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幸好有天使小陶(修)
安全舱得飞越一千多航里的路程, 以防止海鹰星盗通过其他跃迁点追上,谢宴川设定的安全舱投放速度过快,安全舱无法承受如此高航速又远距离的投放。
在即将落地时, 谢宴川就知道这安全舱必然坠毁无疑,幸好他提前给许陶注射了睡眠剂,睡眠剂能让人保持沉睡几个小时, 许陶还陷在沉睡中一无所知。
他将许陶搂紧在怀中, 手掌将许陶的脑袋压在自己胸膛, 脸虽然受伤了通过医疗舱也能复原, 但这么漂亮的脸蛋还是不要受伤得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今天运气格外背,安全舱落地时没落到平地上,反而撞上了一块巨石!
安全舱碰上巨石尖锐的突起散得四分五裂, 特别寸的是, 巨石锋锐处划过谢宴川的后背,划破他冷硬的军装,深入肌肤, 几可见骨。
唯一值得庆幸的, 就是安全舱生产厂商还没有像营养液生产商那样摆烂,安全舱坠毁的瞬间弹出安全气囊阻挡了一部分冲击力。
谢宴川撞上巨石, 又搂着许陶在地上滚了好圈方才停下来。
谢宴川喘了好几口粗气, 方才强撑起点力气去看怀中的许陶。
睡眠剂的效果还没有过,许陶仍然闭着眼睛不省人事。
谢宴川撑着手微微坐起来, 将许陶浑身上下检查过一遍, 除了手臂上一道被安全舱坠毁时散射的碎片划过的伤痕, 其他地方倒是没有受伤的。
手臂上那条条不大不小的伤口汩汩流着血, 在许陶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像是红梅落雪。
刺目得很。
谢宴川咬牙撕下军服衬衫下摆, 先用衣袖擦过周围的血迹,才小心翼翼地替许陶包扎好伤口。
两人的光脑手环在纳乌星压根就是废物,纳乌星没有联盟政府管辖,联盟的通信讯号覆盖不到这颗星球。
纳乌星有自己建的通信讯号塔,联盟对纳乌星的信号塔进行了屏蔽,他们是无法接入联盟星网的,但纳乌星上的公民靠特殊手段也能接入联盟星网。
能接入联盟星网的人,在这颗星球上必然有一定地位,不然就是一些十分擅长网络技术的人。普通人想要成功接入联盟星网几乎没有可能。
谢宴抬眼望了周围一圈,他们运气确实够烂的,被安全舱扔到这个鸟不拉屎的高耸森林中。
但转念一想也还算可以,要是被扔到城市里,恐怕会被纳乌星那群目无法度的人不知道怎么折磨,他这张脸被认出来,估计活不过明天,连带着许陶都会遭遇不幸。
他后背发出尖锐的疼痛,方才驾驶机甲战斗而消耗的精神力让精神海又开始不安地持续痛苦的暴乱。
他将许陶重新搂回怀里,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找个地方安置下两个人。
等他恢复些体力再做打算吧……
他想。
这么想着,他的眼皮却逐渐合上。
许陶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谢宴川怀中,脑袋上枕着他的手臂。
谢宴川面色惨白地闭着眼,他的身下是一小片血泊,鲜红的颜色刺激着许陶的瞳孔。
许陶心一突,立即翻身从谢宴川怀中起来,唯恐自己继续待在谢宴川怀中会加重他的伤势。
他起来得太急,不小心牵动手臂的伤,不禁发出“嘶”的一声。
目光望向自己的手臂,他看不见自己受了什么程度的伤,伤口处已经被人包扎住,但根据疼痛的程度,应该也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伤势。
反倒是谢宴川,他后背不知道被什么划过,大半个背都被深刻的划痕划得血肉狰狞,右半边肩膀被安全舱坠毁发出爆炸给炸得不轻,灼热的烫伤让右边肩膀看不出一块好肉。
也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他是怎么还能抽出力气、忍着伤痛替自己包扎的。
许陶视线逡巡过四周,夕阳已经落到地平线,幽深的树林散发着诡异的气息,隐藏在其中的动物们都开始发出各异的、或高或低的声响。
夜晚的野外不安全,待在深不可测的巨大森林当中更加危险,必须在黑夜彻底降临前找到一个相对不那么危险的地方才可以。
许陶不敢再多耽搁,成为猛兽的食物可不是什么美妙的事情。
他蹲下身,将谢宴川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想要扶着谢宴川站起来。
可能是被许陶的动作牵扯到了伤口,谢宴川紧闭着的眼睛缓慢睁开,他皱着眉强忍下伤痛。
抬眸望向刚刚把自己扶起来的许陶,声音有些虚弱地开口:“你醒了,伤口还很疼吗?”
许陶都对他有些无语了,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有闲心关注他那点不疼不痒的伤。
“我没事,你伤得太严重了,少说点话吧。”许陶无奈道。
许陶望了望眼前幽深、深不见尾的树林,对谢宴川道:“我们得早点找到一个能过夜的地方,但我不知道哪里才是我们该去的方向。”
许陶没有在野外过过夜,对野外的环境一无所知,没有任何经验,只能寄希望于谢宴川。
谢宴川点头:“你跟着我的指令走。”
他方才已经看过这片森林,此时开口道:“向右。”
许陶点头,让谢宴川胳膊放在自己肩膀上,身子撑着谢宴川、扶着他往右边走。
谢宴川的伤势实在是太重,即使他有意自己撑着身子不让许陶承受自己全部的重量,可还是有大部分的重量压到许陶身上。
受伤的右边手也无力地垂着。
许陶在谢宴川的指挥下走了一会儿路,发现谢宴川靠在自己身上的力道总是一会儿轻一会儿重,有些无奈地开口:“不用这样担心我没力气,我总会把你带到安全的地方的。”
他说话时分明还有微微的气息不稳,谢宴川知道这已经是他在强撑着稳住气息的结果了。
他的胸膛还在因为费力而上下起伏。
谢宴川压下心里有些复杂的情绪,佯作不知地顺着许陶开口道:“好,那就麻烦你了。”
但虽然这么说,他仍是不敢将全部的力气压到许陶身上。
“不用这么客气啦,我们现在可是患难的伙伴。”许陶笑了笑道。
谢宴川在最后机甲休眠的关头,还能记得自己,和自己躺进一个安全舱里,许陶已经很感谢他的贴心了。
否则他自己一个人在这片树林里活下来的概率不知道能有多少。
“明明是夫妻吧。”谢宴川纠正道。
“唔……也是。”许陶漫不经心应道,分神注意着远处,目光逡巡着周围的树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