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靳邵出院后, 黎也告别了三天两头往医院跑的日子,却还被他拉着每晚要住到一块儿,一天凑一天地可算熬到了六月中房子到期, 连人带货彻底搬过去。

大件叫了车来拉, 余下的都好收拾, 大多东西也都慢慢带去了靳邵那儿。黎也买了好几个大箱子装书, 她这没有专门的书房, 房间里放不了太大的书架, 累在家中各处的书籍简直重灾区。

倒也搞不了多久,靳邵还是跟了过来, 扛东西抱东西打下手,不时再蹲下跟她一起整。

其间接了个电话, 靳邵点公放丢在书堆里,黎也不吭声,听到聊话中谈及的一店,才朝他手机屏上看到“萝卜丁”的备注。

第一眼就熟悉,她想着想着手停了,让靳邵注意到,主动提:“以前那个矮萝卜丁,你好像见过来着?在县里那个拳馆。”

关键词一点,黎也有印象了,“哦……他现在还跟着?”

“一直跟着。”靳邵跟她聊, 一时忽略电话, “当时一伙人走得精光, 之后再到市里开店, 能召回来的就两三个,他算一个。”

因为只见过一面, 靳邵都不指望她还记得,知道她跟自己都忘性大的德行,但黎也这人她记事儿都看那事儿的本身印象,她对萝卜丁印象就还有,只记得好像比她还矮点,性格也乐呵,当即就了然了。

靳邵还想问她要不要打个招呼,电话里的人先招呼出来了。黎也听个大概,他们刚在聊下周说要回去看拳赛的事儿,聊到一半被靳邵撇下了,听到有女人的声音,萝卜丁那八卦劲就来了,凑着听筒问谁啊,是不前段时间发朋友圈那个。

黎也没接下去听,理好几摞书,剩下让靳邵弄,先去收拾衣柜剩下几件衣服,蹲太久,缓疲乏往上伸臂,小截曲线惹眼的腰身一晃而过。

电话询问不断,靳邵好一会儿才收回眼,眼尾不自觉带笑:“不然是谁?”

但那天发的朋友圈是毫无征兆的,各路询问压过去,靳邵也懒得回答,想这过段时间回去也能见到。这么一说,人难免疑惑,也没听到风声,就这么突如其来,关键是靳邵在一店多年寡到底,一开二店当老板不到一年就谈上了。

匪夷所思,萝卜丁在电话里疯狂表达自己的疑惑,靳邵一句堵了:“有意见了你?”

对方哦哟一声不敢:“我得好奇一下不是?哪家妹子啊?能入寡王的眼?”

卧室门口,黎也收着衣服出来像有事儿交代,见他还在通电话,立在那不打搅,靳邵说完句“你见过”就挂了。

“怎么了?”靳邵蹲着仰脸。

拳赛这事,靳邵提前跟黎也讲过,要请假现在得先申请了,后面工作也要交接,她一边想一边折衣服,算着日子,靳邵生日也在那时候,跟拳赛前后两天。

想着好请假,多问句:“你到时候生日也在那儿过?”

“回桐城吧,”靳邵说,把箱子封好,拍拍手朝她走,“前两天跟老两口打电话,喊回去。”

黎也点点头,眼盯着上边放空,喃说:“那我得请个长假了。”

心里盘算着路程、过几夜、工作事宜之类,靳邵走到跟前毫无反应,两手搭她肩,才正眼,在他将吻下时后仰躲开,叫:“靳老板。”

这称呼在他俩之间的含金量不亚于爱称,靳邵第一次听到是在床上,给他刺激得不行,平时被人叫习惯了没反应,头回觉得这称呼能这么好听。

更想亲她了,嘴角压不住笑,面上还端着:“昂。”

黎也真诚睁着眼,商议语气:“能报销全勤吗?”

报销餐费路费听过,报销全勤还是活久见了,靳老板脸当场黑了,很快就是副“早知道是这嘴脸”的表情,手顺下去掐了她腰一把,推着她往后,说:“你请假给我过生日,还要我给你报销全勤?你有良心没有?”

黎也忍不住笑,“那算了。”也就过个嘴瘾,在他手里挣动起来,奈何怨妇还怨着,她一躲,他劲儿就更大,把人按着亲没气了才走,还不想走,让黎也踹一脚出去,叫他去阳台收下衣服。

这一遭把床沿她叠好的几套衣服也弄乱,黎也皱着眉重新叠,其间还接到了敏敏的电话,知道她搬家,本来想帮忙,她一说靳邵在,果断不当灯泡。

这个家搬的说容易也容易,两地压根不远,敏敏听到地址都惊了,说很难不怀疑某人早有预谋,她刚说完,早有预谋的人回来了,两只手从腰上环过来。

黎也只好紧急跟电话那边告别,摁住靳邵一只手,人就被他翻过来,见他眉梢挑起,憋什么坏事儿地眯起眼,“你是不想得有点儿太长远了?”

“长什么远?”黎也一脸莫名,嗤说:“你收个衣服也能来劲儿?”

靳邵啧一声,心说装什么,“我看见了。”

“看见什么?”

“衣服。”

黎也:“……”

她真去仔细想了下自己哪件衣服刺激他了,绕回来觉得是他铁定有什么问题,果不其然,这人笑眯眯贴近脸又来句:“小孩儿衣服。”

黎也:“……”

她瞬间语塞地让靳邵以为说中了,手又不老实,乐在其中无法自拔,直到忽然听见一声嗤笑,充满戏谑。莫名的成他了,他凝目疑问。

“你收下来看了没?”

两手空空,一眼没有。

“我现在去。”

靳邵兴高采烈迈着飞步去,十几秒功夫,黎也站在原地抱臂,饶有兴致等来一张没劲的冷脸,不同的心情表情,又啧了声,靠在门口,跟她对峙。

黎也又禁不住笑,从他手里接了“小孩儿衣服”展开一件,毫不留情逗他:“你家小孩儿穿俩袖子下半身挂空档?”

靳邵:“……”

其实也不怪他多想,狗子压箱底的春秋款,沉灰就想着先洗了再带过去,去年她粗心买短了,也懒得管就这么凑合,洗完了往衣架上横着一担,挺像那么回事。

但好笑是真的,靳邵抢了衣服往箱子里塞,不让她复盘,结果一转脸,这女人还在乐呵,思考模样,重述一遍:“小孩儿衣服。”

她笑死了。

他脸又黑了。

隔两天就要被她气成墩子,又拿她一点办法没有,完了还要被她嘲,说你别嘴上不过瘾,背地里又偷偷录像录音蛐蛐她。

那时候他脸是一阵青一阵白再一阵红,菌子中毒也不至于此了,一度想让黎也把录像机还给他,她不,说你藏了我那么多东西,我拿一个有什么问题。

说到底,他也就能被她这么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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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月末总结,出版社重点关注那批书的畅销成绩出来,刚好手上忙的新书也下印了,这个节骨眼好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