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容溪过了人行横道还在找尤汐程微信上面说的标志性水泥墩子,肩膀被人环住了,好兄弟从背后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拥抱,“乖崽啊,我还是第一次和你分开这么长时间,可想死我了。”

邵北南的车就停在旁边,容溪赶紧和人拉开距离往后头看,那辆黑色的SUV已经打着转向灯离开了。

隔得远,天又黑乎乎的,走这么快应该没看到。

容溪稍稍放下了心,转过身轻轻地瞥尤汐程,意外看到了同寝的小学弟,和人打了招呼,这才对尤汐程说:“昨天还叫我全名,今天就成了乖崽。”

“尤汐程你真的好善变哦。”

尤汐程笑的尴尬又不失礼貌:“哪有哪有,我对你明明从一而终……”

小学弟姓孙,全名孙梁,同住一间宿舍半个月,对于两人时不时就要出现感情危机的情景见怪不怪。

冬天的夜晚寒风刺骨,他叫了声在门口扯来扯去的两人,“另外几个过来还要一会儿,咱们要不先进去吧,一会儿和前台说的时候按人头数算就成。”

“不用,我早就定好了。”尤汐程也觉得冷了,进了大门,和门口的接待报了个包厢的名字。

和外面的金碧辉煌相似,朝阳的内部装修也是同样的风格。

地面铺着的是大块大块金色的瓷砖,上头印着复杂的纹路,纵横交错地延展到中央,绘成一副巨大的油画,和悬挂在头顶的水晶灯交相辉映。

至此到前台还是正儿八经的,然而上了五楼,空间的色调骤然变暗,地毯和壁纸成了红棕色,沿路墙面上挂着的壁画也带上了暗示的意味。

记忆里来的也是这一层,然而角色不同心境不同,来同一个地儿的感触也大相径庭。

容溪看着上面歪七竖八的姿势啧啧称奇,走在后面的孙梁有一年是在M国读的高中,见过不少世面,“程哥,咱一起的有一个玩不了呢,你说你定这么个地儿图啥啊……”

定这里纯粹就是离家近、他爹还是这儿的钻石vip,不用自掏腰包。

尤汐程就一纯情少年,初高中完美避开每一次同学在课间放小电影,前几天才被好同桌祸害,被迫承受了他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一切。

来的时候没想那么多,现在莫名其妙地懂了学弟话里的意思,瞪了人一眼,“我就图他贵!”

接待的是这一层的经理,“是的,这一层作为我们会所的顶层,他是只对钻石vip用户开放的。”

经理说着打开了一间包厢的门,“这里面所有设备都是全进口的,墙面也是实用的吸音棉和吸音板,致力于将隔音效果做到最好,保障用户体验。”

“不过本层有最低消费……”经理说着把酒水单递了过去。

容溪从好兄弟之前开高级vip就发现他不是普通人了,这会儿见着他小胖手在上面戳戳戳的,什么人头马轩尼诗皇家礼炮……哪个价格高就点哪个。

完事儿还要了一打啤酒,然后酒水单一合,在菜单上面又点了几个小吃,“这些应该差不多了?”

经理:“您总共几个人?”

尤汐程扒着手指算,“八个。”

经理:“好嘞,您先玩着,马上给您送来。”

有家长接送的孩子是有恃无恐的,容溪还记着尤汐程的酒量,“你这要是喝倒了待会怎么回去啊?”

其实搁以前尤汐程听到这话肯定不开心,但在容溪面前脸已经丢干净了,他干脆学人厚脸皮,把孙梁挤一边自己点歌,拿着话筒大放厥词,“怕啥,不还有个不能喝酒的李吱吱嘛,完事儿让他一车全拉我家里去!”

容溪极其勉强地说了个可以。

注意到里头的名字,“吱吱?女孩子?”

孙梁在旁边给他解释:“外号,本名是李知泉,知识的知,泉水的泉。”

容溪:“……”

这什么奇怪爱称。

话音落下没多久,包厢门被打开了,一个人剃着寸头的精神小伙骂骂咧咧地就去勒人脖子,“程狗你倒是挺会给我找事做哈?”

尤汐程人壮实,被人扼住命运的脖颈脸色都不变一下的,理直气壮地怼了回去:“谁叫你年级最小,不带你玩儿还非要过来。”

“还有这什么隔音效果啊,咋在外头就听到了?”

李知泉:“你门不关严实我想听不到都难!”

另外四个在后面也到了。

“来来来,溪崽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两发小一小弟。”背景音已经放起来了,是用来热场的舞曲,歌词极其社会,尤汐程拿着灯管和话筒一个一个照过去,“赵白白,钱多多还有李吱吱。”

“另外俩是老赵和老钱的对象,名字我也不知道,我叫嫂子你叫弟妹就成。”

容溪:“……”

再把孙凉凉加上去。

赵钱孙李四大姓氏直接整齐了。

灯光又落在了容溪头顶上,尤汐程继续道:“我好同桌,名字不用说吧,这几个周的作业答案都是人友情提供的,老赵我记得你还把我好同桌的大名儿写自己卷子上过,没少被嫂子打吧。”

赵白白:“……”

容溪:“……”

“害,上次真的是。”尤汐程想着中午吃的那顿就流口水,“你们没来找我,我同桌做的那火锅底料是真的绝了,现在嗝里还是那味儿呢。”

互相打过招呼,李知泉又跟人怼了起来,“是我们不来?我给你打了七八上十个电话,就没一个通的!”

容溪适时补刀,“主要是他……”

“溪崽啊。”尤汐程把麦克风直接怼容溪脸上,放在胸前的手五指并拢,在人看不到的地方前后摆着做恳求的动作,“唱首呗?”

“行啊。”容溪接了过来。

虽然和其他几个人不熟,但气氛正好,拒绝了说不过去,挑了首节奏轻快的,一曲结束也算是小热了把场。

八个人,包厢里能玩的游戏挺多。

酒水在途中就送过来了,明天没晚自习,几个人玩的也就比较大了。

一排干净的酒杯放中间,每个人盲选一种饮品按自己喜好往里头加,先是玩的数七,喊到七、七的倍数或者带七的数字就喊过,说错了淘汰了直接喝,最后赢的人才可以免去惩罚,还能要求在场的其中一人做一件事。

容溪玩这类游戏没输过,连着赢了三把被好兄弟揭穿了,“我透,和这种准创新班的玩个球的数七啊,这不是找虐是啥。”

威士忌比他上次偷喝亲爹酒柜里的白酒度数低一些,这轮没搞太大,混的是果汁,但势头依然猛。

尤汐程显然也想拉容溪下水,“不行不行,换个换个,甩骰子,猜大小。”

“反正咱们这几个人里面也没会甩的,骰子一甩,是大是小听天由命!!”

容溪酒量可以,倒不慌这些,“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