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死应该是死不了的。
但是也可以说得上是昏天黑地。
反正闻吟雪最后都感觉自己的思绪都已经混乱不清。
乱七八糟地拧在一起。
她也没想怎么厘清, 对楚珣说话都是颐指气使:“抱我回榻上。”
就像是宫中发号施令的大太监,手上捧着圣旨那样不容置喙。
这样的时候。
都很可爱。
楚珣抬手拎了下她的后颈,语气带着一点说不出来的哑。
“闻大小姐。”他道, “你现在赖在我身上,我怎么抱?”
闻吟雪说话没有商量的余地:“我,不, 管。”
还挺不讲道理。
楚珣看了她片刻, 随后稍稍挑眉,一只手压着她的膝站起来,骤然升空的失控感让闻吟雪瞬间清醒过来,然后看到她此时已经被楚珣扛在了肩膀上。
楚珣一只手护着她的腰, 另外的手扣住她的膝弯。
闻吟雪道:“……放我下来。”
楚珣感觉她真的是个麻烦鬼, “你刚刚不是让我抱你回到榻上吗?”
“那也不是这么个抱法。”
“你又不肯站起来。”楚珣道,“而且这个抱法怎么了?”
闻吟雪抬手在他颈后戳了戳, 不太高兴地回道:“先前我看到屠夫就是这么扛猪的。”
“……”
楚珣轻而易举地走到榻边, 将被褥垫在下面, 他语气淡淡:“那又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那你非要这么说的话,”楚珣将她放在榻上, 手撑在她脸侧, “也行。”
他靠在她颈边,这样的距离。
全然可以说得上是咫尺可见。
楚珣稠密的眼睫低垂, “我就先……”
他低头,在她颈侧很轻地咬了一下。
闻吟雪原本肤色就很白, 即便楚珣并未用什么力气, 但是也立刻起了一点绯红的痕迹。
说不出来的暧昧。
他低眼仔细又看了看自己咬出来的痕迹。
手指在周围轻轻地剐蹭过。
然后重新吮咬了一次。
不疼。
就是很痒。
闻吟雪能感觉到他落下来的发散在她肌肤上, 也不算是什么特殊的感触,但是让她觉得有点点难受。
楚珣抬头, 继续接着之前没说完的话。
“尝尝。”
·
隔日上京清早下了一点儿雨。
就一点点雨丝,丝毫没减燥热。因为正值夏日,这一场雨后,反而显出几分格外的闷热来。
闻吟雪今日用一条绢帛绕在了颈上。
春桃和春杏前来布膳的时候,春桃还没忍住,视线朝着那边看了好几眼。
最后的时候,春桃眨巴眨巴眼,问道:“小姐,现在都已经入夏了……”
春桃询问:“你怎么着凉了?”
这个说来话长。
但是也能长话短说。
反正。
总之。
就是楚珣昨天咬完以后,一直到现在,脖子上都还有点儿红肿。
刚刚坐在铜镜前的时候,她就看过了。
很明显。
闻吟雪面不改色,只道:“就是……有点受凉了,不碍事。”
春桃似懂非懂,“那我等会儿把冰鉴拿远点,再换一条薄毯到榻上。”
闻吟雪点点头。
她看了看周遭,问道:“楚珣呢?”
春桃道:“世子好像一早就出门了吧,没说几时回来。”
应该又去大理寺处理事情了。
也能是无颜面对她了。
他昨晚把她咬成这样。
让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再见人了。
实在是可恶。
楚珣不在,闻吟雪只能戳了戳碗里的鱼泄愤。
用完午膳以后,闻吟雪想到先前的荔枝酒应当还剩下许多,她起了点兴致,对春桃道:“之前的荔枝酒放在地窖里面封起来了,现在又过了些时日,应当更加香醇了,等会儿放在井水中冰一下,送过来给我吧。”
春桃听她的话,倒是有点迟疑。
她看了看闻吟雪的脸色,然后才小声道:“……上次小姐喝完荔枝酒以后,世子还提点过,就是,让您下次少喝点。”
他管得还挺宽。
闻吟雪放下筷箸,双手环胸:“那你到底是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春桃霎时候点头犹如小鸡啄米,“自然是听您的。”
“那不就行了。”闻吟雪道,“去拿过来吧。”
春桃应声,转身离开。
不多时,她去而复返,把一盅暗红色的酒液递过来,对闻吟雪道:“刚刚用碎冰冰镇了一会儿,小姐尝尝。”
酒盏外面浮着一层薄薄的水汽,闻吟雪接过,尝了一口。
荔枝酒原本就香浓,这段时日在地窖之中又放了许久,更是回味无穷。
又是被冰过,酒味都淡了很多,倒是多了几分果香味。
闻吟雪小口喝了半盏。
春桃适时上前,想劝她道:“小姐……”
她看了看闻吟雪现在酒盏之中的酒液,“再喝下去要醉了。”
醉就醉了。
又不会怎么样。
闻吟雪护住自己手边的酒盏,“那又怎么样?我都好久没有喝酒了。”
她手指将酒盏往前推了推,对春桃道:“继续给我满上。”
春桃无奈,上前又给她倒上。
很奇怪。
酒喝多了。
怎么越来越热了。
更重要的是,头也变得越来越重,闻吟雪在喝了第三盏以后,看着面前已经出现的重影,只感觉眼皮也逐渐像是被沾湿一样,越来越耷拉,往下遮住她的视线。
闻吟雪勉力想保持清醒,眨了眨眼睛。
最后……
栽了下去。
春桃早就已经预料到,招呼来春杏,让她将闻吟雪一起扶到榻上去。
春杏看着闻吟雪此时的样子,小声问道:“小姐这是喝了几盏?”
春桃默默用手指比出一个数字。
春杏大为震惊:“七、七盏?”
春桃点点头。
肯定了一下。
难怪现在直接已经神志不清了。
春桃将闻吟雪扶在榻上,然后看了看她,将一旁的被褥放好,铺在她的身上,又将冰鉴放远了点,确认没什么事以后,这才安心离开。
然后就前去炖醒酒汤了。
天色渐晚,暮色交织。
楚珣回来的时候,寝屋中都没有掌灯。
他刚踏入,就闻到了浓重的酒香味。
很甜。
楚珣倏而明白了发生什么,他抬步走到床边,坐下,就看到闻吟雪此时躺在榻上,原本盖在身上的被褥被她随手翻到一旁,身上的襦裙也稍乱了点,珍珠绦带四处佚散,她白皙的肌肤映照在浅粉色的襦裙之中,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