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7章 舒拉和潘菲洛夫

莫德尔将装甲部队后撤的原因很简单,其实就是怕装甲部队在泥泞季节撤退时丢失大量装备——虎式H型坦克和E-50A坦克都是重型车辆,最怕陷进烂泥地,拖都拖不出来。

如果苏军不顾一切集中兵力进攻某一段,那么德军进行后撤是难免的,面对JS-2和T-34/85组成的坦克海,哪怕有E-50A也不能保证一寸阵地不丢。而且二战的机械化战争都是机动作战,寸土必争那是一战的打法,二战没有这样的。

可虎式H型和E-50A这种坦克在泥泞季节的行动能力都是个悲剧,即便能开走,机器的磨损也会让设备提前大修。总之麻烦得很,不如提前后撤个50-100公里。把前沿阵地全部让给装甲掷弹兵,他们装备的88mm反坦克炮和“犀牛”反坦克歼击车只要运用得当,一样可以重创JS-2和T-34/85。

至于“犀牛”坦克歼击车和德国装甲掷弹兵师装备的4号坦克还有灰熊突击炮现在都是烂大街的货,根本不怕损失。而且“犀牛”和4号坦克的重量相对比较轻,在泥泞季节中的机动性也相对较好,容易转移。

不过莫德尔的战场直觉再好,也不可能猜到一向在战场上显得笨手笨脚的苏联红军,这一次居然能打出非常精彩的渗透和奇袭了。

……

莫斯科时间,1944年4月4日。现在距离计划中苏军中央方面军在加里宁州方向发起总攻的时间,已经不到24个小时了。

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帅气的武装党卫队少校军服的奥托·布劳恩同志走向一辆Sdkfz.234重型轮式装甲侦察车的时候,整个人紧张得有些发抖。

今年44岁的布劳恩参加过一战,后来又在1918参加过巴伐利亚的武装起义,1926年还被捕过一次,因此也算是久经考验了。

不过和以往的那些考验相比,这一次的任务危险了至少10倍——大概也只有去卢比扬卡2号交代问题比冒充德国党卫军渗透敌后更危险了。

虽然这一次的任务危险到了极点,但是布劳恩等人却没有足够时间接受必要的训练——短短10天的特训只教会他们使用德国的装备,认识一些德国纳粹的大头目和唱几首德国歌曲之外,还有就是一再告诫他们:在必要的时候自杀!

如果面临被俘,自杀是非常必要的!因为奥托·布劳恩是没有资格享受战俘待遇的。不仅因为他身穿着德军军服,不具有合法交战人员的地位(根据《日内瓦公约》规定),严格意义上算是间谍。而且还因为他是德国人,而不是苏联人。

无论是叛国罪还是间谍罪,都可以经由军事法庭审判后处决。

所以被俘就是必死!

因此负责“红星行动”的罗科索夫斯基大将,就非常好心的给每一个红星突击队员准备了自杀的毒药。据说可以没有痛苦的结束生命,现在毒药就装在奥托·布劳恩的上衣口袋里面。

除了毒药是可靠的之外,奥托·布劳知道这次准备的非常仓促的行动就别的什么东西是可靠的了。

他们不知道将要渗透的地段的守军番号和虚实;他们没有可以乱真的证件也不知道任何敌人的口令;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属于”哪支德军部队……

虽然红星突击队员都是德国人和奥地利人,但是所有的人都离开祖国多年,对德国和奥地利的情况根本不了解,敌人只要稍加盘问,红星队员们就会露馅。

最夸张的是,扮演党卫军少校的奥托·布劳恩甚至不知道德国党卫军少校拿多少马克的薪水,可以吃什么样的“特供”——特供就是特别供应权,苏联和一切实行配给制度的国家都拥有类似的规定,会给有一定地位的人物提供高于普通人的配给标准。

在苏联这边,布劳恩就是个“吃特供”的干部,在他想来党卫军少校相当于苏联内卫部门的少校,官阶不低,也应该有一份不错的特供吧?可是完全没有人告诉他这方面的信息。

布劳恩心说:这种不严谨的作风,在纳粹德国那边一定是不允许的。

“嗨!希特勒!”

几个站在重型轮式装甲侦察车旁的假纳粹看到布劳恩走来,全都有模有样地向他行抬手礼——这几位虽然都是红德,但毕竟是德国佬,办事比俄国人要认真多了。

“嗨,希特勒。”布劳恩也像一个德国党卫军少校一样行了礼,然后一个背着Mkb42自动卡宾枪(突击步枪)的党卫军给他拉开了车门。

布劳恩看了眼排在眼前这辆装甲车后的一长串车辆——有一辆Sdkfz.234/2美洲狮装甲车,有一辆Sdkfz.222装甲通讯车,还有几辆安装了火炮或机关枪的半履带车,另外还有几辆摩托车。

不过没有1943年底前才出现在德军装甲侦察兵中的“小豹”侦察坦克——这种坦克的外观有点像“虎”式(这个时空的虎式外观和黑豹差不多),不过个头小了很多,速度也很快,还安装有一门KWK39/60倍口径50mm坦克炮,在使用一种特殊炮弹(脱壳穿甲弹)的时候,甚至可以威胁到KV-1型这样的重型坦克。

“出发吧!”奥托·布劳恩收回了目光,向着装甲车上的通讯兵下达了命令,然后就一头钻进了车厢,在一张坐起来非常舒适的座椅上坐下,闭上眼睛开使回忆自己过往的幸福生活了。

车辆很快被发动起来了,马达的声音比任何一台布劳恩乘坐过的苏制车辆都要轻,当车辆向前行驶的时候,布劳恩又发现这台8轮大型装甲车非常平稳,都快赶上苏联自己生产的小轿车了。

坐在车厢内的布劳恩忍不住有些感叹:看来德国的工业实力,真是远远超过苏联,怪不得轰轰烈烈的世界革命会革到现在这样的地步……

……

“……驻守边疆年轻的战士,心中怀念遥远的姑娘;勇敢战斗保卫祖国,喀秋莎爱情永远属于他。

勇敢战斗保卫祖国,喀秋莎爱情永远属于他。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喀秋莎站在竣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喀秋莎站在竣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当舒拉·科斯莫杰扬斯科夫中士听见从公路边列队通过的从哈萨克斯坦调来的近卫步兵第8师的战士唱起《喀秋莎》的时候,他想到的却是比自己大2岁的姐姐卓娅。

卓娅参加了参加了游击队,在42年下半年离开家乡莫斯科后就音讯全无,据说已经壮烈牺牲,死在了万恶的纳粹匪徒的枪口之下——实际上卓娅在43年秋考取了国立彼得格勒大学的俄罗斯语言和文化系,现在正在全俄最漂亮的大学里面如饥似渴的学习知识,准备在未来报效反动的俄罗斯祖国……

不过她的弟弟舒拉并不知道这些,和1942年时的卓娅一样,舒拉现在也是一个坚定信仰共产主义的苏维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