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第二百七十七课 大战结束必有补给换句话说就是必要善后
“据本台记者报道, 自前夜凌晨开始的异常浓雾已经在市区消散,红海的风暴日驱平稳,接下来有请本台专家……”
“是, 谢谢主持人。前夜的气象可能是某种新型的大气污染所造成的影响, 但好处是该影响已经完全消失, 短时间内不会再……”
“自红海而来的海上风暴意外提纯了紫海的水质,今日检测结果, 毒素已经全面清除完毕,不久后就将对游客开放新建设的海滩……”
安各拿起遥控器, 一把关上了电视机。
“没什么好看的。”
窗外天空清澈,室内光线明朗,安各拂开旁边随手堆成一摞的报纸和文件,从塑料袋里随手抓出两片吐司塞进嘴里。
她几口就咬完了嘴里的吐司, 一边吃还一边评价:“电视里全都是一些早就知道的事,这年头的新闻真没什么意思。”
“那是因为妈咪你自己买下了电视台啊,”安洛洛坐在她对面, 同样抓着吐司片,嘴里则含着一根戳在乳酸菌饮料里的吸管, “昨天不是还在说‘这种事必须第一时间把舆论控制在自己手里,抹除可能会有的第三方影响’, 所以叫来童童姐姐忙里忙外梳理了对外通稿……”
“虽然是这样, ”安各嘟哝:“新闻就是很无聊啊。”
原本只是想在吃早饭时开个电视当背景音听听响, 结果越听越烦躁。
安洛洛也叹了口气。
“也是……好无聊……”
“买都买了, 妈咪想请个相声演员来当新闻主持人, 改造一下播报风格。你说呢?”
“行啊……”
“算了算了, 专业不对口也不好。转台看相声吗,洛洛?”
“随便啦……”
安洛洛吃完了手里的吐司, 她索性把脑袋趴在了桌上,长长地叹了一大口气,低在头发像是蔫下去的绒毛。
她今天并没有梳出可爱的发型,而是扎着一条很朴素的马尾辫,只是用黑色发圈随意地绑了绑,也没佩戴任何发卡头饰,那根辫子的角度甚至还有点歪斜——一看就是小朋友自己对着镜子努力绑出的杰作。
就像莫名冲着电视机烦躁的妈妈,这位爱美的小朋友同样没什么心情弄发型。
在这个时间段,她们俩都没什么心情,刚刚不过是没话找话而已。
捧着从超市买来的吐司面包,喝着纸盒状的饮料,随随便便地对付着自己的早餐与发型,不管是电视机里滚动的新闻还是外面水洗过般晴朗的天空,都不能驱散餐桌上的阴影,要问为什么——
“总体伤势差不多了,”用毛巾擦着手,裴岑今从客厅后走出来,“不出意外的话,大概再过几个小时,他就能恢复意识……”
安各面无表情:“差不多?”
安洛洛瘪了瘪嘴:“大概?”
裴岑今:“……”
不知为何,他往后退了两步,有点咽口水的冲动。
等等,你们以为救一个反复横跳左右分身不仅在重伤时抽出魂魄还把躯体用不成熟的法术一分为二的家伙很容易哦??更何况那家伙在这么干的同时怼上了古代阴煞、乾坤法器,最终还被天道意识爆完了自己幼年体深处埋伏的炸弹,耗费魂魄又驱开白雾里的鬼影与毒气——
重伤患自己作死我就是抓着万灵药追着他跑也没用啊?我能缝缝补补地在两天内把他的意识重新弄清醒已经很不错了!
……然而,身为可靠的大师兄,裴岑今成熟地咽下以上一系列咆哮吐槽。
反正面前这两个,一个是只见到他突然变作虚影消失的小孩,一个是只看护了他昏迷躯体的唯物主义大人……那家伙耗费心血拼尽全力要护好的东西,终归还是成功护好了。
那就没必要详细阐述伤情由来徒惹担忧,反正,都能慢慢治好的。
……再说了,这也不是他该坦白的破事,事前就达成共识了,他只负责治伤。
事后善后该由那家伙全权负责,他可还欠着自己十顿宵夜呢。
裴岑今又揩了揩手里被血浸透的毛巾,将它投入旁边的热水桶里。
“快的话,或许不到一小时就能苏醒。等他醒了,就不会再有大事。”
安洛洛小朋友猛地从桌上仰起头:“真的吗真的吗?没骗我没骗我?裴叔叔你最好啦!!”
安各的眉也稍稍松动了些,但她的反应比小朋友冷静多了,也务实多了。
“谢谢,这两天辛苦你了,”她一边说着一边迅速摸出手机,“裴小哥你还没吃早饭吧,想吃什么,我让童童她买过来。”
裴岑今连忙说:“不必破费……”
虽然这两天他一直集中注意力在救治破烂师弟——师弟这次可是实际意义上把自己搞得破破烂烂——但与医院里殚精竭虑、耗费所有心神站在手术台前运转的医生们不同,裴岑今只是按照事先预测好的方案、疗程,有条不紊地一步步来。
他唯一需要随机应变的部分就是“在炼药时注意里侧缝合好的内脏不要突然破裂,裂了就拿点东西暂时堵住血”,其余的治疗过程都非常顺利,就像拿着提前写好的程序指令输入电脑——
毕竟,洛安早就提前和他通过气了,这是他们共同敲定的治疗方案。
“总要做最坏打算”的怀疑论者当然设想了天道意识种种狗急跳墙的操作,前夜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预料范围内,他同样也预测了自己最糟糕的战后伤情,所以才会在无归境就叫来裴岑今——
如果不是前夜裴岑今在血潭临时缝缝补补一番,后来又一直运用自己的丹炉和洛安在血潭留下的躯壳链接他的魂魄,不停地输入自己所修行的正统治疗罡气、起到了远程回血作用,洛安早在化蛇与红影缠斗时就失血过多而死了。
总之,一切都在师弟的计划内,情况不算很糟。
……虽然洛安自己在前夜预测的“最糟糕伤情”不是如今的情况,而是“我毁容了”……当时裴岑今在血潭给他治伤时听他逼逼“无论如何也不能毁容”真想一棍子敲上去……
“我随便弄点零食就行,”裴岑今擦干净了双手,在桌边坐下,“有什么能吃的吗?”
安各手一指那些堆在桌上的塑料袋:“什么都有,你随便拿。”
装在塑封包装里的吐司片,肉松面包,薯片,乳酸菌饮料,泡面,火腿肠,速热盖浇饭,甚至还有自热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