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思索
这是要动真格了？
见到廖甲、陆晨和刘闵上场，酒吧里的顾客们都不由地激动了起来。
大家眼巴巴地在这里坐着，除了能见到偶像之外，当然也非常希望能听到真正的现场，那绝对是可以留存一辈子的记忆。
只是先前廖甲陆晨等人一直都在喝酒聊天，半天都没见什么动静，难免让人又是失望又是渴盼，现在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有人带头鼓掌吹口哨，旋即掌声响成一片，还有高呼“廖甲”名字的。
“谢谢！”
廖甲向来是豪爽大气的性子，他来捧小兄弟的场，那就不会扭扭捏捏装样，直接借过一把吉他抱着，然后对着麦克风说道：“今天晚上很高兴，跟朋友们一起来黑六玩，也非常感谢诸位的热情，那我就在这里吼一嗓子吧！”
“好！”
伴随着一声激昂的叫好声，现场的气氛就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顿时就炸了！
廖甲早已习惯这样的场面，他举手示意大家先安静下来，接着指向身后说道：“先给大家介绍一下我的乐队成员，贝斯手刘闵……”
大家都笑了起来，空气里洋溢着欢乐的气氛，然后又是热烈的掌声。
刘闵抱拳致谢：“献丑献丑。”
廖甲又指向陆晨：“这位是吉他手……他叫什么来着？”
大家哈哈哈：“陆晨！”
廖甲一拍脑袋，说：“对了，叫陆晨来着，很棒的一个小伙子，要是他弹得不好，大家也得给点面子多多鼓励啊。”
笑声更加响亮，连陈菲儿和施芳都是忍俊不住。
在国内的流行乐坛，陆晨的吉他水准是公认的出色，当然廖甲完全有资格开陆晨的玩笑，他玩吉他早已玩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陆晨也笑，凑到麦克风前面说道：“谢谢大家。”
然后廖甲又介绍键盘手和鼓手，这回他是真不知道，不过有刘闵的提醒。
五个人，一支小标准的摇滚乐队！
廖甲拍了拍怀里的吉他，说道：“有段时间没唱歌了，难得有这么多的好朋友在，今晚我就先唱首《老家伙》吧。”
《老家伙》是廖甲的摇滚经典之一，这首歌在九十年代曾经红极一时，被视为廖甲和他的黑色记忆乐队最具时代精神的作品。
它深沉、厚重、沧桑，旋律震撼人心，歌词带着只属于那个时代的浓烈气息。
喜欢廖甲的歌迷，没有谁不熟悉这首《老家伙》的。
大家当然是拼命鼓掌叫好。
廖甲扭头看了看陆晨，陆晨回了一个OK的眼神——这首歌他同样熟悉。
廖甲放下心来，晚上来这里玩包括上场唱歌都是临时起意，没有任何预先的排演，假如陆晨要是不会弹奏就尴尬了。
而且黑六酒吧就有《老家伙》的电脑曲谱，那就完全没问题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长气，身体弓起仿佛在蓄积力量，然后右手猛地在吉他弦上挥扫而过，铿锵有力的前奏旋即响起，震撼着所有人的耳膜。
“老家伙……”
下一刻，廖甲充满沧桑的声音伴随着音乐节奏而起。
这首歌他在不同的场合早已唱过几百遍，对于现场的顾客们而言，也早已是耳熟能详，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然而在现场亲耳聆听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虽然说这支临时组建的乐队跟黑色记忆无法相比，彼此间的配合很生疏，缺乏足够的激情能量，但廖甲的演唱足以掩盖一切的瑕疵。
他的嗓音比起当年越发显得沙哑，也没有当年如火如风般的热烈情怀，甚至嘶吼都不再那么有力，然而岁月沉淀下的沧桑就如同陈年的美酒越加芬芳，直入神魂让人不由自主地战栗。
站在吧台后面的调酒师放下了手里的调酒壶，服务员们不再到处走动端送酒水，而是悄悄躲到了角落边，几位酒吧的驻场歌手和乐队成员，都用无比敬仰的眼神注视着舞台上肆意嘶吼的廖甲。
黑六酒吧里的客人们，表现是不尽相同的，他们有的抿紧嘴唇严肃无比，有的握紧拳头无声呐喊，也有的眼睛里闪动着晶莹的光芒。
大家仿佛又回到了那段辉煌的摇滚岁月中，尤其是那些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廖甲带领黑色记忆乐队征服大陆的时候，他们正青春澎湃，还不能够完全体会到这首作品的内涵。
无情的岁月让他们明白了以前不明白的，现在再次听到这首《老家伙》，感觉已经完全不同，哪怕早已心如坚铁，也不禁被深深打动。
因为他们已经或者快要成为歌里的“老家伙”了。
陆晨站在廖甲的右后侧位置上，他也算是第一次以非主唱的身份在一支乐队里弹奏，感觉很是新鲜。
而除了这点新鲜感之外，陆晨心里的震动丝毫都不比现场的歌迷们来得轻。
因为他在廖甲身上看到了一种力量，一种对音乐、对摇滚执着而坚韧的力量，看到了这位喜欢抽烟、喜欢喝酒、喜欢骂人的摇滚老炮所拥有的最可贵品质。
陆晨不禁扪心自问，在音乐上他是否做到了这样的程度？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他写小说、写剧本、拍电视、拍电影、投资游戏、投资传媒公司……事业是越做越大，钱是越赚越多，但距离最初的音乐理想似乎也越来越远。
陆晨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他并不怀疑自己现在正在走的路是否正确，但是不是走得太快太急了点，以至于错过沿途的风景呢？
直到廖甲唱完最后一句歌词：“再见，你们永远的老家伙！”
全场肃静，过了片刻，掌声、叫好声、口哨声瞬间充斥着整个酒吧，仿佛就像是夏日里的风暴，甚至冲破了墙壁和窗户的阻隔，传递到外面的街道上。
黑六酒吧的外面已经围了一大圈人，他们都是得到消息赶来的歌迷，被服务员们阻挡在外面，尽管酒吧门口早已摆上了客满的招牌，却没有多少人舍得离开。
他们听到了这些叫好和鼓掌的声音，人群都为之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