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季 山寨武校 第三十一章 “太急旗”飘扬

下午继续是文艺汇演,我没心思去,吃饭前宋清去照顾李白,我让他想办法把我们那台办证机也弄来。

睡了一大觉后我给颜景生打了一个电话,他说他们已经分成若干个小组分开活动,战士们在逛完动物园,看了一场电影之后忽然想去看火车,现在300已经又在火车站聚齐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看火车?站在学校里往远处望就能看见火车,可他们为什么要跑去车站看?我一直知道他们有一个秘密的秘密,虽然谜底最终不知道能不能揭开,但看来他们是要走了,去车站很可能是在分配人手和路线。逛动物园、看电影根本就是他们派出的一小组人在迷惑颜景生而已。但我实在想不出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如果想找秦桧报仇那也应该死守住我才对啊。

算了,想不通不想了,每天看着这300死心眼还不够闹心的呢。要走就走吧,武林大会一完好汉们不是也要走吗,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就算5人组对我不离不弃,一年后——不,没有一年了,10个多月后他们也不得不走。我突然挺羡慕金少炎那小子的,玩过、闹过,然后睡一觉起来什么也不记得了。

我正伤感呢,时迁扒着窗户跳进来了,把我气得骂:“你能不能走门?”

时迁纳闷地看了看我,说:“你怎么在我房间?”然后他趴在玻璃上往旁边看了一眼,忙向我挥手致歉,“不好意思,走错了。”

等他过去了我才反应过来:这可是三楼!这小子,也不知道把送给教育局长那把刀给我“拿”回来没,还有上次在电影院房顶上的人到底是不是他也没来得及问。

我一看表下午4点了,于是起床,准备去看看有什么事没。走廊里空荡荡的,好汉们有一部分逛街去了,剩下的应该在睡大觉,没有追求的土匪真幸福啊。

我来到体育场。下午的人少了很多,明天有比赛的队伍几乎都去养精蓄锐了,来的人不是观众就是拉拉队。我上了贵宾席,进去一看,一个我们的人也没有,只有一个中年人带着个小孩子坐在第一排。那小孩大概小学二三年级模样,正趴在桌子上认真地做作业。

那中年人一看我手里提着钥匙,窘迫地说:“对不起啊,我看这里门开着,天又太热,就领着孩子进来了。”我说:“没事,这本来就是给人坐的嘛。”

我跟他聊了一会儿,才知道他是附近一所小学的体育老师,痴迷武术,学校给发了张入场券于是就带着孩子来了。我摸了摸那小男孩的头,发现他在画画:一个怒目横眉的小人叉着腰,正在和一个三角眼,比自己高出三倍有余的妖怪对峙。虽然笔法拙劣,但那小人愤怒和毫不畏惧的神态倒是很活灵活现。我问他:“你这画的是谁呀?”

小男孩头也不抬说:“是爸爸。”中年人笑了,很欣慰。

我又指着那个三角眼的妖怪说:“这个又是谁呀?”

小男孩:“是妈妈。”

中年人尴尬地看看我,我理解地看看他,发出了男人之间那种默契的笑。我和颜悦色地跟小孩说:“能把这张画送给叔叔吗?”

小男孩为难地说:“可这是我的图画作业。”

“叔叔帮你做作业你就送给叔叔怎么样?”

小男孩把笔和本都递给了我,我噌噌两下画了两只惟妙惟肖的王八还给他。小男孩赞叹道:“叔叔你画得真好,你是画家吗?”

我一边瞎答应一边心想:现在的孩子素质确实是提高了,像我们小时候谁没画过王八?而且还要在王八盖子上写上“王小明是坏蛋”“张小花是狗”之类的。我们小学那会儿画王八画得最好那个同学现在是桥梁设计院的工程师,专画图纸。另一个专喜欢往没写字的王八盖子里填字的同学,现在在统计局工作。

小男孩得了王八,把那张反映家庭暴力的画撕下来给我。我如获至宝,拿着就往外走。我走到门口跟那个中年人说:“你们走的时候把门摔上就行了——”我又跟那孩子说,“往王八背上再画几条线,跟老师就说乌龟。”

校旗终于有了!虽然没有我预想中的任何一样因素,但它更符合我们学校的宗旨。那个愤怒而又坚定的小人,代表我们学校是一个新生力量,又斗志满满。那个“妖怪”当然是代表恶势力——在恶势力面前永不妥协。没有比它更适合一家刚开张的文武学校了。

而且这幅画说抽象不抽象说好懂不好懂,颇有超现实主义和毕加索早期风格。要说太过简易和随性,宝马那两块馅饼,还有宾利那个会飞的“B”也不见得比我这高明。

我回到宾馆,还没进大厅,就看见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三三两两的漂亮女孩携手揽腕,说说笑笑地走过来,经过我面前,上了台阶,进了宾馆。我眼角向下嘴角向上,露出了一副痴呆相,跟着她们进了宾馆。前后左右都是她们的人,唧唧喳喳,莺声燕语,看样子她们都在等前台那个同伴。那女孩长发披至腰间,脸冲里看不见什么样,但那身段实在迷人。我眯缝着眼睛正东张西望,包子来电话了,我急忙正正神色,接起电话,包子说:“早上那么早就走了,一天不着家,上哪儿野去了?”她一边说我一边嘿嘿傻乐。包子忽然警觉地说:“你在哪儿?为什么周围全是女人的声音?”

我知道,要跟包子解释问题不能太认真,只要一认真她就会加重疑心。我们在一起睡了两年了,说句文雅点的话,谁还不知道谁的尿泡?

我故意邪狎地说:“嘿嘿,老子在女澡堂呢,你来不来?”

这句话一说完,我就感觉到周围怪怪的——怎么这么安静啊?那一双双美丽的眼睛都目不转睛地盯在我身上,有的愤怒,有的娇羞,有的愕然,有的轻蔑……

不用这么认真吧?我只是说我在女澡堂而已,你们又没真的脱光!

这时前台办理手续的那个女孩猛地一转身,她的一头长发黑得扎眼,拢得一丝不乱,使她看上去坚毅冷静,甚至还有几分邪魅。她转过头来,眼睛看着我,慢慢地眯起来。要命,真迷人啊!

不过我也知道,迷人固然是迷人,要命也真的要命——她大概又想劈砖了吧?

新月女子保镖学校的!想不到她们也住在这里。这些女孩子本身都很漂亮,所以也就更加爱美,于是出去上街就没人穿队服,所以我就不知道她们是哪儿的,于是说了不该说的话,所以她们都用那样的眼光看我。你问那样是哪样,你去抓只老鼠放在猫笼子里,观察猫。要嫌不够再往里面放只狗,观察狗。

孔子说得好啊,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现在已经被围在一座美丽的瓮城里,受到任何一面城墙的垂青都有生命之虞。想跑?除了戴宗不做第二人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