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邪神(十三)
杜叶寒忽然想起柯文所说的一个用罗马尼亚语联系他的组织, 觉得Nawki更是可疑。
杜叶寒接着又查询了一番Rodney公司, 信息倒是比Nawki多一些,不过大多数都是有关武器交易的,除了做武器交易, Rodney本身还研发枪支,最有名的是一把名为Rodney S72的半自动||步||枪, 但这种类型的枪早已在市面上禁止。还有人讨论Rodney继承人的身份,有一个帖子说现任老板的孩子在洛杉矶某个私立中学上学,不过讨论到最后也没有人曝光孩子的身份和学校。
到目前为止, 她都没查到真正和陆淮西有关联的信息。她揉了揉太阳穴,关闭了西西弗斯的界面, 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半夜一点了。
她忽然想起还没有问柯文的情况,于是从抽屉里拿出了拿出了备用手机, 那里面装着她前不久买的匿名电话卡, 她拨打了之前记下的秦良逸的号码。
那边很快接通了,秦良逸周围很安静, 应该是正待在室内:“喂?”
“是我。”杜叶寒说, “柯文过去了吗?”
“嗯,我接到他了。”秦良逸似乎欲言又止,他顿了顿,“不过他没说发生了什么。”
杜叶寒想着柯文或许也是不放心秦良逸,毕竟知道这件事的人会更危险, 于是她决定装傻:“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出现的那个凶手和杀死威廉姆·刘易斯的是同一个人。”
秦良逸沉默了,他在思考着什么,杜叶寒又道:“我明天去你们那儿。”
“还有你上次让我调查的事。”
“有进展了?”
“算是吧,被杀的男人是个中学老师,名字叫孙宇,一个月前请了病假,之后就失踪了,我去他的住所看过,住的地方打扫得很干净,柜子里有整理好的行李箱,看起来是要离开这里,不过他所有的证件都不见了。”
“难道他是准备离开尚城,但还没来得及走?”
秦良逸不置可否:“最可疑的一点就是,我从他所在的中学的那里查看了他的档案,他是两年前来尚城教书的,我去了他登记的老家住址和跳槽前所待的学校,资料里有他,但是他的老家的邻居却说从来没见过这家人,而那所高中的老师也说没有这个人。”
“你的意思就是……他以前的身份,都是伪造的?”
杜叶寒想起了柯文就是专门帮人伪造身份,而这个被杀死的人或许本身也是个罪犯。
“是的,还有其他一些信息,电话里不方便说,等明天我再详细告诉你。”
“好,真的辛苦你了,秦良逸。”杜叶寒对他郑重地道谢,然而秦良逸就像没有听到一般,一言不发地挂上了电话。
杜叶寒定好闹铃,打开衣柜,衣柜背面有个不起眼的门,用要是打开门锁,后面是个保险箱,这是公寓装修时自带的。
保险箱里放着几十万现金,就是为了应付急需钱又得避免他人从银行流水中追查钱的数目和去向这种情况,才慢慢取出积累而来的。
杜叶寒打开背包,往里面塞了二十万的现金,直到包已经塞满,她拉上拉链,才去洗漱。
一整天下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她的精神已经紧绷到了极限,躺在浴缸里差点睡着,等她洗完澡躺在床上,一关灯便看到瘦高的影子猝然浮现在窗前,杜叶寒顿时惊醒过来,飞快打开台灯。
——那道黑影并不是人,只是窗台前的挂着她的大衣的衣架。
杜叶寒捂住了额头,刚刚被惊出的一身冷汗还没消下去,她觉得自己太过草木皆兵,明明之前就已经检查过屋里没有人,陆淮西现在不可能在这里。
尽管这么想着,她还是浅眠得厉害,夜里不是莫名醒过来就是在做乱七八糟的梦,一会儿梦见陆淮西热情友好地跟她搭讪,一会儿又是梦到顾楚楚的婚礼,梦中这次只有他们两人站在那个长廊,而陆淮西的子弹射入了她的胸口。
杜叶寒听见闹铃声的时候脑袋还晕晕乎乎的,她将脸浸在冷水中憋了好久的气才稍微清醒点,不过随之而来的是断断续续的头痛,她又吃了两片阿司匹林才稍微缓过来。
现在是早上七点,她总共才睡了四个多小时,随便找了点东西垫肚子就当作早饭了,杜叶寒开车去了逢春阁,这家店早点很有名气,时常爆满,她这个时候去也得排上半个小时。
杜叶寒点了许多粥和点心,让服务生小心打包好,放入了车里,然后开车去了医院。
这个时间段医生刚上班,医院门诊部的人已经多了,许多人都在排队挂号或等着叫号,不过病房区倒是略显冷清,杜叶寒找到了柏裕的病房,柏裕的病房是单人ICU,一侧的墙上有隔离板,白天可以调整光线看到室内的情况。
杜叶寒站在隔离板外,看到柏裕还在昏睡,他戴着氧气面罩,还在输氧,身上插着镇痛泵导管。
柏裕的责任护士说现在还不是探视时间,让她下午再过来,杜叶寒提着粥,说:“我给他买了饭。”
“病人现在还不能进食,不过已经打了人体白蛋白,不用担心营养问题。如果恢复得好,晚上就可能吃点东西了。”护士说,“要不我帮您把饭先放冰箱里?如果他今天能吃,我再热一下给他吃。”
“也好。”杜叶寒将食物袋递给了护士,然后又问道,“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很稳定,照这趋势下去,明天就能转入普通病房了。”
“那他怎么还没醒?”
“昨天怕他半夜会痛醒过来,所以在用镇痛的同时也加了些安定,他现在睡觉是正常的,不过最早中午就该恢复意识了。”护士笑了一声,“别担心,危险期差不多已经度过去了。”
杜叶寒又看了一会儿柏裕,他的脸上毫无血色,微微发青,显得十分憔悴,即使在睡梦中,他也紧蹙着眉头,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我留一下号码,要是他有什么事,可以通知我。”杜叶寒对护士说。
护士领着她来到了病区的监护站,往系统里输入了她的手机号码,然后又问道:“可以问一下你跟病人的关系吗?是不是亲属?”
“不是,我跟他是朋友,”杜叶寒说,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也是导致他受伤的责任人之一,所以我需要了解他的状况。”
护士听了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觉得她有点奇怪。
杜叶寒离开的时候,在电梯那里撞见了柏裕的母亲,陈玲身后跟着几个人,提着大包小包,似乎把所有的生活用品——不管有用没用的都搬过来了。
陈玲一眼就看到了她,似乎稍稍惊讶了一下,紧接着脸色又阴沉了下去,阴阳怪气道:“你还知道来这里看柏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