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9章 高兴

以前中国人只有荷兰人所说的戎克船,也就是硬帆形制的中式帆船,由于采用了水密舱的形式,没有办法采用多层甲板的船身,船身下不似西式战舰可以构造炮位,在左右两舷放置大量火炮,不仅在火炮上落后,在火炮的数量上也是大为落后。

可以说,一艘荷制战舰在火力上足以压倒十艘中国人的战船,中国人打海战,只有近舷冲撞跳帮和使用火攻才可以获得胜利。

当然如果可以如李旦那样拥有几万精锐水手组成的庞大水师,比如后来的郑家那样,一样可以打得荷兰人认输服软,可是张瀚没有办法花十年之功去招募训练那么多的水上战士,他也不是福建本地人,想用传统的法子做到李家和郑家那么大规模,得到大小海盗头领和海商们的认可,就算把和裕升全部精力用在南边都很难办到。

这样只能砸钱造船,荷兰人眼前的这艘纵帆船,就是很明显的成果了。

“两侧各四门,加上船首炮两门,船尾属两门,十二门火炮。”荷兰船上的大副放下望远镜,神态轻松的道:“我们的战舰最少都有二十五门左右的火炮,中国人的火力还是和我们相差太远了。和记又没有明国水师那么多的人手和船只,仍然不如为虑。”

船长道:“可是不能再由他们发展下去了,这样的快速帆船对我们的威胁会很大,如果数量多起来的话,会对我们的航线造成致命的威胁。”

对船长的话,大副并不以为然,拥有六艘火炮在四十门以上主力战舰,还有二十几艘二十五门火炮的次级战舰,还有大量的武装商船,荷属东印度公司实力强劲,西班牙人都被荷兰人压的死死的,李旦也死了,其势力虽未烟消云散也大为削弱,可以说现在是荷兰人最高兴的时期,完全无人能压制他们,这也是他们轻松得到台湾的原因,在李旦还强势的时期,荷兰人也只能和颜思齐等人挤在笨港,在那里补充食水,完全不敢打独占台湾的主意。

至于眼前的纵帆船,虽然感觉不凡,不过终归只是一艘船而已,如果真的担心,及早出兵,将留在台湾的这群明国佬赶走,把他们的基地扫荡干净就是了。

……

窗外冰天雪地,窗子内却是温暖如春。

甚至是有些燥热,李慎明此前穿着太厚,这会额角见汗,因放下筷子,对众人笑道:“何其太暖……来呀,将窗子开一开。”

孔敏行笑道:“屋子里烧着地龙,中间还有这锅子,再加上酒,岂有不热的道理。”

已经是十二月中旬,军司本部和各地的行军司除了必要的事情之外,已经很少部署新的任务,各屯堡也基本上结束了全部的农活安排,只剩下日常的军训,不过也是几天一训……天气太冷,为了防止不必要的冻伤,几乎都是在风不大的晴天才进行训练。

部队的调动也彻底停止了,在数日之前,军令司下达年前最后一次军令,命令各部在接到军令的即刻起,驻守原地,没有接的军令之前驻守原地防御即可。

军需司则准备了大批的牛羊,宰杀好了,以冻肉的形式送往各部。

各部在此前也囤积了大量的冻菜和罐头,进入冬季后,大部份师和团都构筑了半永久性质的军营营区,保暖纳入各项工作的重中之重。

在年前,军需会逐渐到位,使将士们在冰天雪地里一样能过个好年。

各个军站开始大力运作,争取在年前把休年假的军官和士兵还有回家过年的民夫送回去,他们多半来自李庄到灵丘和广灵等方圆五百里内,加上青城到张北一带的距离,这也是个相当严峻的工作,特别是有些民夫干脆就是从漠北地方往南边赶,距离超过千里,兵站负荷相当的大,辎兵们日以继夜的工作,才能在年前完成全部的运载工作。

到这几天,连辎兵们也逐渐停止工作了,往东虏的沿途车队也停运了,要等初六过后才重新开始慢慢恢复往辽东的运输工作。

从天启五年起,估计往辽东的车队会缩减大半运力,从下半年开始,努儿哈赤决定缩减贸易之后,果然贸易额大幅度减少了,现在只是以购买粮食为主,还有少量的药材和布匹,当然后金方面提出购买和记的优良铁器,主要是以兵器和铠甲为主,和记这边当然也是断然拒绝。贸易额度减少,不过青城这边也并不介意,保险业已经主推开来,年后估计会大幅度增加车队的用量,原本北方的保险和帐局加马车物流就是相辅相成的,只要用了和记的大车,很难不用帐局,用了前两样,也就很难不用后一样。

保险推开,天启五年光是这一块就最少多赚二十万以上,虽然损失了对东虏的杂货利润,保险和车队的运用的增加,很明显会把这一块的损失给补回来。

再加上海事险如果推开的话,那利润额就高的多了,保守估计,一年也要多赚五六十万。

军司的目标是天启六年能年赚四百五十万甚至五百万以上,至于能不能实现,当然还是得看会不会再出东虏削减贸易这一类的意外了。

局面很顺利,又是临近新年,青城里的中高层级的官员开始放松起来,包括最高层的也是一样。

张瀚一般并不参加这样的宴会,不过这一次李慎明不仅请了孙敬亭和张瀚等人,还有一向很辛苦的孔敏行和几个农政司的高层官员,加上老掌柜和二柜,三柜梁宏,还有张学曾和孙安乐等人,加上刚从台湾赶过来的王鄣,大花厅里摆了三桌,坐的满满当当,这样的酒宴,张瀚当然也是非来不可的。

“至之你这一年最辛苦。”李慎明笑嘻嘻的端起酒杯,说道:“文澜的身份不好多饮酒的,这一杯酒我这个拜兄不敢替他,只能用自己的名义来敬,不过也还要多嘴说一声,文澜对至之兄的辛苦也是看在眼里,十分感激的。”

张瀚笑骂道:“要敬酒便敬,要我喝就喝,说这么一大通值得么。”

说着也果真是举起杯来,笑道:“至之兄委实是辛苦,来饮一杯。”

屋中诸人,孔敏行确实是相当辛苦的样子,和他一样的是李遇春,两人都是面色黝黑,这是长期在外奔波和田间地头行走的老农形象……两人也确实是一直在田间地头行走,不过孔敏行比李遇春要更加辛苦几分,这两年来,李庄到灵丘和蔚州一带,再到草原,开出来的土地超过三百万亩,从种植小麦到豆类,再研究番薯和玉米种植,然后再继续在草原上研究棉花种植……可以说,和裕升这两年农业上的发展,离开别人可以,离开孔敏行就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成就。

“多谢,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