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章 意外（7）
坐以待毙显然不是坎宁安的风格，就在3艘航母将所属舰载机释放得差不多时，他提出强行准备第二攻击波的建议，尼米茨考虑后立即同意了。
美军第二攻击波由两部分组成，第一部分是清晨派出去侦查的16架SBD，除面向小泽扇区侦察的SBD被击落，以及最远的一架SBD来不及赶回外，其余14架飞机都以最快速度往回赶；第二部分则是3艘航母拥有的后备机，每艘航母都携带了10架后备机（3架F6F、4架SBD和3架TBF），由于前期作战一直无损耗，上述后备飞机和机组全部可用。考虑到护航战斗机偏少，坎宁安决定从现有护航战斗机中抽出6架，最终形成一支由50架飞机（14架+30架+6架）组成的第二攻击波。
命令刚一下达，所有疲惫不堪的地勤立即再次用拼命的速度行动，他们先把吊在机库顶端的飞机主体和备件拿下来，然后以十万火急的速度组装，连带在舰桥里的大部分参谋也疯了般冲入机库协助，所有人都知道形势到了非常紧急的关头，每多一架飞机，舰队就多一份胜算。
13:17，亚速尔增援的第二批48架战斗机抵达德军舰队，清一色携带副油箱和火箭弹的Fw-190。伊藤整一看得愕然，他知道Fw-190无法舰载，这批陆基飞机过来增援是什么意思？小泽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这不是海军飞机，这是空军部队。”
“他们怎么降落？”
“学习堀悌吉长官在南太平洋海战中的战术，一直在舰队上空掩护，直到燃料告罄迫降或跳伞。”
“整个亚速尔到底有多少飞机？”
“说实话我也不清楚，据说3个空军联队，1个海航联队，我猜800架飞机总有吧。”
“数量倒真不少。”
“也不算多，德军一线作战飞机总数高达2.5万架，亚速尔只不过占了3%多点。东线才是德国空中力量的大头，那里德国飞机将近1.5万架，除德国外还有部分盟国空军配合，包括意大利、罗马尼亚、匈牙利、芬兰、乌克兰、俄罗斯解放军、伊朗、伊拉克都有不俗的空中力量，加起来至少超过1.8万架……”小泽叹了口气，“虽然德国一年量产4万架各类型飞机的能力让我非常羡慕，但更让我心动的是德军飞行员的雄厚储备与一线源源不断的精锐，补给海航的飞行员全从有经验的空军转职过来，就连新招募的海航飞行员也必须先去东线服役接受俄军挑战，用他们的话说——你连俄国人都打不赢，怎么能去和英美较量？”
所有观察组成员都点头表示受教，伊藤整一苦笑：“难怪冢原大将说你的战术很不错，但日本其实没法学，或者说，没有推广的机会。”
“是啊，以前坐井观天，总以为帝国海军‘艨艟八百、海鹫三千’天下无敌，还嘲笑德国人只有航母却无海航，等人家真正发力后，我们却拍马都追不上了。至于机制差距那就更加不是一丁半点。”小泽指了指自己领口的双剑金橡叶骑士十字勋章，“看到元首给我的勋章了吧？能拿到这个勋章的军人在德国总共不超过30人，其中有11人是飞行员，甚至还有2个飞行员的勋章比我还高一级。”
众人知道小泽获得的勋章已超过德国武装力量中的绝大多数，但听说有飞行员勋章等级比他还高，满脸震惊。
骑士十字勋章本是单独一级，并没有那么多细分等级，但由于战争长期化，德国为更好地表彰战功又增加了4个等级，分别是银橡叶骑士十字勋章、双剑银橡叶骑士十字、钻石双剑银橡叶骑士十字、钻石双剑金橡叶骑士十字，甚至明确规定最高等级的钻石双剑金橡叶骑士十字只在战争胜利后颁发给战功最卓著的12人。出于整体美观，双剑和橡叶颜色通常一致，不会出现金双剑银橡叶或银双剑金橡叶这样不伦不类的东西，橡叶是什么材质决定双剑是什么材质。
霍夫曼掌权后认为该细分等级还不够，又往里加了两级：一级是金橡叶十字勋章（无双剑），介于银橡叶十字勋章与双剑银橡叶十字之间：另加的一级是双剑金橡叶骑士十字勋章（无钻石），介于双剑银橡叶骑士十字与钻石双剑银橡叶骑士十字之间，小泽获得的就是后者，距离最高等级的钻石双剑骑士十字勋章还差两级。
“这2个飞行员你肯定听说过名字，一个叫马尔赛尤，一个叫汉斯·鲁德尔，他们获得的是钻石双剑银橡叶骑士十字勋章（目前实际颁发的最高等级），他们一个干掉了近300架飞机，一个干掉了300多辆坦克，戈培尔博士特意给他们拍了电影。”
观察团众人点点头，这两个名字倒是都听过——到德国没几天安排看的电影就有这两部，另一部是兰克突击队。见了这个，大家终于明白国内《联合舰队司令长官》电影的冲击起源在哪里，倒是没发现歌颂元首治国理政“宏大雄伟、为德意志呕心沥血”的电影，伊藤整一偶尔问起，接待的德方高层便哈哈大笑：“元首为帝国崛起所做的一切人民有目共睹，他本人一再指示不用刻意宣传，要重点宣传一线官兵、为德意志做出特殊贡献的杰出人物，凝聚全民族共识，或许等下次元首再次竞选时可以拍一部放一放，振奋一下士气。”
小泽下一句话更引人深思：“为德国崛起做出这么大贡献的元首给自己发了什么勋章呢？没有！一枚也没有！他身上只有上次世界大战时期以下士身份获得的铁十字勋章。再想想我们国内某些人，什么功劳也没有，就急着把大勋位菊花章、大旭日章往自己胸前戴，甚至比山本长官、堀长官和冢原大将等级还高，丢人不？勋章和官衔没有必然联系，不是官越大勋章就要给得越高，这种想法不破除，基层怎么能有积极性？”
伊藤整一想起了当初胸口挂满勋章的伏见宫博恭王，以前觉得理所当然，被小泽一说就顿时感觉不是滋味。本来他还想解释堀悌吉现在获得的勋章等级已不低了的事实，但一想到大多数高等级勋章都是“讨逆”后才颁发的，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与其说这些勋章是“酬讨逆再造之功”，不如说是宫里被迫无奈追认堀悌吉的地位，讨逆具体真相是什么广大国民不清楚，难道他伊藤整一还不清楚么？
“长官，第二攻击波准备完毕，正在起飞……”
“长官，雷达报告德军机群逼近，高度7500米，数量160架以上，距离175公里，预计15分钟后接敌……”
13:21，大黄蜂号舰桥先后发出两条敌情通报。
“又是高举高打这一套！”尼米茨心情沉重，下达命令却毫不拖泥带水，“防空战斗机注意不要上当，不要中计爬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