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

我在上个世纪80年代偶然介入性学研究,到今天已经将近30年过去。期间我在性学方面出版过四种著作,比较重要的是《性张力下的中国人》和《性感:一种文化解释》,前者已由至少四家出版社多次再版——包括盗版。同时我也在性学领域进行着“跨文本写作”——既有在国际著名汉学刊物上发表的学术文本,也有在时尚杂志上发表的大众阅读文本。不知不觉,已经积累了不少文章,晓群兄建议我将这些文章编一个集子,这个念头我先前倒还没有起过。

原先我以为必能很快编完,谁知一旦动手,居然也颇费时费事。加之俗务繁冗,时作时辍,编了一个月才终于完成。

有几篇我在“前个人电脑时代”写的学术文章,敝帚自珍,欲将它们收入集子,没有电子版,到网上搜寻,居然找到了两篇(有一篇还是我的研究生帮我找到的),但也需要自己校订;有的文章就索性自己植字,制作了“修订版”,收入本书。

性学是交叉学科,在中国能够公开进行研究和传播,时间也不长,受制于各种随时变迁的因素,写文章时都不能不考虑。到现在编集子,已经改革开放30余年,情形又有不同,虽然我尽量保存文章原貌,但文字上还是略有修订;学术文本中的某些参考文献也作了必要的更新。最终我选择了包括不同文本的23篇文章,逐一修订后收入本书。

编这集子时,顺便对这30年中国的性学事业,和自己个人的性学研究,都有所回顾,也重新思考了一些问题。

有一句西方文人喜欢说的大话:我们正在创造历史!(另一版本是:我们见证了历史)其实只要参与了某个历史事件,他们就喜欢这样说一说。如果仿照这样的用法,我或许也可以说这句话——至少我曾经是“国家一级学会”中国性学会的发起人之一,后来我是这个学会的常务理事,还担任上海市性教育协会的副会长。

虽然我是因为偶然机缘才介入性学研究的,但回顾这近30年的性学研究经历,我还是感到很高兴。我问自己,如果时光回转,一切可以重来,回到1984年,在北京建国门内中国科学院自然科学史研究所的那个现在已经不存在的宿舍小院中,我还会不会去读那部同学借来的《双槑景闇丛书》?我想,我仍然会的。

江晓原

2013年6月6日

于上海交通大学

科学史与科学文化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