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你伤害了我你应该向我道歉
顾鲲和索罗斯的嘴炮,不是一天可以打完的。
而且他也不傻,不可能被索罗斯的命题局限住,只在“金融法则”领域跟对方对喷。
顾鲲又不是金融学家,也不是经济学家,这些虚头巴脑的扯淡他本来就不在行。他对97~98的东南亚金融危机的全部了解,都来源于后世的复盘。
这种知觉要想用来抄答案,并且把答案解释圆满,那是可以做到的。
但跟行家辩论,就明显不够了。
退一步讲,就算顾鲲做了很多功课、了解很多经济和金融辩论的话术和理论,他说这些也不合适啊——
你一个世界巨星、兰方土皇帝出身的家伙,怎么搞得跟金融主义国家的教授似的那么能喷?开挂了还是脑子该被切片研究了?
这不符合顾鲲的人设。
所以,顾鲲很聪明地选择了“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索罗斯要扯经济和哲学就扯吧,顾鲲绝不正面回应,他只从国际关系的领域,和全球化意识形态的话题上反驳。
谈国际关系专业领域的话题,这就很符合顾鲲的人设了,甚至朱猷栋也能说上几句。
因为世界上那些小国的土皇帝,基本上都是琢磨国际关系出身的,越是小国越要研究这个。
研究得好了,左右逢源卖国求荣卖得好,让大国龙颜大悦手指头缝里漏出那么一星半点援助资金,就比鼻屎小国自己奋斗几年还牛逼了。
不然怎么活用“大哥,我不想努力了”这种话术榨取到最高收益?
相比之下,索罗斯那种自命“哲学家”的金融投机客,因为脑子太轴太喜欢套原则,在需要左右逢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国际关系领域,就比较弱了。
国际关系这个专业,最大的原则就是没有原则。你得讲究利益最大化,讲究疏不间亲帮亲不帮理,喜欢套哲学讲原则的人来搞国关绝对是要命的。
连续几次短促交火的嘴仗,从12月中旬打到12月下旬。
媒介也从一开始的电视台,扩散到了后来的报刊杂志、纸面媒体上。
因为不善国关,索罗斯的好几次辩论,虽然赢得了包括马来亚和泰国不少大学的经济学家的力挺,但是他的支持者也就仅限于上流社会精英。
但是,整个东南亚的民众,对索罗斯的极端怨愤,已经被顾鲲扇起来了。索罗斯每一句冷冰冰的讲道理,都被顾鲲借力打力拉仇恨。
顾鲲很明白,砖家怎么说不重要,他要的就是让东南亚的五六亿人恨死索罗斯,顺带着把这种恨再恨屋及乌一下。
12月24日,平安夜,顾鲲再次趁着节日,花了不少钱和资源,让《纽约时报》等好几个重磅媒体,发了一篇关于他的呼吁。
呼吁的内容其实也没什么,无非是针对大洋国某务卿的请愿,代表东南亚数国人民,要大洋国某务卿公开表态,索罗斯的态度是否是代表了大洋国政府对东南亚盟友的态度,东南亚各国基于对大洋国全球化宣传的信赖,而作出的种种善意经济政策,是否应该被伤害。
这个呼吁其实没什么效力。就类似于后世白宫必须对那些攒够了10万个请愿人签名的议题,作出正式回应一样,对方只是迫于压力,就不得不对话,但不一定要作出任何实质性推动。
但顾鲲毕竟是世界顶级流量名人,加上他最近运作了不少媒体力量联名,这事儿在东南亚知道的人很多。
而马来、泰国等几个国家的当局,也因为金融危机人心煌煌,正要转移内部的压力呢,所以这几国当局也有人跟着顾鲲一起附议,要大洋国就这事儿作出正式回应。
奥某布某特卿阁下只能回应,大意就是几句意识形态层面的原则性套话:大洋国支持包括金融领域在内的一切自由市场经济,并且维护自由市场经济。
这话并不是在挺索罗斯,也不是在说索罗斯不对,无非是不痛不痒的车轱辘话。
就跟后世白宫被10万人签名要求回答“请大洋国政府规定豆腐脑只能吃甜的”的时候,也礼貌地回应了一句“这属于个人自由,不在先法授权政府依法行政的管辖范围内”,并不是说甜好还是咸好。
但是,在东南亚那么多国家哀鸿遍野的时候,这种强硬的,冷冰冰的回应,多多少少会让东南亚没文化的群众对大洋国的态度进一步微妙化。
而顾鲲等的也是这一刻,他终于准备在某务卿等大洋国官方对外态度的代表,被拉下水之后,狠狠将索罗斯一军。
12月25日,圣诞节当天,顾鲲又一次去了吉隆坡,上了马来国家电视台的一档脱口秀节目。
……
这一次,纯粹是个人秀访谈,有点像后世那种撒贝宁采访马风的路数差不多,一个台子,一个主持人,还有一堆还算有点身份的围观群众。
尽管知道顾鲲有可能说出一些对西方大国大不敬的话,但考虑到马来国内如今怨声载道,所以大马方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让一个外国人把某些话说出来,总比本国要人说少得罪点人。
女主持人依然是上次的丹妮·格林,她说完一堆铺垫的话后,捧哏地问:“顾鲲先生,近期您和索罗斯先生,乃至其他一些西方要人的对话,在民间都引起了热议。请问对于他们的最新应对,您有什么想说的呢?”
然后,就是一段关于索罗斯和大洋国某些人如何反喷的集锦片段——演播室现场并不会放这些,但电视机前的观众可以看到这段插播。
镜头切回来之后,顾鲲坦荡地说:“我觉得,既然他们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其实没什么好直接反驳的。我之前的观点,尤其是关于‘经济和金融政策,也是政治乃至国际关系的延续’,相信大家都已经了解了。
正如克劳塞维茨说战争是政治的延续,一个国家的涉外经济政策,当然也是国际关系的延续。就拿泰国之前的将泰铢汇率与美元绑定的举措来说,这确实是导致风险积累的懒政。
但我们也不能否认,泰国并不是自古就这么绑定的,是在91年露西亚解体后才开始这么绑定的,泰国当局这么干,是基于对大洋国能领导新时代的自由世界的信赖。
可是,索罗斯近期那些口口声声说要用哲学和正确认知世界的方式,矫正这些‘懒政’,他的意思就是说,泰国基于对大洋国的信赖是错的。奥某布某特卿阁下说这一切跟大洋国官方无关,就是在说‘我没让你们因为信赖大洋国而放松警惕,是你们自己放松了警惕的’。
这一点我倒是丝毫不意外,因为大洋国几百年来都有打着支持绝对金融自由的旗号坑人的传统,我必须为他们洗清冤屈,他们并没有针对我们东南亚人民,因为他们连自己人都是这么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