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春花簌簌, 微风袅袅。
“你又不是驴,”闻吟雪道,“没有。”
楚珣点了点头, 也没在意她说的话,“那你欠着也行。”
闻吟雪忍不住看向他,“我没说我同意了吧?”
楚珣侧头, “没关系, 我就当你同意了。”
闻吟雪听他这么说话,扭头问道:“强盗吗你?”
楚珣挺认同,“啊。算是吧。”
反正她也没什么东西,也没什么好抢的, 闻吟雪懒得和他计较, 没说话,拨弄了一下自己散落的头发。
“是不是要准备走了?”
楚珣:“看你。”
“那走吧。留在这里也没什么好待的。”
楚珣点点头, 跟在她身边走出小院。
静默之中, 楚珣半敛着眼看向走在前面的少女, 突然问道:“闻吟雪。你为什么和闻家的人关系都不太好?林氏是你继母,但是闻大人却是你生父, 你们之间关系也一般么?”
“有了继母就有了继爹这不是很正常么, ”闻吟雪不甚在意地回答,“我与我爹之间的关系就很像是住在一个屋檐下但是彼此之间不怎么熟, 嗯,说起来, 可能也就和你差不多吧。”
楚珣沉默片刻。
随后似笑非笑地看过来, “我还挺没想到的。你居然是这么看待我的。”
“……”
闻吟雪听懂他的意思, 忍不住道:“你这人怎么总是喜欢占人便宜?”
楚珣丝毫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这不是你自己说的么。我可没占你便宜。”
他就差把厚颜无耻写在脸上了。
闻吟雪看他一会儿, 感觉此仇不报她的名字就可以倒过来写了。
但是怎么报复回来呢。
说起来。
他这个人一向都挺贞洁的。
闻吟雪思
忖片刻,随后走到他身边,手指绕上他的腕骨,轻轻地碰了一下。
她的手指柔软,指腹上面传来的温度不高,只是能感知到温热的触感。
楚珣僵硬了一下,抬起手霎时间就想收回去,反而被闻吟雪扣得更紧。
她顺着楚珣的腕骨往下,在他掌心很淡地一触即离。
楚珣敛眉看她,看不出是什么情绪,问道:“闻大小姐,你对我的心思,现在连遮掩都不遮掩了吗?”
闻吟雪眨眨眼,对他道:“楚小侯爷占了我的便宜,我现在占回来不行么?”
楚珣没应声了。
刚刚被她触碰过的腕骨与掌心,带着灼热的温度。
近乎于烫。
楚珣唇线绷直,垂着眼睑看了一眼闻吟雪,随后很快移开视线,向前走去。
闻吟雪感觉楚珣好像真的挺生气的。
但是她目的达成,也根本不在乎他是怎么想的。
不过闻吟雪其实也没有想到,只是碰了一下楚珣的手,他居然就会有这样的反应。
好像也没什么吧。
怪不得第一次见到楚珣的时候,她只是随便碰碰他,他就那么生气。
闻吟雪这么想着,漂亮的眼睫忽闪,突然听到楚珣道:“你今日自己回去吧。”
至于吗。
也就碰了下他的手。
和她一起回去都接受不了了吗?
闻吟雪这么想着,其实也没什么所谓,哦了声,问他道:“那你今天还回来吗?”
楚珣看她一眼,“晚间会回来。”
那就是说午后都不在了?
正好他不在,闻吟雪可以下帖子让那几位相熟的贵女过来一起打牌。
她不甚在意地点点头,也不介意他为什么不和她一起走了。
闻吟雪点点头,“好吧,那你快去吧。我先回去了。”
她话音落下,楚珣却又没有离开。
闻吟雪不明所以,站在原地看着他。
楚珣也看了她一会儿,“算了。”
他慢条斯理地接着道:“你我既然已经成婚,我也受点委屈。看你现在对我依依不舍的样子,我也不是不能送你回去。”
“……”
他在半步之距稍稍侧头,看向她:“走吧。”
·
闻吟雪午间稍微休憩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恰好那几位贵女都已经到了,大多面露惊奇之色地看向威远侯府的布设,来的时候,口中还在啧啧称奇。
威远侯本人草莽出身,并无什么亲眷,长公主又是今上长姐,与寻常贵女更是没有什么姻亲关系,是以大多数人也只是在侯府外远观过,从未有过机会步入其中。
威远侯府早年前是一位亲王的居所,后面子孙落魄,无力承担这么宅邸的修缮支出,便被收了回去。
后面威远侯逐渐展露声名,又娶了长公主,今上便御赐了这座宅邸用以他们新婚,还曾由宫中名匠好好修葺过一番。
既然是御赐之物,里面的布设构造样样都精巧非凡,一看就能看出来其中的匠心巧思。
闻吟雪最近难得得闲,那几位贵女倒是都有点心不在焉,摸牌的时候,随口问闻吟雪道:“簌簌,你这几日成婚了以后,可感觉和以前有什么不同?长公主平日里严苛吗?天威在上,她乃是今上长姐,我只在以前宫宴中见过几次,都还未曾接近,单看着就已经心生怯意了。”
闻吟雪理了下手中的牌,“也没什么不同。长公主殿下待我很好。”
几位贵女唏嘘几阵,很快又有人问道:“我早前也是见过楚小侯爷几面的,倒是没想到最后居然是娶了簌簌你,他平日里对你怎么样?”
闻吟雪理牌的手稍稍顿住,想了想道:“就,还行。”
怎么个还行法。
这好像也不太好追问。
早前还未成婚的时候,闻吟雪和这位楚小侯爷好像是不太对付,现在成了婚,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样了。
有位贵女想起什么,突然试探着问道:“簌簌。你见过王相家的那位小女儿,王幼菱吗?”
闻吟雪抬眼,点头道:“是见过。”
那位贵女声音压低了些,“说起来,你们是不知道,她这几日十分反常。王幼菱往日里经常出去参加宴席或者是踏青之类的,但这几日都不曾出去过了,一直在家中说是称病不出,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那些往日里与她相熟的贵女也都缄口不言,问到都只摇头。”
“说起来,那位王相家的幼女……”有人顺势接话,想说些什么,但话说到一半,又突然想到什么,讪讪停口。
即便此时止住,场中人也大多能听出来她的未竟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