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景第十九
据说尼采见到莎乐美的第一句话是:“我们是从哪颗星球上一起掉到这里的?”有人问他对莎乐美的印象,他说:“那是一瞬间就能征服一个人灵魂的人!”
1907年2月27日,早晨10点,荣格来到弗洛伊德的住所。荣格向弗洛伊德请教许多问题,谈话进行了整整3个小时。这次谈话给荣格和弗洛伊德两人都留下了终生难忘的印象,荣格认为,这是他一生中最激动的时刻。在这次会面后两个月,荣格对弗洛伊德表示说:“凡是掌握精神分析学知识的人,无异于享受天堂的幸福生活!”
1914年8月1日,德意志第二帝国的皇帝威廉二世,签署了全国军事总动员令和宣战诏书,威廉二世完全不能自已。簇拥在皇帝周围的人欢呼雀跃,他们知道,皇帝之所以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终于可以劈开令人窒息的和平枷锁,可以开战了!第二天,威廉二世对即将远征的德军发表演说,他说:“你们去法兰西做远足旅行吧!在金秋落叶撒满柏林街头之前,你们就可以回到我们伟大的祖国德意志!”
在取缔立宪民主党的时候,俄国的政治精英们要么推波助澜,要么落井下石,布尔什维克腾出手来从容地剪除了一个又一个的社会主义战友。1921年初,肃反委员会在全国逮捕了几千名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人,把他们关进监狱和集中营。当时布哈林有一句名言:“我们也许有两党制,但两党中一个当权,另一个入狱。”这些人被关在一幢大楼里,被老百姓叫做“社会主义大楼”。
Wiener(维纳)去哥廷根大学拜访克莱茵。他在门口见到女管家时,问:教授先生在吗?女管家训斥道,枢密官先生在家。一个枢密官在德国科学界的地位就相当于一个被封爵的数学家在英国科学界的地位,如牛顿爵士。维纳见到克莱茵的时候,感觉就像是在拜佛,后者高高在上,维纳说克莱茵:“对他而言时间已经变得不再有任何意义。”
卓别林在他电影生涯的初期曾如此说:“在那些人们不知道耶稣的地方,我也很有名。”据说,卓别林步入电影界仅两年,“就已经毫无疑问地成为电影界出类拔萃的头号人物”。观众对他的影片的喜爱程度是惊人的。例如,纽约一家电影院从1914年到1923年一直放映他的影片,而后来之所以停止放映,也只是因为这家影院被烧毁了。
1925年1月,在联共(布)全国代表大会上,一名代表在大会发言结束时按照惯例呼口号:“我们的领袖季诺维也夫和……对不起!”回头看了看政治局诸位成员,“也许是加米涅夫,万岁!”全场哄堂大笑,季诺维也夫抚掌狂笑,斯大林笑得喘不上气来,托洛茨基也为之莞尔,加米涅夫却一脸肃穆,压根儿笑不出来。
1925年6月,应米高梅电影公司邀请,瑞典著名导演斯蒂勒和嘉宝来到好莱坞,车到站台,人们手捧鲜花,掌声雷动,一位瑞典小姑娘穿着民族服装给嘉宝献花,强烈的镁光灯与记者接连的提问把嘉宝弄得晕头转向,最后,她说了一句自己已经背得烂熟的英语:“这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愿上帝保佑美国。”她一直是好莱坞的神秘话题,“好莱坞的斯芬克斯”。
1929年10月29日是历史上著名的“黑色星期二”,即纽约股市大崩盘。洛尔迦目睹了那场灾难。事后他写信告诉父母:“我简直不能离开。往哪儿看去,都是男人动物般尖叫争吵,还有女人的抽泣。一群犹太人在楼梯和角落里哭喊。”回家路上,他目睹了一个在曼哈顿中城旅馆跳楼自杀者的尸体。他说:“这景象给了我美国文明的一个新版本,我发现这一切十分合乎逻辑。我不是说我喜欢它,而是我冷血看待这一切,我很高兴我是目击者。”
1931年10月,圣雄甘地身披一块粗糙腰布,脚穿拖鞋,步入白金汉宫与英王兼印度皇帝一起喝茶交谈。他“衣着简单,前不遮胸,后不遮背”。英国举国上下为之哗然。当甘地被问及身着这般服饰是否适宜时,他诡谲地回答说:“国王陛下有足够的衣服供我们两人受用。”
苏联时期,教士和政权在某种程度上进行合作,达成了某种默契。教士们对教区的教民进行宣传:你们可以不是个共产党员,但应该对集体化表示赞成。一个牧师催促他的教民赶紧组织田鼠捕捉队,另一个牧师则在讲道台上呼吁:“以圣灵的名义,请你们分期交付买拖拉机的款项!”
1932年5月15日,因为不肯立即承认伪“满洲国”,9个日本军官闯进首相犬养毅的府邸。当时的犬养毅已经75岁,当他得知这些人要刺杀他的来意后,平静地把刺客们领进一间日本式的房间,在那里礼貌地脱下鞋子坐下,他说:“有话好好说……”一个刺客冷冷地说道:“多说无益,开枪!”犬养毅因此被刺身亡。
1932年9月,哈耶克回过一趟维也纳。当时一大群各专业领域的同仁们聚会,米塞斯突然问大家,这会不会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聚。大家起先都觉得有点奇怪,而米塞斯却解释说,再过12个月,希特勒就会掌权。当时大家都不相信,大笑起来。
流亡海外的著名女诗人茨维塔耶娃渴望重返祖国,帕斯捷尔纳克想告诉她自己对于国家状况的真实判断,但在半公开场合下又一言难尽,于是,他只能说:“玛琳娜,别回俄罗斯,那里太冷,到处都是穿堂风。”
1935年5月10日的夜晚,拥有博士学位的戈培尔在柏林发起随后遍及全国的焚书运动,那些被视为“对我们的前途起着破坏作用”的书籍,如马克思、恩格斯、卢森堡、李卜克内西、默林、海涅和爱因斯坦等名人的著作,都被付之一炬。戈培尔向参加焚书的学生们说:“德国人民的灵魂可以再度表现出来。这火光不仅结束了旧时代,而且照亮了新时代。”戈培尔因此获得“焚书者”的万恶之名。
1937年苏联大清洗时期。“被告米哈伊尔·尼古拉耶维奇·图哈切夫斯基从1924年开始,作为帝国主义间谍,背叛祖国,组织阴谋集团危害红军,颠覆苏维埃政府。革命军事法庭宣判被告死刑。”图哈切夫斯基慢慢站起身来,仔细扣着上衣纽扣,领章和红星都已经从军装上摘去。终于,图哈切夫斯基抬起头来,好像是对法庭,又好像对远处的某个人低声说:“我好像做了一场梦。”
在西班牙,一天晚上,露特·贝尔劳参加了国际纵队一个大型集会。休息时,一个重伤员以非常微弱的声音说:“因为人是一个人……”露特后来告诉布莱希特,布莱希特默默地沉思好久。他说:“他们正是为此而来的,因为人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