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谈判

这一夜，特卡市中枪声和爆炸声响了一整夜。

无数的市民们彻夜难眠，躲在房间里头瑟瑟发抖惊恐难安，每个人都在担心这场冲突会失控，唯恐会有人闯进他们的家中夺走他们的一切。

一直到了第二天黎明时分，天色将亮未亮之际，这些枪声才不约而同地开始平息。

市民们却依然不敢出门，他们一直等到了天色彻底明亮之后才终于敢从家中出来。

很快，人们就看到了昨夜激烈战斗后留下等到惨状。

有些屋舍被炸毁，有些民宅被焚烧，不少人家窗户被震碎，大门和墙壁上满是密密麻麻的弹孔。

一些尸体横呈街头，也有的尸体被悬挂在了路灯上，还有的遭受肢解后堆积在一起……这些尸体有的是真实之眼的，有的是先驱教会的，也有的是复仇者们的，还有的是一些没人知晓来路可能无辜也可能不无辜的。许多路过的市民仅仅看上一眼，就忍不住弯腰呕吐。

随着天明，警署的警员也才终于出现在市民们的视线中，他们挥舞着警棍阻止市民靠近那些尸体，然后再指挥着收尸人们将尸体送上运尸马车。

当随着太阳开始升高的时候，街道上早已经看不到一具尸体，秩序也似乎都恢复了正常。如果外地人这个时候来到特卡市，根本看不出特卡市昨夜发生过一场惨烈厮杀。

但是本地市民们却都知晓，事情并不会就这样结束。

从今天白天开始，市民们就已经发现，原本活跃于大街之上传道的真实之眼的信徒和先驱教会的信徒都不见的踪影，他们各自集会的地方都大门紧闭，只开启小门或者后门由人进出。

一切仿佛都在暗中酝酿，这样在明面地下进行的暗涌，更是让有远见的市民们害怕。

而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先驱教会的首脑楚良却已经和真实之眼的首脑主祭在特卡市的一家酒店之中秘密会面。

“楚良爵士，见到你本人，才发现你比传说之中更有风度！”

真实之眼的主祭和楚良热情握手，仿佛两人是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

主祭的名字叫做海勒姆，是一个看上去年过六旬的老人。

他的容貌和普通的这个年纪的老人看上去差不多，但是让人惊异的是，他的眼眶之中也没有眼珠子存在，有的只有两粒塔奇拉水晶制成的义眼。

并且这帮真实之眼的瞎子，仿佛真的能够通过这两颗义眼来看东西一样。至少楚良发现那个詹宁斯陪祭和这个海勒姆主祭都没有丝毫的视觉障碍。

楚良也和海勒姆主祭热情握手：

“海勒姆主祭，还请坐下喝杯这里的红茶，这家店的红茶别有风味。”

海勒姆主祭哈哈笑道：

“抱歉了，楚良爵士，我从小穷人家庭出身，实在喝不惯富人和贵族们才喝的茶，而只习惯喝普通人喝的咖啡。”

楚良也笑道：

“没关系，这里的咖啡虽然很普通，但起码还是热的。”

两人说笑着在包厢桌前坐下。

楚良注意到，海勒姆能够毫无障碍地给咖啡杯里头加牛奶和方糖，也能够准确地抓起小勺进行搅拌，根本不会像普通瞎子那样需要摸索一阵。

海勒姆一边搅拌着咖啡，一边问道：

“我很想要知晓，如今世间塔奇拉水晶的矿脉都已经被各大超凡势力垄断。楚良爵士是如何能够从他们口中夺食呢？亦或者，是楚良爵士自己发现了一条矿脉？”

楚良微微笑道：

“主祭大人该不会是想要从我这里抢吧？”

海勒姆主祭回答道：

“你别说，我还真有过这样的想法！只不过在和几个陪祭讨论了一晚上之后，我们觉得抢夺要付出的成本太大，并且即便抢下来了，单单凭借我们真实之眼的力量也守不住。所以与其花费那么多的功夫和精力反而还搞得自己不安全，那么还不如多花点钱来从楚爵士这里购买更方便省事。并且我们并不打算和楚爵士只进行一次交易，我们期待的是能够长期和稳定的合作！”

说完之后，楚良和海勒姆都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海勒姆随后开口说道：

“我打算要五十千克和这块样品一样的塔奇拉水晶，不知道楚爵士是否有这么多存货？”

说着，海勒姆将昨天楚良给詹宁斯陪祭的那块样品取了出来放在桌上。

楚良听完倒是不由得诧异，竟然只要五十千克？这么少？

要知道楚良可是有一条矿脉，单单他在橘石氏族山洞神庙中看到过的露出来的塔奇拉水晶，别说五十千克，就是五十吨都绰绰有余。这还不算那些埋在地下和山腹中的塔奇拉水晶，如果要是全部挖掘出来的话连楚良都不知道会有多少。

他原以为这一次找到真实之眼可以进行一场大买卖，没想到对方要的货实在太少。

略微失望之下，楚良反问道：

“货当然有，只是不知道主祭大人打算开什么价？”

对于塔奇拉水晶的价值楚良并不知晓会有多贵重，所以他没有开价而是问价。

但是他知晓，塔奇拉水晶一定很珍贵。

当初不朽塔的强者能够用塔奇拉水晶请动崇拜瘟疫之神的超凡者，并且这一次因为塔奇拉水晶的生意能够让真实之眼很容易就决定停战而来做生意，这些都显示塔奇拉水晶的价值不凡。

海勒姆主祭似乎心中早已经有了价位，他对楚良说道：

“我们拿得出的现金并不多，全部筹集起来可能只有两百万镑。但是我们也有别的东西可以用来交换，比如楚爵士背后的先驱教会不是想要在这种城市发展吗？我们真实之眼可以尽数退出这座城市，一些对你们的人下手比较狠的信徒我们也可以交出来给你们处置。如果你们要清算的话，当初这座城市中一些投靠我们的实权人物的名单我们也可以给你们。除此之外，我们还有一些礼物也可以送给楚良爵士……”

楚良听到真实之眼居然可以因为塔奇拉水晶而放弃特卡市，就已经清楚真实之眼来特卡市最初的目的估计也就是捞一笔就走。如今真实之眼遭受来自于先驱教会的威胁，且又面临塔奇拉水晶的诱惑，所以当即就决定退走。

而让楚良真正感兴趣的，则是海勒姆主祭口中的那些“礼物”。

两人的交谈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在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基本上已经确定了这场交易。

随后，双方也都离开了酒店。

无论楚良命人将塔奇拉水晶从丹勒酋长国运送过来，还是海勒姆主祭在这段时间筹集现金，都需要一定的时间。

所以在交易顺利完成之前，双方教派的冲突还会在这座城市之中持续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