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夏威夷（8）

火箭，特别是夜间落下来的火箭哪怕雷达侦探到也没有，根本防不住。用冯·卡门等人的话说，火箭击中目标除了技术，还需要一些运气和覆盖率，发射之人都不敢确信能不能击中目标，更不敢说哪枚火箭能击中哪个目标，可见要防备的办法很简单——疏散。

恰恰航空基地是最难疏散的一类，并不是光有飞机和跑道就能称为航空基地，一个基地需要油库、塔台、雷达、高射炮阵地、地勤等一系列配套措施，散得越开，对作战指挥和调度越不利，也更不利于防御。

分散后火箭倒是能防住，可要起飞作战怎么办呢？

杜鲁门问斯普鲁恩斯：“您对巴拿马之战有何建议？”

“第一，想方设法把德军运输火箭的船只击沉；第二，利用我军航空兵力相对集中的优势，想方设法击沉敌军航母尤其是正规航母；第三，努力消耗敌军优秀飞行员。”斯普鲁恩斯解释道，“如能依靠巴拿马陆航削弱日德在这几个领域的优势，利用巴拿马战役争取时间，接下去我军依然大有可为。1945年新年后，大西洋方向我军军舰将占据一些优势，随着更多埃塞克斯级下水，优势将更明显一些，毕竟我们造船快。

如能与德国就有利条件媾和，我也不反对，这样可趁早把全部力量集结起来应付日本战事。”

阿诺德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陆航！陆航！次次都拿陆航当绞肉机消耗对手，也不看看陆航还剩多少兵力！巴拿马及周围一共有1800余架飞机，三分之一算熟练机组，他都不知道这一仗该怎么打——不管美国能不能赢，他和陆航是输定了。

麦克阿瑟看出了他脸上的悲愤，劝导道：“我理解您的苦衷，也知道陆航小伙子们为胜利付出了太多、牺牲了太多，但陆航不是您或我个人的部队，是全合众国的陆航，是这个民族的骄傲，是这支军队的脊梁！我们一起再咬牙坚持一下？”

都说到这份上，阿诺德还能说什么，只能忍痛点点头。

杜威为他打气：“总统关于组建独立空军的提议我完全赞同，我甚至很想提议将来把火箭部队也交给空军管理。”

“我看可以。”杜鲁门立即表态。

“我赞同总统和杜威先生的意见。”麦克阿瑟马上附和。

“海军完全赞同。”

克拉克算是看出来，这是大家都怂恿着陆航去死。啧啧，除了独立空军，还把火箭部队的赏格都开出来了——谁不知道火箭根本还没影！……不过他是聪明人，自然不会在这种问题上作梗。至于老好人艾森豪威尔，现在已去珍珠港赴任——自角田舰队失踪后，美军4发运输机和重轰又直接从空中走而不再去阿留申绕圈。

最后方针定了下来：巴拿马不是必保目标，但要层层削弱、消耗日德力量，尤其是其舰队力量。

就在参联会筹划在巴拿马给轴心大放血时，堀悌吉正翻阅草鹿龙之介的汇报电报，阅后轻微摇了摇头。

“您对冢原大将的表现不满意？”

“不是不满意，他的意思我明白，想法我也赞同，只是他表演有些过头，过犹不及啊……”堀悌吉自我解嘲道，“其实我应该想到的，冢原君不太擅长表演，让他演戏真是难为他了。”

松田千秋愕然，下意识地反问：“这怎么说？”

“当初跟着我去欧洲的人基本都买了房子，为什么偏偏只有他被伏见宫揪着不放呢？”

“这……”松田千秋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虚心请教道，“以长官的意见该怎么表演？”

“如果是我，看到有美国外交人员就立即命令水兵押送他们回大使馆。不必担心酿成外交事件，秘鲁敢大张旗鼓给我们整补，早就和德国沟通好了。”

“这样不就达不到目的了么？”

“以美国人圆滑的处世之道，越不让他看对方就越想看，这几个外交官一定会夜里再偷偷摸摸跑出来观察……”堀悌吉笑意盈盈，“然后你盯着，等他们刺探得差不多再突然出手将他们扣下，并威胁要以情报间谍的名义枪毙，事情闹得越大越好。这时候秘鲁人该出面了，我们就佯装送个人情给秘鲁方面，让他们把美国人保回去，切记把美国相机的照片底片拉出来曝光掉。

你想，是这种劫后余生的情报可信还是冢原大大方方招待他们看舰队的情报可信？”

“原来如此，受教了，这本事还真不是人人都能学的。”

堀悌吉叹了口气：“你们都太中正，当将军可以，将来做政客就未免会吃亏。”

“我们老老实实当将军就够了，哪敢去想政府的事。”松田千秋自我解嘲道，“当政客被人怎么玩死都不知道。”

“这种事让伊藤整一来办说不定还能好点，也不知道他在德国学得怎么样，千万别把德国人那套刻板劲给学了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伊藤整一当年在美国当武官，和斯普鲁恩斯互相称兄道弟，互相灌酒，对美国上下和美国人的思维摸得门清，作为伏见宫博恭王、山本五十六、永野修身、堀悌吉等一致看好的后辈，没点真本事怎么行？

“那现在怎么办？美国人估计不会上当。”

“没什么，美国人上不上当和冢原的表演没直接关系，我军目标可以变。”堀悌吉笑了笑，“让他补充完成后立即北上，再去吓一次巴拿马，我估计美国人神经要崩溃了……对德国人而言，我们也算仁至义尽了。”

“咦，您不打巴拿马？”

“要打，但不是现在，过一个月再说吧，德国人和我约定的时间是12月左右。”堀悌吉道，“我认为德国人也在耍花招，他们这一次的进攻目标绝不是累西腓！”

“会是哪里？”

“不清楚，过两天小泽就出动了，等他电报一发不就明白了么？”堀悌吉微微一笑，“我现在关心的是角田，这家伙溜到哪里去了，可别耽误了正事。”

就在堀悌吉讨论德军目标时，马沙尔也在和小泽谈论10月份的进攻目标：“小泽将军，我军作战目标已经确定，不过很可能会出乎您的预料……”

“让我猜猜，估计不去打累西腓。”

“是的！元首临走前专门交代约德尔大将制定了新的战役目标——跳岛计划！”马沙尔指着摊开的海图道，“元首命令这次佯攻巴拿马，实际去进攻巴西北部的港口圣路易斯。”

圣路易斯是霍夫曼拍脑门拍出来的产物，但并不是乱拍脑门，攻打这个要点的策略得到了约德尔的高度认同。

作为巴西北部相当重要的港口，圣路易斯位置很微妙，距圭亚那美军1000多公里，距累西腓美军也是1000多公里，换而言之，两边都支援不上。至于该地实际兵力偏偏少得可怜，据悉不到200架飞机和1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