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四、反日爱国运动遍全国(第5/5页)
北京学校从1月31日大游行以来已没有上课,各校校长接到靳云鹏的秘密通知,知道军警方面要采取直接而强烈的行动,因此劝告学生暂避风头,让校长们出面交涉释放天津被捕学生。3日下午,校长代表到国务院交涉,靳表示在目前情形下,政府殊不便释放天津学生,并且暗示说,山东问题将和日本直接交涉。校长们指责靳云鹏身居国务总理不应任人摆布。靳也反唇相讥,引起了一场口角,不欢而散。
2月4日,外交部代理部长陈箓在国务会议上提出了日本公使交来的抗议,会议通过了对学潮的处理,将采取严厉手段。
可是学生并没有退缩,2月4日北京演讲的学生更增至七八千人,光是前门一区就集中了3000人左右。他们站在通衢大道上大声疾呼,指责北京政府是一个卖国政府,人民必须勇敢地站立起来,不许他们卖国。这时突然有一批军警乘坐汽车向人丛中冲入,有些人因闪避不及而被汽车撞倒,激起了公愤,当场捣毁了这部汽车,军警乃即出动,用刺刀和枪柄打伤了学生十余人,并且逮捕了学生1600余人送往天安门拘禁,这些被捕学生,到晚间才被释出。
2月5日,北京学生继续出动七八千人到街头演讲,北京政府事先已调来第九师兵士2500人张幕于中华门内,当学生集中时,军队即出动袭击,打伤了学生数十人,并逮捕了学生代表43人。
当天晚上,北京军警当局徐树铮、段芝贵、王怀庆、吴炳湘和安福系重要分子曾毓隽等,在北池子日本人大仓的住宅开会,日本人参加这个会议的,有公府顾问青木中将、参战军督练官坂西中将和资本家大仓。这次会议决定强硬的行动,不理北京政府和平解散的命令,直接采取严厉行动,取缔学潮。当晚就将所捕学生43人移交北京卫戍司令部收押,不许亲友探望。
2月6日,北京处于军警的直接控制,各校均由军警把守,不许学生外出,电话线也被割断,北大、高师两校受到更严密地封锁。前门一带军警林立,全城各主要路线也都布满了警戒哨,如果发现演讲学生,即行逮捕。因此学生们无法进行活动,预定举行的国民大会也无法召开,校长代表想到国务院交涉释放前一天被捕的学生,也被军警阻止。
同时,在强硬派的压力下,北京政府发布了“严厉取缔和镇压学潮的命令”。全文如下:
“近年以来,学潮颓靡,法纪不张。以诸生隽异之姿,动辄聚众暴行,自由行动,国家作育英髦,期望至切,迭经明令剀切诰戒,申明约束,深冀其濯磨砥砺,勉为异日致用之才,诸生等果知自爱爱国,当亦憬然悔悟。乃据京师警察厅报告,本月四日,京师各校学生,有在前门外排列演说,阻断交通,并有击毁车辆毁伤行人情事。而日前直隶省长,亦有学生包围公署,击伤警卫,不服制止之报告。似此扰乱秩序,显干法纪,著莪之选,沦于榛棘,甚为诸生惜之!自来学生干政,例禁綦严,诚以向学之年,质性未定,纷心政治,适隳学业。抑且立法行政之责,各有专属,岂宜以少数学子,挟出位之思,为逾轨之举。在国家则有妨统驭,在诸生亦自败修名,在政府虽爱惜诸生,而不能不尊重法律,须知国家生存,全赖法律之维系,学生同属国民,即同在法权统治之下,负执行法律之责者,讵能以学生干法,置之不问?兹特依据法律,再为谆切之申告,自此次明令之后,应即责成教育部,督饬办学各员,恪遵迭令,认真牖导。凡学生轶出范围之举,立子从严制止,总期销弭未萌,各循矩矱。其有情甘暴弃,希图煽乱者,查明斥退,情节重大,构成犯罪行为者,由司法官厅依法惩办。办学各员,倘有徇庇纵容,并予撤惩。总之军纪所在,不容凌蔑,政府以国家为重,执法以绳,决无宽贷,其共懔之!此令”。
令下后,又饬京师警察厅,根据自治警察法条例,布告将北京中等以上学校学生联合会,暨北京小学以上学校教员联合会,一体解散。
2月7日是星期天,因此形势较为和缓,各校驻军撤退,由警察和便衣来接替,电话也恢复通线,不过中等以上学校学生则仍被禁止外出。各校学生乃秘密决定自下星期一起改为上午上课,下午出外演讲,并且约定寒假不回家,以倾全力进行爱国活动。
10日,出外演讲的学生却都受到驻校军警的干涉,11日学生们改为分散出发,每组只有二三人,可是也不能逃避军警的耳目。从17日起,学生决定停止演讲,恢复全天上课。
15日,北京学联、教联均被查封。
北京政府在这时期陷入了风雨飘摇的地位。9日起,靳云鹏不敢到国务院办公。13日陆徵祥、陈箓请求辞职,外交部因无人负责而停止办公。17日陈箓被劝回部,以应付对外事务。
3月5日,卫戍司令部把已被捕的学生代表43人移送至法院。4月7日由校长保释了学生代表方豪、王名烈、夏秀峰三人。由于法院不许其他学生交保,北京学生又展开了集体自首,第一批自首者189人,第二批自首者246人,第三批自首者588人。北京检察厅对于自首的学生一概不予接受。
在全国反日爱国运动中,段系变成亲日派,处于极不利的地位,徐树铮疑心冯国璋在捣鬼,幕后策划,又疑心冯将南下另组政府。而徐世昌则也想拉冯,以统一直皖两系,自己坐到北洋派最高领袖地位,所以早在8年秋天,就派师景云赴河间冯的原籍去迎冯入京。冯鉴于陆建章之被杀,怕徐树铮下他的毒手,因此迟迟其行,由河间到了天津,徐世昌虽然一再去电催他入京共抒国难,他则一再犹豫,不敢动身赴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