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撕碎
后来马超人这个举人独辟蹊径,开始在报纸上登一些市井八卦和志怪神异,销量一下子陡然增加,也成了日销数千份的畅销报纸,其余各家有样学样,既然在新闻时效性上远远不如和裕升,和马超人的报纸学还是办的到的,马超人的报纸就叫天成早报,还有几家有什么晨报速报一类,宁中诚说的晚报就是一个林姓举人办的,这人年过花甲,土地都租给了和裕升,也算是得利者的一员,不过与和裕升的关系并不深,毕竟年纪大了,不愿多事,在宁中诚等人眼里,还算是可以拉拢人群中的一员。
第二天三人就一起赶向林举人开办的报馆所在地,等开门之后就第一时间把稿件送了过去。
林举人并不在,三人在会客室里喝茶,等着商谈稿金的事……说起来现在的报纸形式也是好笑的很,不少文人墨客为了增加自己的知名度,在销量过的去的报纸上花钱刊登自家的文章,宁中诚三人就是打算花上一笔钱把这文章刊登上去,以此造出声势,吸引更多的人参与进这件事情里来。
“对不住,三位相公的文章本报不能刊登。”过不多时,报纸的主编匆忙而出,长揖而拜,态度十分恭谨客气,但也十分坚决。
“为什么?”秦邦固不解的道:“我等又不是不给钱。”
“如果刊登了三位相公的文章,我报定然会被取消印号,直接封门。”编辑拿出一本书来,指着最上面的字样说道:“三位请看。”
三人定睛一看,果然是一本名为天成卫报纸登印规定的小册子,后面还有括弧,内写“暂定”两字,三人略过前几条不看,看编辑指的那条,果然是有规定:凡涉及和裕升和攻击张瀚的文章一律不准刊登印发,否则直接取消报纸印号,不得再予以发行。
“这凭什么?”宁中诚一股怒气涌上来:“这不是公然堵塞言路,朝廷都不曾因言罪人或是因言废事。”
“这个规定是和记公司的规定,又不是官府。”编辑好言道:“我们的印号是他们公司发的,如果没有这印号我们的报纸人家的骡马行就不送,光凭天成卫城里的这点订户,本报实在难以维持,再说还有很多不方便处,诸位相公,抱歉了。”
三个秀才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编辑的态度友好又坚决,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就算想发火也不好意思,当下只能起身告辞。
“再去别家看看?”秦邦固道:“总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
三人在天成卫城找了一天,城中有五六家小报,结果都是一样,没有一家可以刊登,报纸这一条路只得放弃,傍晚时三人找了一个印书坊,想自己印涮出来发送。
“对不住,”印书坊的主人拿出了三人熟悉的小册子,一脸抱歉的道:“这个本书坊不能刊印发行,实在对不住三位相公。”
三人气的发昏,宁中诚怒吼道:“在京城的书坊连指摘圣君的妖言都能刊印,只要给钱就行,怎么这里就不行!”
“和裕升的报纸是鄙坊的最大印户。”书坊主人道:“各种和裕升的小册子,还有翻译的书籍,各种经义书籍,本坊虽然不是最大的印户,但也承办了不少。端人碗,受人管,况且就算和裕升强来,我等又有什么办法,人家已经够客气了。三位相公若是不信,可以到别家去试试看。”
宁中诚发狠道:“不行就找抄手自己抄录发行。”
书坊主人看傻子一样的看了一眼宁中诚,说道:“城中的抄手早就被和裕升雇光了,人家那边动辄要抄录几十本书,咱们天成卫才几个抄手,原本就是军卫小城,现在学校也多,报纸也多,书坊也多,这也是拜和裕升所赐,哪家会替三位相公抄录这等东西啊。”
三人气的要吐血,踉踉跄跄出来之后,天已经黑了,三人站在原地商量一下,决定去一趟大同,那边官绅甚多,报纸数量虽不及天成卫这里,只有几家官绅弄着玩,但和裕升在那里的影响力定然不如这边,不如到大同试试。
三人虽然要去发动舆论攻和裕升,不过要去大同还得去和裕升的骡马行,算算时间和裕升那边最少还要发一班车,还算赶的上。
骡马行在东门和西门还有南门各有一处,北门那里在修路,修好之后也会有相应的骡马行分店,这一块和裕升已经做的十分成离,天成卫为核心,方圆四百里范围是核心区,客运马车早就通行无阻,到京师和从京师往北直地方州府的线路也是有了,只是车次不多,更多的是物流和帐局的一种补充,为了方便押运客人或是和裕升合作伙伴而开设,普通的百姓和行途中的旅人是基本不带的。
在天成卫这里,东西南北都各有线路,三四百里的范围最长时间不会超过两天,从这里到大同有一百五六十里,傍晚最晚的马车班次出发,第二天下午也就到了,途中有车站换马和给乘客提供饭食,快捷之余也很舒服,等三人到达和裕升的骡马行时,最后一班车果然将发未发。
三人赶紧去买车票,骡马行这边为了方便,在大院最外头开了一个小窗口,专门叫人买票用,两边有铁制的护栏,长约十余步,方便人多的时候可以顺着长栏排队买票,以前和裕升刚刚开设班车的时候,发生过多次挤踏事件,虽然没有死人,却是有人受伤,一件好事反而成了坏事,后来就是有了这长护栏,果然人们渐渐习惯了排队,也不必担心坐不上车,只要排队买了票,就算一车坐不下,这边骡马行里可以临时调济出大车来,或早或迟总是能上车离开,不必担心走不掉。
“对不起了。”窗口处卖票的人看了看三人,问清了籍贯姓名之后,将宁中诚递过来的铜钱退了回去。
宁中诚诧异道:“是不是这车满了,适才我们看还有座位啊。”
“不是这个原因。”卖票人指了指墙壁上的纸,上面写着一些字和画着像,卖票人道:“三位对我和裕升抱有恶意,上了黑名单,自此之后在三个月内我们不会卖票给三位的。”
宁中诚看了看,有张纸画的图案和自己十分相似,他又惊又怒,趴在窗口仔细看了看,果然是一行小字,上头写着自己的姓名,籍贯,身貌特征,上头还有图案,虽然画的不是十分相像,但也有七八分相似了。
“和裕升的帐局,杂货店,粮行,三位都上了黑名单了。”卖票人好意道:“如果三位的敌对行动升级,这黑名单还会扩大,把三位的直系亲属,至交好友,亲朋师长也加进去,自此后,买卖粮食,购买杂货,出门坐车,帐局承兑和借款全部封闭,一直到三位停止敌对行为之后才会解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