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诡谍疑踪 第37章 把酒为求教(第3/4页)

“所以,你要……拿掉他?”仇笛问。

“难道……留着他?等着他把我送进去?”肖凌雁反问道。

仇笛一抽身,有点明白了,他道着:“用官司施压,不管是并购宝岛、还是拿到一笔赔偿,都会让瞳明渡过难关,你期待从他身上得到这些?”

“对。”肖凌雁斩钉截铁道:“我叔叔这个人守成、内敛,不像我爸那么张扬,他从来不办没把握的事,我告诉你,临海镇最富的,不是我爸,而是他……他的模具厂一直独立核算,每年的盈利最少在三千万,就即便给瞳明做模具,他也是亲兄弟明算账,一分钱不拉下……再加上每年的分红,他手里啊,堆出几亿现金流来很轻松……而且宝岛光学厂,他走得是短平快捷径,现成的模具、现成的生产线、甚至现成的渠道和分销,这一年半的时间,他已经回本了”

商人总是如此,看着听着别人的生意做好就犯嘀咕,肖凌雁也免不这个俗,说这话是恶狠狠地,气不打一处来,像恨不得抢到自己手里一般。

仇笛笑了,慢慢地笑了。肖凌雁生着闷气,半晌才发现仇笛是一种很不齿的笑容,她愤然问着:“你笑什么?笑话我是吧?把你放在我位置,你只可能比我更狠。”

“可你想过没有。”仇笛直问着:“你叔叔既然守成,内敛,怎么可能不做好最坏的打算?既然很精明,又老到,怎么可能被你这个伎俩打趴下?既然他和你爸斗都没输了,怎么可能输在你这个小辈手里?”

“他已经输了。”肖凌雁几乎得意地道。

“错,就即便输了,他也不会认输,就即便低头,也不会向你低头,上一代人比我们这一代人多了一样东西,叫信仰。有信仰的人,精气神很足的,认错都不可能,怎么可能认输……试想一下,他就承认输出了瞳明的技术谋利,又能怎么样?无非是赔偿、罚金,你伤不着他,而且这个鉴定赔偿金额的时候有多漫长,你不会不清楚吧?”

“他已经承认了。”肖凌雁道。

“他承认,是因为他觉得问心无愧,他觉得自己负得起责,而不是向你认输……懂吗?如果他铁了心和你死磕到底,那情况会怎么样?……执行赔偿是吧?好啊,我没钱,只有瞳明的股权,你拿走吧,拿走也是废纸一张,反正瞳明快资不抵债了;等你把股份抓到手里的时候,那就该是你倒霉的时候了,他有厂子,他可以觅地重新开张,甚至可以再从你们瞳明这里挖走点人才,充实一下我的技术力量,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没有任何包袱地大踏步于了。”仇笛道,好郁闷的眼神看着肖凌雁。

肖凌雁像被泼了一瓢凉水,一下子傻眼了,她喃喃地道着:“不可能吧?他能这么绝?他能这么舍得。”

想来想去,如果知道底细的情况下,很有可能,仇笛加着砝码道着:“那样的话,瞳明将来倒闭,全部责任就在你了……对于他,转身还是个富家翁,而且你成功地让他问心无愧了。说不定将来收购瞳明的,还会是他。”

呀呀呀,肖凌雁一下子快气疯了,她跺着脚、擂着桌子,发泄着郁闷,惊得大堂和服务员赶紧来看,仇笛摆摆手拦着人道,没事,别管她,稍喝多了点。

旁观疑惑地离开了,肖凌雁大喘着气,消化着仇笛给的这个想法,大意了,如果仔细考虑,这种最绝的方式可能就是最正确的方式,他正好可以撇清和瞳明的关系,而自己拿回的股权,无非是已经抵押的资产而已,况且还有模具厂的产权问题,任何时候,他都能回到主动的位置。

“看来我是死定了啊,我说这几天我怎么眼皮子老在跳,怪不得宝岛公司愿意庭外和解,如果他们出这一手的话,我还是什么都得不到。”肖凌雁道,有气无力了,辛苦了好长时间,突然发现都是徒劳,别提有多郁闷了。

“我就是我来的原因,也许,我可以给你一个方法,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办到。”仇笛道。

“你有办法?”肖凌雁一侧身,凑上来了,脸对脸差点亲到仇笛脸上,不过她旋即又失望了,这个她辛苦一年都跳不出的困境,一个外人又会有什么办法。

“退一步,退一步海阔天空。”仇笛道。

“退?可能吗?就珠三角这些民企,不说百分百,总有百分之七十八,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不管谁退一步,就只有一个下场,你知道是什么吗?”肖凌雁严肃地道,凑近了仇笛,喷着酒气重重地说着:“破产”

贷款、借款、企业内部的问题,都足以让一个企业走上不归路。除了往前冲,谁也停不下来,也不会停下来。这是常识。

仇笛却是反其道劝道:“我说的,就是破产。”

“你让我破产?”肖凌雁指着自己,要发飚了。

“别急,我是说做个破产的样子,主动破产怎么样?你叔叔肯定想籍此事撇清,那你为什么让他如愿呢?你和他都知道瞳明是个烫手的热山芋,你攒在手里难受,为什么不扔他手里,让他难受难受?在你手里破产,你是众的矢之,可要在他手里破产,那他不成了众叛亲离?你可能不在乎这些,可他这种爱面子要死的人,不会不在乎吧?你真扔他手里,我敢保证,他得拼了命让瞳明恢复元气。”仇笛道。

这是个好办法,肖凌雁不傻,可恰恰是她不能接受的一个办法,她苦着脸道:“本来就争来争去,到最后拱手给他,我还争个什么劲?”

“不一样,以前是拱手给人,而现在,要给他那就是大度了……你们争来争去的根源,就在瞳明的归属上,你和他都不想毁了两代人打好的根基,从根上讲,他比你对瞳明更有感情……那,为什么不交给他呢?”仇笛问。

肖凌雁表情僵住了,难受了,她喃喃地道着:“那我还有什么?”

“什么都有了。”仇笛道。

“不可能,他会置我于死地的而且,现在恐怕已经没有缓和的余地了,我已经这样了,他难道能原谅我?”肖凌雁道。

“这就说到另一个关键点了,你需要一个中间人,一个没有野心,没有坏心,双方都在乎的中间人,来促成此事,把这个烫手货想办法扔到他的手里。”仇笛道。

肖凌雁看看仇笛,不信地问:“你说的中间人,是你?”

“不是,我心眼和你的一样坏,怎么可能是。我说的是,肖广鹏。”仇笛道。