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特别的快乐
庄算觉得花几十万都有点少了, 这可是难得两个人一起的七夕。等下个七夕,说不定白有贤会和谁一起过呢。
“其实,快乐不是用钱买来的。”白有贤开着车子带着庄算在道路上疾驰, 离开了繁华的城市核心区, 去到了黑灯瞎火的郊区, 一处公立的孤儿院。
在这里早有一辆五菱小面包先一步到了。开小面包的司机也是送货的师傅, 与白有贤确认是收货人,就打开了车门。
庄算看到了车子里全都是崭新的图书, 适合学龄前儿童阅读的特别多。这些书应该是刚批发来的,因为买的多, 人家才给送货上门。
白有贤招呼道:“庄算, 来帮我将这些书搬到楼里去。”
开车的司机见收货的是两个大男生, 他也不客气只帮忙将书从车子里卸下来,放在地上便开车走了,剩下从门口到楼里的好长一段路,都是庄算和白有贤两人一箱一箱将书抬进去。
白有贤丝毫不在乎形象, 将西服和衬衫的袖子都卷起来,露出了肌肉紧实的小臂。搬起东西来, 仿佛一点也不费力气。
到了这种地步, 庄算也不甘示弱,撸起袖子就是干。当然自己搬一箱实在太累, 他只好巴巴凑过去, 帮着白有贤,两人一起抬一箱。
白有贤心里却想, 庄算倒是挺有眼力的,也没有寻常富二代那种架子,居然还真听话的帮他一起搬书?
两人搬完了书, 庄算忽然跑去了敞篷轿车那里,问白有贤:“这些花是不是送我的?”
白有贤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庄算于是笑着从车上挑出了最好看的两朵,一朵插在自己的上衣口袋里,一朵亲手别在了白有贤的西服上。
其余的花,庄算全都分发给了孤儿院的工作人员和那些孩子们,见者有份。
“这就是借花献佛。”庄算美美的显摆了一句,“不过我肯定比你发的多,不信比比看。”
于是孤儿院里便出现了两个发花的帅哥,一枝花与一句祝福,得到了花的人露出惊喜的笑容,发花的人也感受到了一种无法形容的快乐。
因着庄算年纪轻又更俊秀,笑起来显得特别好亲近的样子,围着庄算那边领花的小孩子更多,
找白有贤领花的多是各种年龄段的女性,围观帅哥,拿了花还不走,闲聊一两句,发花的效率可想而知的低下。
到最后当然是庄算妥妥的赢了。
接下来就是白有贤所谓特别的晚餐。是在孤儿院的食堂里与孩子们一起吃饭。
因为他们捐赠了图书,孤儿院特意多加了几个硬菜招待。不过这种俭朴的食堂大锅饭晚餐,无论是杯盘器皿还是就餐环境,都与所谓包场的浪漫烛光晚宴相去甚远。却充满了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孩子们会因为多了肉菜而开心,会因为得到了新书而期待着往后日子里的娱乐,甚至食堂的阿姨只是因为收到了一朵花,在打菜的时候就故意多给帅哥们盛了肉。
快乐的传递就是这么简单,与人为善,自己也能收到善意的回报。
两人从孤儿院离开的时候,白有贤的车开的很慢。他一边开车一边闲聊:“庄算,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家孤儿院么?”
“不知道,不过看你轻车熟路和这里的工作人员那么熟悉,应该没少来吧?”庄算的观察力比较敏锐,隐约猜到了这里面肯定有故事,不过他不会那么直接就八卦人家秘密,而是委婉说道,“如果你需要一个倾听者,那我很乐意,并且听完之后帮你保守秘密。如果你只是一时激动,想宣泄情绪,那么我们可以将车停在路边,一起大声喊,我陪你,喊什么都可以。”
“庄算,今晚真的谢谢你。我还以为你会恼恨我,带你来这种偏僻的地方干体力活,吃这种粗糙的晚餐作为七夕的约会。没想到,你看起来比我还高兴的样子。所以我觉得你可能会是一个好的倾听着。”白有贤犹豫了一下,终于下定了决心,将心扉敞了一道小小的口子,
“大家认为的我的父亲,SD省十八线小县城里的白老师,他并不是我的生父。我是母亲从这家孤儿院里收养的。所以我来帝都读书之后,时不时到这家孤儿院里看看,给孩子们带点礼物,鼓励他们好好学习。上次你旅行归来送大家书籍启发了我,所以我也买了一批书送过来。”
“哦?”庄算当初买书图的是“贵重”,今天白有贤给孤儿院
“我的父亲在我高考那一年得癌症去世了,他之前就说我一定能考上,还说要送我去Q大报道。”
白有贤说的父亲,自然就是那位白老师。虽然那不是他的亲生父亲,却是他心目中永远不能替代的父亲。庄算并没有打断白有贤的话。
“……父亲死后,我的母亲悲伤过度,精神失常,有自残的倾向。还好县里的领导将我家的困难告诉了省里,他们找了医院免费接收并治疗我的母亲。母亲那时候只会看着我哭,说她对不起白老师,其余的什么都不肯对我说。
我为了凑学费,将家里的房子和小卖铺都转手了,收拾东西的时候找到了母亲的日记本。我才知道,原来我并不是白老师的孩子。但我是母亲所生。”
“不对吧,你刚才说你是从孤儿院领养的。”庄算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嗯。”白有贤淡淡的笑了,带着几分自嘲,却并没有回避这个问题,
“白老师的工作虽然很受尊敬,不过薪水微薄,他还喜欢救助那些家里贫困无法读书的孩子。母亲却想着趁年轻多赚点钱补贴家用,等将来有了孩子,家里家外都是要用钱的。她便经人介绍来帝都当保姆,东家包吃包住,她每月的薪水是白老师的两倍,她舍不得花全都攒起来,等够了做生意的本钱,就回老家盘个铺子。但是她被东家的少爷欺负了,被迫生了我。
那位少爷早已经娶妻,老婆刚生了一个儿子还在坐月子。他不可能对一个小保姆负责任。那时我的母亲求告无门,生了我也根本不想要我,将我丢去了这家孤儿院。可回到老家之后,这件丑事终于还是被人知道了。母亲与白老师成婚多年一直没有孩子,白老师最终选择接纳我,陪着母亲来到孤儿院,办理收养手续,将我带回了SD省的家中。从此以后像对待亲生的儿子一样,照顾我爱护我教导我成才。
你知道么,父亲从没有打过我,一下都没有。每次我调皮捣蛋,反而是
白有贤说到这里,沉默了好一会儿。
庄算拿出了纸巾,轻轻递到他的手边。
他飞快的擦了擦眼角,并没有影响开车。只是等着情绪稍微缓和一些之后,才说道:“我到帝都读书的第一年,那个人找到了我。他一直知道我的存在,知道我被母亲带回了老家,知道我学业有成考上了Q大。也知道白老师去世,我母亲疯癫。他做什么了?他只是冷冷的看着一切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