是你跟你师兄说话的态度?你不过去了一次魔界见了那叛徒一面,便被他蛊惑到如此地步!”

花盈恼怒之下刚想说什么,卫昉却紧跟着又冷笑道:“你既如此向着凤清韵,怎不直接当了他的徒弟,和他一起回魔宫当魔侍去!”

这话说得着实难听,花盈一愣,连一旁看戏的白若琳都跟着蹙了蹙眉毛。

“——师尊!”花盈恼羞成怒之下扭头同慕寒阳道,“你看师兄——”

“现在知道我是你师兄了?”然而卫昉见慕寒阳不开口,气焰越发嚣张起来,“你还知道自己有师尊?方才你在师尊面前袒护那贱人时怎么——”

“卫昉!”白若琳抬手一道剑气顺着他的脖颈便飞了出去,“自己滚去刑冢领罚!”

卫昉的声音戛然而止,捂着脖子上的伤口一脸不服地站在原地。

而从始至终,慕寒阳低头翻着经年的旧历,一句话都没有说。

最终卫昉还是冷哼一声,不情不愿地应了声“是”,这事才算结束。

然而花盈并未因此感到畅快,反而不可思议地看向了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慕寒阳,好似第一次认识了自己的师尊一样。

——他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爱凤师叔吗?可眼下为何又纵着卫昉辱骂他?

她想不明白,而除了白若琳,在场的其他人见状就好似先前无事发生一样,转而继续起了先前的劝告。

大殿内乱做一团,白若琳不胜其烦地蹙了蹙眉。

慕寒阳终于开口道:“此事我意已决,诸位不必再吵了。”

有些长老闻言也面色发沉,似是已经忍他忍到了极致,正准备拂袖而去时,殿外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先是有人闻声扭头,而后立刻僵在了原地。

屋内的嘈杂声就像浪潮一样,一阵一阵地平静下去,最终归于了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