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6章 凌厉的手段
李茂在喝酒,喝的微醺,很得意。
人一得意,哪怕天气有些冷,可他依旧会感觉春风拂面,这便是春风得意的来由。
“都是他害的!我如今的遭遇都是他害的!”
曾经丰神俊朗的李茂,如今在屡试不中的打击下,早已扭曲了内心。
他喝了一口酒,狰狞的自言自语道:“可惜没能干掉他的妻儿,否则我就能看到他发疯的模样了,哈哈哈哈!”
烛光闪动间,书房的外面传来了仆役的声音,“少爷,老爷让您早些睡。说那些事情无需烦忧,让您准备一下,下个月出去求学。”
“知道了!”
李茂不耐烦的应道,然后举杯一饮而尽,起身吩咐道:“给少夫人说一声,就说我今日在书房睡了。”
今天在得知刺杀失败后,惶恐之余,他马上向李德政坦白。作为独子,他有信心会得到庇护。
果然,在问清楚细节后,李德政扇了他一巴掌,马上就亲自出手,把李茂的那个贴身小厮给处理了。
……
消息传到他媳妇那里,马上就有低骂声传来。
“中看不中用的货,到现在都没法让我有孕,家中全都说是我的身子不争气……”
“小姐别说了,再等等,若是再不行,老奴就回家一趟,告诉老爷和夫人,和离吧!”
……
作为珍羞署的署正,为了方便上衙,李德政早就把全家搬到了北平城中,只是地段不是太好。
当李茂再次从梦中醒来时,就发现自己已经被控制住了,还看到了一个他不愿意看到的人。
“方醒?”
随即他就被堵住了嘴。
方醒就在书房的中间负手而立,边上的小刀拿着个挡住了半边的烛台在照着。而在方醒的脚边,是一个李茂熟悉的人。
方醒用脚踢了一下躺在地上的男子,说道:
“这位就是原先专门帮赵王干那些见不得的事的王贵,李茂,你的胆子很大,居然敢和尔塔勾结。”
辛老七先在锦衣卫之前就审讯了那些俘虏,随即根据线索就锁定了王贵,然后家丁们倾巢出动,背后的李茂自然无所遁形。
“尔塔在贫民区蛊惑人心,你居然敢去招揽他,李茂,本伯对你的胆量很是敬佩。你以为拿不到证据就不能处置你吗?”
方醒摇摇头,觉得李家该灭了。
“你想干什么?造反吗?觉得尔塔的手段能让你无往而不利?可惜你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想利用尔塔,却被他反利用!”
李茂惊恐的呜呜挣扎着,方醒摇头说道:“我的妻儿差点因为你这个蠢货而出事,你说我会如何处置你?”
李茂想到了外面传闻方醒的残暴,就拼命的挣扎着。
方醒吩咐道:“处置了他,李德政那里无需管,没了儿子他会发疯!”
说完方醒转身出去,辛老七狞笑着说道:“方五,你先把王贵带走处置了。小刀,来,咱们来伺候李公子。”
书房里渐渐的多了声音,很低,很闷。
一刻钟多一点的时间后,李家的围墙爬出几个人,然后消失在京城的黑夜中。
……
凌晨时分,李家的书房外传来了一声尖叫……
一夜未眠,担心李茂的李德政大清早就过来了,准备叮嘱他在近些时日里安分守己,可在书房外却被那个在晨风中摇摆的东西惊晕了。
……
当李茂的案子发作后,刑部上下都有些头痛。
李茂死了没啥,不过是一个举人罢了。
可他却死的有些惨,惨不忍睹!
而且李德政也因为目睹了李茂的尸骸发疯了!
消息传到了朱高炽那里,他召来了叶落雪问话。
“那个李茂和兴和伯有宿仇?”
朱高炽觉得这事儿大概就是方醒的锅!
叶落雪点头道:“陛下,兴和伯以前和李家就不对路,后来两家的身份差别大了倒也相安无事,只是那个李茂有些不安生,居然和赵王殿下遗弃的那些人勾搭在一起。”
朱高炽头痛的道:“那他为何要杀李茂?”
叶落雪冷静的道:“兴和伯做事睚眦必报,他的妻儿在庆寿寺刚遇刺,李茂随即就被杀,陛下,臣以为李茂应当和此事有关。兴和伯这是在示威!”
“不,他是在报仇!”
朱高炽皱眉道:“动了他的家人,他没发疯朕就觉得不错了。”
叶落雪面色古怪的道:“陛下,锦衣卫那边问出了些东西,只是线索却在赵王殿下留下的那些人那里断掉了。”
“那些人呢?”
朱高炽随口问道,答案他已经有了。至于朱高燧,此刻却不能追究,朱高炽准备派人去暗查一番,看看这个好弟弟还有多少这样的人。
“全部失踪了。”
叶落雪想起方醒的手段也是暗自赞叹,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朱高炽垂眸说道:“此事……”
叶落雪最后说道:“陛下,尔塔虽是肉迷国的人,但经过审讯,他此行却是自作主张。”
朱高炽冷笑道:“肉迷国当年的老王兵败被俘,而大明一战击溃哈烈,如今肉迷国上下必然震动,他们怎敢用这等手段挑衅大明?!处置了他!”
叶落雪躬身应了,等出了大殿,他看着先前有些阴沉的天空居然被阳光刺开了一条缝隙,阳光从缝隙中倾撒出来,不禁笑了笑。
……
“疯子!”
李茂惨死,李德政发疯的消息传的很快,而且李茂的尸骸是被吊在书房的门上,这是泄愤的手法!
“那个疯子!”
金幼孜面色铁青的道:“肯定是他的手笔!陛下也不管吗?”
杨士奇不住的摇头,闻言道:“这等手段太过了,就算是李茂和人勾结刺杀他的妻儿,可他也不能私下动手,那置律法于何地?!”
杨士奇这话厚道的没有带出朱高炽。
杨溥是第一次见识到方醒的手段,暗自心惊。他和黄淮交换了个眼色,说道:“此事陛下那里没有回应,怕不是兴和伯的手笔吧?”
值房里瞬间安静,稍后金幼孜古怪地笑道:“杨大人,那人行事从来都是这般肆无忌惮,先帝在时纵容他,那时候你还在诏狱中,所以不知道的秉性,否则怎么事情一出,我等马上就断定是他干的?”
杨溥和黄淮面面相觑,只觉得一股子凉气从尾椎处升起,渐渐的爬上头顶,整个身体都凉飕飕的。
这时门外进来一人,大家一看是刚去求见皇帝的杨荣,就问道:“杨大人,如何?”
杨荣看了他们一眼,知道这些人都被方醒的雷霆手段和迅速的反击给吓坏了。
他先喝了口热茶,然后坐下道:“陛下说查无此事!”
死寂!
值房内此刻掉根针都能听见!
良久,金幼孜用颤抖的声音问道:“勉仁兄,陛下果真不管此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